掌柜的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能在云来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开这么大一家成衣铺，迎来送往，眼力劲儿自然是顶尖的。
他早就注意到林沫和阮箐箐这一对了。
男的俊朗非凡，气质出尘，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女的娇俏可爱，虽然穿着朴素，但那股子未经雕琢的灵秀气却是藏不住的。
因此，他一直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怠慢。
“仙师请讲，小人知无不言。”
林沫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一枚下品灵石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掌柜面前。
掌柜的瞳孔骤然一缩，呼吸都急促了三分，看向林沫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敬畏。
能随手拿出灵石当赏钱的，绝对是真正的大人物！
他连忙将灵石揣进怀里，腰弯得更低了。
“仙师但问无妨！小老儿在这云来城待了几十年，不说无所不知，但大部分的门道还是清楚的。”
“我需要几味灵草，用以炼丹。”林沫顿了顿，说出了两个名字，
“九叶龙涎草，地火心莲。”
他没有把所有药材都说出来，只挑了其中两个最稀有的。
既能探明虚实，又不至于暴露根底。
听到这两个名字，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无比凝重。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
“仙师，您您可真会说笑。这九叶龙涎草，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据说是真龙陨落之地，吸收龙血龙涎才能生长，几千年来都没听说有谁真正见过。”
林沫的内心毫无波澜，这和白月的说法差不多。
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地火心莲呢？”
掌柜的搓了搓手，神色有些犹豫，似乎在思索着该不该说。
林沫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有时候，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被林沫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掌柜的只觉得压力巨大，后背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一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卖这个人情。
“仙师，您是贵人，小老儿也不敢瞒您。”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这地火心莲，同样是天材地宝，平日里也是难得一见。不过最近倒是有一些风声。”
“说。”林沫言简意赅。
“城东三百里外，有一片炎魔山脉，那里终年被地火熔岩覆盖，环境极其恶劣。”
“最近不知为何，山脉深处的地火活动突然变得异常剧烈，甚至有好几次都引发了地动。”
掌柜的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有不少去那里冒险的散修都说，在深夜，曾看到山脉最深处的火山口，有红莲业火般的光芒冲天而起，那光芒中，似乎就有一株莲花的虚影。
“很多人都猜测，那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地火心莲要出世了。”
“不过那地方太危险了，核心区域的温度，就算是金丹修士也扛不住，更别说还有各种强大的火属性妖兽盘踞。已经有不少想去寻宝的修士，都有去无回了。”
炎魔山脉
林沫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地名。
‘看来，为了我的金枪不啊呸，为了我的肉身成圣，这地方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知道了。”他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承了掌柜这个人情。
恰在此时，更衣室的帘子被侍女轻轻拉开。
一道身影，带着几分羞怯和紧张，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沫抬眼望去，眼神有那么一瞬的凝滞。
阮箐箐换上了那件樱粉色的百蝶穿花襦裙。
娇嫩的樱粉，将她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愈发莹润，吹弹可破。
裙摆上用金丝银线绣着上百只蝴蝶，随着她的走动流光溢彩，竟似活了过来，在裙角翩然起舞。
突破之后，她的身形比之前要丰腴了一些，不再是那种瘦弱的模样，初具规模的少女曲线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显得娇俏又可爱。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双清澈的小鹿眼带着几分不安，紧张地看着林沫，小手无处安放地抓着自己的裙角。
“师师兄，好看吗？”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音。
‘何止是好看！简直是犯规！我亲手养成的养成系小师妹，终于出落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
林沫的内心在呐喊，但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然模样。
他只是平静地点了下头，吐出两个字。
“不错。”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阮箐箐那颗悬着的心，却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小鹿眼中，也瞬间绽放出了灿烂的光彩。
师兄说不错！那就是很好看了！
“那那件月白色的，我就不试了吧？”
她小声商量着，虽然很喜欢，但她觉得买一件就已经很奢侈了。
“不行，去试试。”林沫的语气不容置疑。
“哦。”
阮箐箐乖乖地又走进了更衣室。
片刻后，当她再次走出来时，整个霓裳阁仿佛都亮了几分。
如果说刚才的粉裙是娇俏可爱，那这件月白色的流仙裙，就是飘逸出尘。
月白色的裙衫，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袖口和领边用银线勾勒出祥云的暗纹，简约而高雅。
穿在她身上，少了几分少女的娇憨，多了几分仙子的清冷。
配上她那张干净纯澈的脸，和那双不染尘埃的眼睛，真如踏月而来的仙子。
“两件都要了。”
许久，林沫才收回目光，对已经看呆了的掌柜说道。
他从储物袋里随意地摸出几块中品灵石，扔在了柜台上。
灵石散发出的精纯灵气，让掌柜的瞬间回过神来，他看着那几块价值远超衣服价格的灵石，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和恭敬。
“好嘞！仙师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不必。”林沫淡淡道，“身上这件，就这么穿着吧。”
“啊？”阮箐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流仙裙。
就就这么穿着？
她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离开霓裳阁时，阮箐箐怀里抱着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粉色襦裙，小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的红晕。
她时不时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漂亮的新衣服，又偷偷地抬眼看看走在身旁，依旧一副清冷模样的师兄，心中像是被灌满了蜜糖，甜得冒泡。
今天，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两人并肩走在热闹的坊市街道上，一个清冷出尘，一个仙气飘飘，引来了无数路人惊艳的目光，回头率百分之百。
然而，就在穿过一个街角后，林沫的脚步，不着痕迹地慢了半分。
他的眼神依旧淡漠，仿佛在欣赏着周围的街景，但神识却已经悄然散开。
从离开霓裳阁开始，就有两道不算弱的气息，一直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们身后。
‘呵，刚出门就被人盯上了。’
林沫心中冷笑一声。
‘是看我们出手阔绰，想玩杀人夺宝的老套路？’
‘正好，刚练了《龙象镇狱功》，还没找人试过呢。’
他的目光，扫过前方一个幽深、僻静的小巷，那双淡漠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