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状态看上去也有些不对劲儿。她的笑容依旧，可眼睛却无神。李小莹盯着手机屏幕一时之间都不敢说话。
她此刻无比感谢“观察入微”这个技能卡，没有让她第一时间说什么“不要相信封建迷信”。
很快直播间里有个“心理医生也是医生”评论区里说：[大家不要刺激她，按照我的临床经验来看，这个女网友患了抑郁症。而且已经是中度抑郁了，她这种情况很危险。]
心理医生也是医生”很典型的微笑抑郁症，表面上看很阳光，可心里长期压抑痛苦，两极分化比一般的抑郁更难受。这种病人也最棘手。]
李小莹看到了医生的评论，她心中一凛，立刻就答应了“青青”：“没错，我能帮你。”
青青一下就高兴起来了，这次她的笑容依旧，可眼里有光了，嘴角的弧度也显得更真诚了许多。
“萤火虫我就知道你行的。你直播了那么多的犯罪，所以你一定能找到那个老畜牲的罪证。”
李小莹在这个已经荒废了的院子中间找到一个石头墩子坐下打算和青青好好的聊一聊。
太阳逐渐西下，在这个荒废的村庄李小莹孤身一人却并不感觉到害怕。
……
李小莹看了看天色，然后对大家说：“没事儿，我刚刚看到牛头山村了。从这里过去按照我的脚程两个多小时也够了，晚上去那边借宿。”
青青面对镜头说：“这里离牛头山村的确不远。萤火虫你昨天的直播我也看，你听到那个骗子说的那个云梦大仙了吗？”
李小莹听着身子都坐直了一些，表情也更认真了一些。直播间里的网友却是一头雾水，也有看过昨天直播的粉丝不由得发问。
李小莹也感觉里面有大事，心里有点慌。面上看上去却越发的镇定了。
“我向于飞所长打听了一下所谓的云梦大仙。还有二十八年前窝子村的闹妖事件。其实是一个叫张云梦的男人用戏法骗人，自称云梦大仙然后弄了一个邪教组织。”
“在二十五年前，这桩案子已经结了。可是这拐卖的案子还和二十五年前的邪教组织有关系？”
李小莹不由得问青青。青青陷入回忆中，然后说：“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只是怀疑而已，可是没一个警察相信我的话。他们说当年我还小，记忆有偏差没有证据立不了案。
我今年三十六岁了，六岁那年我爸第一次带我到镇上。
那山可真高，路也很难走。我一低头就感觉自己要摔死在山下。但我爸不关心，依然把我拖着去了镇上。
那镇上真的好热闹，我第一次见那么多人。然后我就看到了云梦大仙。当年他在街上最热闹的地方架起了一口油锅。
油锅里的油咕噜咕噜的冒泡，他就徒手伸进油锅从里面捞起一枚硬币。还能悬空而坐，于是很多人都跪下叫他云梦大仙。”
李小莹：“这些不过都是最普通的魔术而已，徒手下油锅实际上油下面全是醋，醋的沸点比水低。至于悬空而坐，有可能是他在凳子上贴满了镜子，造成一定的视觉上的错觉。”
青青讽刺一笑：“没错，就是这样的小把戏直接让镇上所有的人都相信了。然后就是两年后窝子村闹妖。
我那时候已经不在窝子村了，就那次我爸带我去镇上的那次他把我卖给了陈家村的人做童养媳取名陈招娣。”
……
青青见诸多网友声讨她的父亲，感觉更开心了几分。于是和李小莹讲起当年那桩旧事也感觉到没有那么痛苦了。
她继续说：“事实上，买我那家的人还没有生孩子。他们一直生不出来，于是按照旧时的习俗他们就买一个孩子回去招弟。
也是老天不长眼，两年后他们还真的自己生了一个儿子。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我这个买回去的赔钱货当然就不值钱了。
辱骂挨打是常事，我还要经常帮他们带孩子，下地。有一天，村里的干部到家告诉他们我需要上小学了。他们就密谋要把我再卖出去，他们不想负担一个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学杂费。”
李小莹想了想二十八年前那会儿九年义务教育才刚开始开展，学杂费对普通家庭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开支。
“我偷听到了，我不想被卖到其他地方。其实我从来没告诉过其他人，我的记忆很好，三岁以后的事我全都记得。
八岁那年我能清楚的记得回家的路。本来我想等自己再长大一点，就回去帮妈妈一起逃走。
可是后来我等不到了，八岁那年知道那家人想把我重新卖掉后我就偷偷跑回村里。”
“可是等我好不容易走回家，我就听到了村里在闹妖。他们说我妈在我回家前一天去镇上不小心跌下山摔死了。云梦大仙说我妈是被妖怪诅咒的。
我不相信，我就缠着他们问我妈是在哪里摔下山的。他们不肯说我就自己去找。
去镇上的那条路我已经很熟悉了，那两年我每天晚上都会回忆一遍。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又累又饿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怨女坑。”
……
李小莹问：“怨女坑那是什么地方。”
“怨女坑是以前村里人吃不饱，生出女婴不管死活就扔下去的一个山谷。就在窝子村北面，那里常年见不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