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淡漠的问话，狠狠砸在林炎心口。
林炎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胸腔剧烈起伏，一口气堵在喉间，几乎窒息。
眼前的一切让他无法接受。
他盯着凌霄，那目光中充满了不甘。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抢夺我的机缘！”
他嘶吼出声，声音甚至因为愤怒而沙哑。
命运为何如此戏弄于他？
自幼他便修炼神速，尤其是今日刚刚拜了玄天第一战神为义父。
如果他没有气运加持，怎会有如此多的奇遇？
可如果他有气运加持，为何，会突然有人出现夺取他的机缘？
凌霄闻言，终于将视线从掌心那只萎靡的黑色小鸟身上移开，落向下方那状若癫狂的青年。
他唇角微提，似笑非笑。
“你的机缘？”
“这诸天万物，都是有缘者得之，何来你的我的之说？”
“但凡本宫看上的，便是本宫的。”
“你若是有能耐，夺了去便是，你说对与不对？”
他把玩着掌心昏睡的九幽冥雀，语气平缓得不起波澜。
“需要理由么？”林炎一时怔愣。
是啊，拳头硬就是道理，在这吃人的修真界，没有实力，哪有道理？
“炎儿……别说了……”
玄战穹的声音在林炎脑海中响起，语气平静，带着些惋惜。
“此人……能夺去你的机缘，想必也是身怀大气运之人……”
玄战穹的魂念剧烈波动，他曾窥见过这世间法则的一角，是以很快的将情绪平复下来。
可他并不理解，这世间的气运，你不去争不去抢，相信命中注定？
这世间的强者，本就是需要争抢才能成就的。
他不争帝位，落得惨死。
即便窥见了法则一角，级别依然登临仙帝境界，有用何用？
便是他活着，此番心性，也再难有寸进！
“听着，炎儿，”玄战穹的声音似在说教。
“此人实力在你之上，你若激怒他，莫说机缘，性命都难保全！”
“硬抗只有死路一条！你听老夫的，暂且隐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炎身体一僵。
老战神的话语如一盆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熄灭了他心中所有的怒火与不甘，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冰冷的现实。
他回想起对方那云淡风轻的态度，那弹指间镇压九幽冥雀的实力……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包裹了他。
是啊，对方甚至都未曾正眼看过自己。
他所有的挣扎，在对方面前，恐怕只是一个笑话。
林炎紧咬的牙关缓缓松开，渗出的血丝带着苦涩。
他缓缓垂下头颅，那挺直的脊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终究还是弯了下去。
“晚辈……晚辈林炎……”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海涵。”
说完，他深深躬身行礼，将头颅埋得很低。
这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争？他倒是想。
可凭什么？凭一腔孤勇？
凌霄看着下方那骤然转变态度的林炎，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这又是一个标准的“莫欺少年穷”的愣头青。
会不屈不挠，抗战到底，然后喊出几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为自己日后的“成长”增添一些波澜。
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受现实了？
这般能屈能伸，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叮！检测到目标林炎气运坚韧。】
【虽被宿主夺取大量气运，但其气运已和宿主建立联系，且和此方世界气运联系加深。】
【宿主可将其收入麾下，可持续增强宿主气运。】
系统面板上，关于林炎的词条悄然刷新。
“嗯？”凌霄因系统提示陷入思考。
这气运倒也真的有趣。
可夺取，可截获，还可当摇钱树一样培养。
到底什么是气运？
遇到了四个气运之子，凌霄对这所谓的气运产生了思考。
身为一个具有现代思维的人，他察觉出了这气运并非当下理解的这般简单。
不过现在的他还不能理解，相信随着实力的提升，会逐渐揭开这气运之谜。
既然系统说此人是摇钱树，那么自然得听从系统安排。
“哦？”他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赞许。
“倒还算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
他指尖在九幽冥雀幼崽柔顺的羽毛上轻轻划过。
他随手一扬，一个玉瓶划破长空，精准地落在林炎身前。
“瓶中有五枚‘鸿蒙造化丹’，你现在是元婴期，这五枚丹药，能助你快速达到渡劫期修为。”
“这五枚丹药便赐予你，算作本宫拿你这‘小鸟’的一点补偿。”
“记住，每个大境界，只在突破之时服用一枚。”
林炎闻言，拿起玉瓶打开。
只见其中丹药通体莹润，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药香，其上萦绕的丹纹玄奥无比，显然品阶极高。
林炎僵硬地抬起头，看着手中的玉瓶，又看了看雪峰上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
对方的强大让他感到绝望，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可这随手的赏赐……又是什么意思？
羞辱？还是真的补偿？
他将玉瓶紧紧攥在掌心。
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年轻强者。
玉佩内，玄战穹松了口气，继续传音安抚：“炎儿，此人虽行事霸道，但观其行径，似乎并非滥杀无辜之辈。”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他给的丹药品质不凡，你先服下疗伤。”
凌霄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语气稍转柔和：
“林炎，你换个角度来想。”
“可能你的机缘并不是这‘九幽冥雀’……”
“而是我呢？”
毕竟是系统选中的摇钱树，该安抚还是要安抚的。
“我可助你登上更高的舞台，你说这是不是你的机缘？”
林炎闻言，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
对方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哦。
但凡是能让自己更强的可不就是自己的机缘吗？
“我的身份，你还不必知道。你只要记住，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可你若想背叛我……其中代价，你怕是承受不起！”
说着，凌霄故意释放出些许威压，以震慑住对方。
适当的pua还是需要的，太惯着他，容易恃宠而骄。
林炎感受到对方言语的敲打，躬身作揖道：
“林炎愿追随前辈，谢前辈赏赐！”
见对方乖乖表态，凌霄便收回气势，对身旁的青鸢说道：
“走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青鸢嫣然一笑，莲步轻移，来到他身侧。
就在二人身影即将消失的刹那。
“轰——”
“轰——轰——”
数道强横至极的气息，由远及近，撕裂长空，带着恐怖的威压，径直朝着雪山谷地而来！
目标，正是九幽冥雀蜕变之地！
那每一道气息，都远胜之前的玄天皇朝渡劫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