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斯廷夫人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
她立刻出手，但腐根已经缩回地里。
下一秒，那块闪烁微光的碎片从地面弹起，落入亚诺的掌心。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晴，黑斯廷夫人的目光先是错，而后逐渐充斥令人刺骨的深寒。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看向亚诺，语气已然冰冷。
莉薇婭，瑟拉妮以及伊芙也惊呆住了，但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三根树藤便卷著少女们的身躯向旁远离。
“亚诺？！”
“你在干嘛！！”
瑟拉妮和莉薇婭几乎同时发出惊呼。
“严格来说，我很难定义现在自己的行为。”
亚诺握著碎片，语气却很平静。
荡漾的魔力在他手心微微发烫。
“但我觉得人类和神明最大的区別，就是人类有时候明知道有些选择是错误的，也会孤注一掷。”
拿到神明碎片能做什么？
亚诺不知道，说实话这玩意儿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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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真的只差一点魔力就能击穿天穹？
亚诺也不知道，搞不好那“一点”只是阿尔伯特以为的，实际上就算把他燃成渣也击不穿那个点。
这兴许是他人生中最愚蠢和不理智的一次行动，没有任何对结果的计算和预期，却冒著身死魂灭的风险。
可人生本来就不可能时刻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信了那罪人的话？”
黑斯廷夫人眼神微眯，“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孩子，我向我附身的凡人许下过承诺我不希望因你破戒。”
“为了那个罪人搭上你的一切，这並不值得。”
为了阿尔伯特？
不，並不是。
亚诺做这一切並不是为了阿尔伯特，事实上，就像他说过的，他也比谁都认为阿尔伯特罪有应得。
如果阿尔伯特还活著，亚诺亦会亲手把他送进地狱。
但—不得不承认。
有时候追逐真理的，未必就是好人。
或者说，正是这种极端的理想主义者，往往会陷入疯狂。
寧可把自己和周遭的一切都燃烧成灰，也要看到夙愿达成。
亚诺不认可阿尔伯特的做法，但他为此追求的东西亚诺认了。
阿尔伯特是错误的，而真理的火苗，不该就此泯灭。
亚诺笑了笑，缓声开口。
“黎明座下第十七从神，戒律天使，佐菲尔。”
“我在学院的某本禁书上见过您的名讳，通过约行戒律附身凡人，为黎明之主审判凡间罪恶之人。”
黑斯廷夫人没有理会亚诺的试探，只是將手搭在了刀柄上。
“我最后说一次。”
她声音冷冽，空气仿佛因她的话语结上冰霜。
“把它给我。”
无形间释放的杀气，令亚诺额间渗出一丝冷汗。
但他还是举起右手，勾起了嘴角。 “你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
“”—”黑斯廷夫人沉默少倾，隨后薄唇轻启，吐露了一个字。
“好。”
“啪伴隨一声雷鸣，横跨天穹的月华將亚诺视野一分为二。
比闪电更快的刀光，早在雷鸣响起之前，那刀罡便已抵近身前。
亚诺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出手，但他本就预判了对手的攻击，说话之时腐根根须便悄然勾住了他的脚踝。
他的身体瞬间沉入地下，锐利刀罡贴著他的额发没入夜色。
击败这种对手的概率微乎其微，因此跌入下一层的同时，亚诺將碎片交由从空气中唤出的乌鸦，试图让其叼上碎片再由三眼鸦召唤离开。
但碎片进入空气涟漪时冒出深紫色的电光，仿佛无形中有什么屏障阻碍其遁入空间。
坏，这玩意儿传送不走。
亚诺立刻意识到这点，可还没等他站稳，一声巨响便从头顶传来。
天板轰然破碎，黑斯廷夫人的身影隨落石从天而降。
“赠”
清鸣掠起，璀璨银辉映入亚诺瞪大的双眼。
完蛋，躲不开了。
风压吹在脸上的刺痛无比清晰，腐根已经拽住他身子用最快速度往上挪移。
但近在尺的刀光已然避无可避，甚至於，第一刀能躲开亚诺现在想来都觉得是奇蹟。
实力差距太大，如同刚出生在新手村就用铁剑砍了一下神界来传令的守卫，活过五秒都属於是对方的仁慈。
在这个世界经歷的短暂人生於眼前掠过，有那么一瞬间，亚诺已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出躯壳。
“鐺”
然而下一瞬间，一抹寒光乍现，横飞的刀光被硬生斩断成两截，从亚诺脸颊两侧划过。
“轰—”
身后墙壁裂出两道深壑，分离的刀光一路斜贯黑曜石墙体，斩入数里外的大地。
亚诺喉头微动，左手摸了下侧脸被风压划伤的血痕。
眼前不知何时，竟出现一名身穿深黑风衣的男子挡在身前。
对方一头如墨黑髮，手中长刀倾斜对著地面，黑斯廷夫人方才那气势磅礴的一刀，显然是被对方拦下。
“我说你未免也太莽了吧，小子。”
“—布兰登教授？”
亚诺认出来人，略微错。
“法则在驱离我，我没法给你爭取太多时间。”布兰登教授未有回头，只是紧盯著眼前的对手。
“但离天穹屏障自主修復完成大概还需要五分钟，在那之前，再创造一次维克多那样的衝击就有机会击穿。”
维克多—？
亚诺先是一愜，隨后反应过来那正是阿尔伯特在学院用的“假名”。
“可那要怎么做？”
暂且不谈布兰登教授为什么对天穹屏障如此了解，亚诺对如何製造出那样强烈的冲天魔光也一无所知。
谈话间，黑斯廷夫人已经一刀斩了上来。
但布兰登教授居然能硬生將其挡下，二人刀光碰撞的气浪令整层震颤。
“找到那个被阿尔伯特囚禁的少女，她也有登神的资格！”
布兰登猛的压下刀刃，一刀横斩。
刀刃相抵，火光飞溅，与此同时，亚诺眼中募然浮现出久未望见的蓝色弹窗。
原本“阻止猎神会”的任务被一条横线划过，新的任务提示覆盖其上。
【触发任务：击碎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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