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致命？”
林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目露怀疑。
他现在对系统这个“非致命”的判定标准，抱着十二万分的怀疑。
没办法，这坑货系统是有前科的。
这厮进秘境的时候就这么说过，
结果呢？
还不是在秘境的最深处遭遇了一头金丹后期的上古蜃龙，
要不是林沫恰好来自别的世界，师兄妹四人估计直接就被见面杀了。
现在又来一个“非致命”？
林沫的视线，落在那口碧绿色的泉眼上。
泉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气息，看起来温和无害。
但林沫心知肚明，这平静的水面之下，布置着连上古蜃龙都能镇压致死的恐怖阵法。
自己区区一个筑基修士跳下去当“媒介”？
那和主动找死有什么区别？
‘系统，你给我说句实话。”
“这个“非致命”，到底是怎么个“非”法？是断条胳膊还是断条腿？’
【叮！。】
‘’
林沫的脸黑得像锅底。
百分之九十二点三？
听起来很高。
但换个说法，不还是有将近百分之八的死亡率吗！
这他妈叫“非致命”？！
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
说实话，作为一个接受过核心价值观熏陶的五好青年，林沫的骨子里并不算一个坏人。
在力所能及，且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他甚至很乐意去帮助别人，顺便收获一点小小的满足感。
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不仅仅是要冒着生命危险，
而且救的，还是一头刚刚才试图弄死他们所有人的凶兽。
虽然白月已经和他签订了主仆契约，但这反倒让林沫更加忌惮。
这可是一条为了活命不惜放下自己神兽尊严的蜃龙，
万一让它知道，自己即使放弃尊严也难逃一死的时候，那临死前的反扑，该有多可怕？
林沫的心中思绪万千，但表面仍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面瘫模样，
他灵识扩散将整个地下溶洞都仔仔细细的探寻了一圈，
灵力扫过每一寸岩壁，最终确认，这里没有任何出口的迹象。
看来，必须先榨干这条龙最后的利用价值。
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对着一脸困惑的张凡和李月，缓缓开口。
“你们猜的没错，那头蜃龙，并未消失。
此话一出，张凡和李月的呼吸瞬间变得凝重。
林沫的目光越过他们，最终落在了那条半透明的小龙身上。
“它，便是蜃龙。”
“我与它签订了契约，所以它现在算是我们自己人。”
他刻意咬重了‘自己人’三个字。
随后在二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对着蜃龙平静问道，
“白月，你可知道此地秘境，出口在何处？如何开启？”
正蜷缩在岸边，在魂飞魄散的边缘苦苦支撑的白月，
听到这句问话，那双黯淡的金色竖瞳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毒和冰冷。
它活了上万年，什么样的人心没见过。
林沫这句轻描淡写的问话，瞬间让她明白了自己这位新主人的打算。
他这是问完了路，就要看着自己去死。
好狠的心！
好卑劣的手段！
如果如果它现在哪怕还有一丝余力，
它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引爆残存的龙魂，跟这个把它所有尊严都踩在脚下的男人同归于尽！
可是她没有。
它现在真的连动一下龙须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尽的屈辱和悲凉涌上心头，白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想它堂堂上古蜃龙，曾经何等尊贵，
如今却沦落到被一个筑基期的人类玩弄于股掌之间，连生死都不能自己。
罢了
罢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
“回主人“
白月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一道信息传入林沫的脑海，
“从从溶洞东侧那条暗道潜下去前行约莫十里，便能看到出口的传送法阵”
它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虚弱，但它没有耍花招。
因为它知道，在主仆契约的约束下，任何谎言都瞒不过对方。
而且，它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万一呢
万一这个天魔只是一时心狠，最后还是会发发善心救自己呢？
求生的本能，让它不敢有任何异动。
得到了答案，林沫心中冷笑。
‘果然，还是想活。’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按理说，现在直接带着师弟师妹们走人，是风险最低，也最符合他利益的选择。
他转身，作势向那条暗河走去。
然而
仅仅走了两步，林沫的脚步却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他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瞥向那道几乎快要溃散的龙魂。
就这么放任它死掉？
一个活了上万年的上古神兽，就这么窝囊地死在自己面前？
林沫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与躁动。
‘算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它之前还想杀我，死了干净。’
他心里一个声音冷酷地说道。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咆哮：
‘蠢货！那可是上古蜃龙！活着的蜃龙！’
‘它的价值你计算过吗？一个潜力无穷的超级打手，一只稀有的幻术系神奇宝贝！’
‘修仙之路，本就是与天争命！畏首畏尾，如何登临大道？’
‘富贵险中求！你来到这个世界，难道就是为了筑基养老吗？！’
妈的！
烦死了！
林沫在心里抓狂，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被那巨大的利益诱惑了。
他不是狠不下心，而是舍不得！
好不容易到手一头上古神兽当宠物，还没捂热乎就让它挂了，这比亏了一万忽悠点还让他难受！
“唉”
林沫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眼神中的挣扎与权衡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炽热贪婪的决然。
‘果然我还是心太善，最看不得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死在面前。’
他强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心里舒服多了。
想通了之后，便不再有半分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