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台。
灯光闪耀,人潮涌动,彩带如漂泊大雨落在浸染血浆的沙场。
“下一场,新人表演赛!”
主持人激昂的声调在场上迴荡。
“紫方是来自克伦西亚皇家学院的奥斯本选手;白方,则是『木槿夫人”的宠儿,被称为『鲜血剃刀』的——穆加拉!!!”
呼声如山崩海啸,飞扬的玫瑰在灯光中绰影斑驳,
“见鬼。”
场下,费蒙斯將毛巾从亚诺身上拿下,卷在手臂,“怎么是这个对手—小心点,奥斯本。”
“这傢伙有什么问题吗?”
亚诺放下水杯。
“听名字就能看出来那傢伙是真小白脸。”费蒙斯扬了扬下巴示意顶上包厢,一名服饰华贵戴著面具的女子正优雅轻摇扇子,俯瞰著喧闹的格斗场。
“他是木槿夫人的男宠,专挑没背景的新人欺负因为你知道的,一般来说新人没人打赏,
武器药剂啥也没有,上场就是两手空空。”
“而他的金主尤其热衷给他砸钱,徒手面对持械的难度你懂的。”
“纯子啊这是。”亚诺哑然,“这种比赛也有人看?”
“有的人就喜欢看弱者被式虐杀,而且这种稳贏的押注能白赚一笔。”费蒙斯无奈摆手,“那傢伙已经击败过六个新人了,其中有两个甚至没能活著下场-所以说,实在不行就老老实实认输吧,不丟人。
“。”亚诺听罢,从兜里掏出两枚金灿灿的索朗,拋给了费蒙斯。
“干什么?”费蒙斯下意识接过金幣,面色疑惑。
“帮我也去押个注。”亚诺一边活动肩膀,一边往台上走去。
“啊?”费蒙斯捏著金幣,“你赌什么?”
“就赌我三拳內放倒他吧。”
刺目灯光如灼灼烈日扫过场上,足照的人头晕目眩,看台上呼声化作如有实质的海浪,冲刷著耳膜。
亚诺染成的黄髮束在脑后,马尾跟著踏在沙地上的脚步一摇一晃。
两撇发梢勾勒出颇副英气的脸型,唯那双眼睛,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学院的学生?”
对面,一名古铜色皮肤,赤膊上身,看起来颇为俊俏的异域男子嘴角带笑,打量著亚诺身上破旧的墨绿色外套。
“穿这一身严严实实的,你这小身板有这么怕冷吗?也不怕等会儿被自己裤子绊倒了。”
刺耳笑声从周遭传来,亚诺面色不改,只是默默折起腕口的衣袖。
“叮一一宣布比赛开场的铃声適时响起,与此同时,一柄带著铁牙的木棒和带倒刺的铁鞭从空中落下,
掉在对手穆加拉的脚边,
“哟,”穆加拉坏笑著捡起木棒与铁鞭,“夫人这次看来想看点重口味的。
他目光带著讥消,不怀好意的盯著亚诺,“准备好接受教育了吗—小同学?”
话音落下,他一甩铁鞭,鞭尾绽出破空声扬在地上,炸起一片沙尘。
这力道,单只是被擦到恐怕都会皮开肉绽。
然而亚诺望著呼啸飞扬的长鞭,却是淡然的迈开脚步,径直走向对方。
“,居然不逃跑吗。”
穆加拉像套马的牛仔肆意甩动长鞭,“比那些只会哀豪尖叫的猎物,你还是要更有意思一点他狞笑著一甩手臂,长鞭划出弧线直奔亚诺的脑门。
“啪” 尘土飞扬,鞭尾砸在空落落的地面。
躲开了?
穆加拉眼中闪过一丝然,他看到亚诺只是轻描淡写地侧了下肩膀便躲开鞭击,如此的恰到好处,就像对鞭子的轨跡了如指掌。
开什么玩笑!?
他立刻再试图甩动长鞭,但手上隨即传来一股力道,硬生生扼住了他抬臂的动作。
却见亚诺左手紧紧抓住带满铁倒刺的鞭尾,长鞭卡如磐石的铁掌中愣是无法动弹分毫。
“什——!?””
还没等穆加拉反应过来,他的身子便被沿著长鞭狠狠一拽,整个人像被地龙拖著的秤碗迎面飞向亚诺。
硕大的拳头映入眼帘,在穆加拉因震惊大瞪的双目中,亚诺蓄满力道的拳峰一击贯进他的脸槽。
刚被拽著飞过来的穆加拉又像流星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滚出五六米后脑袋狠狠撞在格斗场边的墙壁上。
他两眼翻白,鼻樑塌陷,歪斜大张的嘴巴里牙齿都残缺几颗,俊朗英气的脸庞糊成麵团。
“保守了,原来一拳就没了。”
亚诺一抖手腕,拳峰上的血渍洒进沙地,左手扔下铁鞭,那些锋利的倒刺却居然只是在掌心上留下了一些细小划痕。
看台鸦雀无声,主持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比赛结束,直到亚诺的背影消失在场上,才赶忙拿起话筒:
“比、比赛结束!胜者,奥斯本!!!”
“草!!!”“假赛!!”“退钱!!”“什么玩意儿!废物啊这个穆加拉!!!”
山崩海啸的人声再次雷鸣般响动,不过绝大多数是愤怒的咆哮。
“你让那群傢伙亏惨了。”
待亚诺走回台下,费蒙斯乐呵著和他说道。
“赌狗的结局向来如此。”亚诺伸出手,“好了,我赚的索朗呢?”
“你还真是能在批判和立场上无缝转换。”
费蒙斯將一小袋金幣丟到亚诺手上,“一比七,真是难得有这么高的赔率。”
“听你这兴奋的语气,你也押了?”亚诺挑眉,玩味的看了费摩斯一眼。
“你知道的,我向来相信你的实力,奥斯本大哥。”
首战告捷,中场休息期间,费蒙斯拿著一叠羊皮纸回来递给亚诺。
“运气不错,已经有金主看上你的实力了,你可以选一位和他们签约—当然也可以再等等,
如果你有自信不靠打赏再贏得下一场比赛的话。”
亚诺接过名单,目光在上面扫过。
“这些数字是指签约后我能拿到的钱吗?”
“准確的说,是签约后每一天都能拿到的酬金。但出场,打赏,在胜利的奖金—这些都是另外算的。”
“喔。”亚诺挑了下眉毛,“那这个標註一百的,意思每天都会给我一百索朗?”
“啊?”费蒙斯凑上前,“哪里有这么多的,就算这里身价最高的几名选手也—,还真是,不会搞错单位了吧这个??”
名单上尤为突出的三位数,其他金主的出价与之比起来几乎只能用寒酸形容。
“『樺树先生』——这是谁啊,完全没听过啊。”费蒙斯挠头。
“不如就选这个,给一天都是赚的。”亚诺摆手。
“嗯-但其他几个都是这里稍有些实力的金主,”费蒙斯提醒道,“这个樺树先生我以前听都没听过,以防万一还是谨慎点比较好—不过我也只是建议,最终选择还是看你自己。“
“那我就选他吧。”亚诺无所谓道。
他主要还是来探情报的,索朗不索朗的先不说,这种看起来就有蹊蹺的傢伙怎么著也得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