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利用了dows底层的一个未公开漏洞,也就是所谓的‘上帝之门’。
秦霜月继续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在系统启动之前,红星os就已经把自己伪装成了硬件驱动层。”
“对于dows来说,我们是硬件,是必须要服侍的大爷。”
“对于用户来说,我们是界面,是唯一的入口。”
“微软以为他们还是房东。”
“其实,他们早就变成了在地下室给我们烧锅炉的底层苦力。”
“所有的运算资源,显卡、cpu、内存,名义上归dows调配。”
“实际上,全被我们截胡了。”
倪院士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在这个领域摸爬滚打了半辈子。
想过弯道超车。
想过从零开始。
想过哪怕是用算盘打,也要打出一套自己的系统来。
但他想的,都是怎么按照别人的规则,造出一辆比别人更快的车。
而眼前这群年轻人
他们根本不造车。
他们直接跳上了别人的车,一脚把司机踹下去,自己握住了方向盘。
还要冲着那个被踹下车的司机吐口唾沫。
“这这是鸠占鹊巢啊!”
身后一个老专家憋得脸通红,终于喊了出来。
声音颤抖。
听不出是震惊,还是觉得荒谬。
“这简直是”
“是流氓?”
陆云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又摸了半个苹果在啃。
咔嚓。
清脆的咀嚼声,在这一片死寂中格外刺耳。
“老爷子,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陆云晃了晃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笑得人畜无害。
“这叫资源合理化再分配。”
倪院士没有说话。
他站在那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些为了搞自主系统受的白眼。
那些在技术封锁下碰得头破血流的日日夜夜。
那些讲规矩、讲科学、讲逻辑,最后换来的一纸“停止服务”通知书。
全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规矩?
去他妈的规矩!
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用一种近乎无赖、却又天才到极致的方式,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不是技术上的降维。
是思维上的降维。
“哈哈哈哈哈哈!”
倪院士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笑得背都弯了下去,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往下淌。
他摘下那副缠着胶带的眼镜,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好!”
“好一个鸠占鹊巢!好一个流氓!”
倪院士猛地转过身。
再看陆云时,那眼神里不再有质疑。
只剩下一片赤诚的狂热。
甚至带着一丝朝圣般的敬畏。
“陆总师,我这一辈子,都在想怎么当个君子,怎么赢的光彩。”
“我错了。”
倪院士的声音哽咽,喉结上下滚动。
“跟你们比,我们这些老骨头确实是太‘老实’了。”
“这种仗就得这么打!”
“跟强盗讲什么道理?就得比他更强盗!”
周围的老专家们也反应过来了。
这是在这绝境里,硬生生用头撞开的一条血路。
甚至是用牙咬开的。
这需要多大的胆魄?多狂的想象力?
“倪老过奖了。”
陆云随手把苹果核投进几米外的垃圾桶,精准命中。
难得正经了一秒。
“技术没有高低贵贱,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再说了”
陆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那座正在疯长的“南天门”基座,直刺苍穹。
巨大的工程机械轰鸣声,隔着玻璃隐隐传来。
“咱们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去陪他们玩过家家。”
“天梯还要三个月封顶。”
说完。
陆云立刻又垮了下来,恢复了那副没正形的样子。
他冲着还傻愣着的铁牛喊了一嗓子。
“愣着干什么?没看倪老他们都饿了吗?”
“去!把那锅失败品端上来!”
“让老前辈们尝尝咱们的‘太空科技肉’!”
铁牛苦着脸:“陆总,那是失败品啊有点柴”
“怕什么!失败是成功他妈!”
陆云大步走过去,亲自抄起勺子。
满满一碗红烧肉,油光红亮,颤颤巍巍。
“来,倪老!”
陆云把碗递过去,热气蒸腾。
“这可是用了咱们‘天工’算了三天三夜的配方。”
“虽然口感差了点,但里面的科技含量,绝对比那个什么红星os高多了!”
倪院士看着手里那碗肉。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得像个坏小子的年轻人。
他突然觉得。
这个国家的未来,或许真的不一样了。
不再是苦大仇深,不再是忍辱负重。
而是一种透着狡黠、自信,又无比生猛的生命力。
这就是脊梁。
不是弯着腰背石头的脊梁。
而是能笑着把天捅个窟窿的脊梁。
倪院士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咀嚼。
“嗯!”
倪院士的眼睛猛地亮了。
“香!”
“这味儿真他娘的香!”
这是这位温文尔雅的老院士,这辈子第一次爆粗口。
总控室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秦霜月站在一旁,看着被一群老院士围在中间,
正唾沫横飞地讲解“肥肉量子力学”的陆云,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这家伙。
明明做了惊天动地的事。
却总是一副“我就是顺手炸个碉堡”的德行。
好像在他眼里,颠覆一个微软帝国,真的还没有炖好一锅红烧肉重要。
但也许。
正是因为这样
他才能把那些看似不可能的神话,一个个变成现实吧。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