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茨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
技术上的溃败摆在桌面上,那个红色的图标每闪烁一次,都在嘲笑微软帝国的无能。
但他绝不允许失败。
既然正面打不过,那就把水搅浑。
“公关部。”
公关部主管大卫,那个两百磅的白人胖子,艰难地挪动脚步上前。
空调开到了二十度,他额头上还是挂满了汗珠。
“老板,您”
盖茨转过身。
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没有情绪,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
“大卫,这还需要我教你吗?”
“我要让全世界的用户相信。”
“那个红星,是个贼。”
“它是一个来自东方的幽灵,它趴在网线上,记录你的每一次键盘敲击,偷看你的银行卡密码,翻阅你和你情人的私密邮件。”
盖茨拍了拍大卫的肩膀,力道很重。
“我要让每一个美国家庭主妇打开电脑摄像头的时候,都觉得有一双黄种人的眼睛在盯着她换衣服。”
“懂了吗?”
大卫的喉结剧烈滚动,脑袋点得快要掉下来。
“明白!明白!红色恐慌!铁幕!我们会联系n,联系默多克的新闻集团!”
“很好。”
盖茨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刚才碰过大卫的手指。
“技术上输了一阵,没什么大不了。”
他把湿巾扔进垃圾桶,仿佛扔掉了一个肮脏的对手。
“舆论场,是我们的主场。”
“我要让那座该死的‘天宫’还没升空,就先在全世界的唾沫星子里烂掉。”
当晚,风暴降临。
微软的战争机器全速运转。
《纽约时报》头版加黑粗体:《来自东方的窥视者——红星正在窃取你的数字灵魂!》
n滚动新闻:“紧急警告!超两千万台电脑沦为‘肉鸡’!安全专家呼吁立即卸载!”
英国《卫报》:“这不是软件,这是一场伪装成爱国主义的全球监控。
西方舆论场彻底炸锅。
恐慌是最容易传播的病毒。
原本还带着几分浪漫色彩的“太空屏保”,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各大技术论坛上,关于“红星os留有后门”的阴谋论帖子盖起了万丈高楼。
无数人拔掉网线,仿佛那根线连接着地狱。
华夏,国家计算机病毒应急处理中心。
凌晨三点,灯火通明。
几位国内最顶尖的反病毒专家围坐在大屏幕前,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为首的老人头发花白,鼻梁上架着厚厚的老花镜。
钱老。
国内网络安全领域的定海神针。
桌上摊着几份外媒报纸,那些刺眼的标题被红笔圈得触目惊心。
“小李。”
钱老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沙哑。
“样本拿到了?”
“拿到了。”
年轻的研究员小李递上一张软盘,手有点抖。。”
“哼,风口浪尖?”
钱老接过软盘,冷笑一声。
“越是这种打着民族大义旗号的东西,越要查个底儿掉!咱们以前吃的亏还少吗?
打着爱国的幌子,背地里干着薅羊毛、卖隐私的勾当!”
咔哒。
软盘插入那台物理隔绝的测试机。
钱老十指如飞,敲下一串指令。
“启动最高级别隔离沙箱。”
“加载所有监控探针。”
“深度包检测、内存行为分析、文件读写监控
哪怕它只是往外发送了一个字节的异常数据,我也要把它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回车键敲下。
只剩下主机风扇加速旋转的嗡嗡声。
所有人都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瀑布。
他们在等。
等那个红色的警报窗口弹出来,等那个抓个现行的时刻。
然而。
五分钟。
流量监控平稳得像是一条直线。除了那些被打包得整整齐齐、发往红星湾服务器的纯粹计算数据包,没有任何杂质。
半小时。
硬盘读写日志一片空白。
它没有扫描用户文档,没有读取浏览器历史,甚至连系统目录看都懒得看一眼。
两个小时。
钱老的眉头越锁越紧,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几乎贴到了屏幕上。
内存行为分析报告出来了。
这个被西方媒体描述成恶魔的“系统”,唯一的攻击性行为,
就是把dows系统里那些臃肿、卡顿、偷偷上传数据的后台服务,一个个揪出来。
然后。
一刀宰了。
无情,高效,干净利落。
实验室里,几位专家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那个一开始最警惕的小李,此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钱钱老”
他指着反汇编窗口里那些精简到极致的代码,声音发颤。
“它它在帮我们的电脑做大扫除?”
“你看这儿!它直接劫持了directx的底层接口!
,!
不是为了植入病毒,是为了优化渲染管线!”
另一个专家猛地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天才!这是天才的想法!它为了挤出那一丁点算力,把操作系统的逻辑重写了!”
“它把所有不必要的资源都释放了!
难怪难怪那些网吧老板说装了它玩游戏都变快了!”
钱老没说话。
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酸胀的眼角。
浑浊的老眼里,有些东西在闪动。
他看懂了。
这是一群疯子,一群技术疯子。
他们根本不在乎你的隐私,不在乎你的银行卡密码。
甚至不在乎商业利益。
这几万行代码,没有任何一行是多余的,没有任何一行是为了赚钱写的。
它们只是拼了命地压榨硬件的极限。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哪怕只是多算出一次浮点运算,哪怕只是多渲染出一块金色的瓦片。
“钱老?”
小李试探着问了一句。
钱老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它什么都不要。”
“它只是想借大家的力,去够一够那个天。”
第二天。
西方媒体还在疯狂炒作“红色威胁论”的时候,《华夏日报》头版头条,扔下了一颗核弹。
鲜红的大标题,几乎占了半个版面。
【一份来自国家计算机病毒应急处理中心的最高级报告】
没有任何废话。
全是最硬核的数据、代码分析、逻辑图解。
铁证如山。。”
“它干净得不像是一个商业产品。”
“它更像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在数字时代,写给这个国家的一封情书。”
“这封情书的每一个比特都在呐喊——”
“你的每一次点击,你的每一次挂机,都在为我们要挺直的脊梁,添上一块最硬的骨头!”
轰!
舆论炸了。
这不仅仅是一份技术报告。
这是一份檄文!
原本因为外媒抹黑而动摇的年轻人,看着那“情书”二字,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
“情书!这他妈才叫理工男的浪漫!”
“看哭了!老子这就去把单位机房全给装上!谁拦我跟谁急!”
“微软那帮孙子懂个屁!什么叫家国情怀?这就叫家国情怀!”
“公知呢?昨天喷红星的那些大v呢?出来挨打!”
一场轰轰烈烈的“装机运动”,席卷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电脑城里排起了长龙,不是买电脑,是求着店员给装红星系统。
网吧里,红色的桌面壁纸连成了一片海。
红星湾,总控室。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那个懒洋洋的身影上。
陆云躺在那张从史密斯屁股底下抢救回来的真皮按摩椅上,享受着“云端spa”。
嘴里叼着根棒棒糖,随着按摩的节奏一晃一晃。
秦冷月手里拿着那份《华夏日报》,走到他面前。
阳光打在她侧脸上,柔和了那一贯冷硬的线条。
“陆总师,你又上头条了。”
“嗯?”
陆云眼皮都没抬,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
“这次又咋了?说我剥削童工,还是说我那红烧肉不正宗?”
秦冷月把报纸抖了抖,展开在他眼前。
指尖点在那行最醒目的黑体字上。
“他们说,你写的不是软件,是情书。”
噗。
陆云嘴里的棒棒糖差点喷出来。
他睁开眼,扫了一眼那个标题,然后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情书?”
“这也太肉麻了。”
他坐起身,嘎嘣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块。
“格局小了啊,老婆。”
陆云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噼啪作响。
“这哪是什么情书。”
“这明明是讨债单。”
“你看。”
他指了指那台正在运行红星系统的电脑。
“咱们用了微软的系统这么多年,买了英特尔那么多溢价的cpu,让华尔街那帮吸血鬼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
“欠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技术债。”
“这一次,连本带利,都得给我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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