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松子酒馆
乌鸦不方便跟隨两名学员进入酒馆,於是亚诺找了个稍微壮硕点的鼠人,披上斗篷遮掩住身形,再绑了一块黑布掩盖相貌,一番乔装打扮后,从附近的暗巷里出来。
由孢子控制的骇体鼠人亚诺是拥有直接操纵的能力的,並且感官相通,和亚诺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般简单。
他来到门口,看了一眼店铺上的牌子,“松子酒馆”。
门口此刻有很多和他一样遮住身形披著斗篷的“可疑人士”,因此亚诺的鼠人混入其中倒並不显得另类。
没有任何阻拦,他径直便推开门进入了大堂。
菸酒气息混杂著酒客交谈的喧囂扑面而来,他视线扫过,望见那两名学员到了前台,与酒保攀谈起来。
亚诺让鼠人双手抱胸靠在角落,斗篷下放出一只老鼠窜出去,穿过来往的脚步躲到了前台桌底的阴影里。
“—我们来找『老瘤腿”。”烟气繚绕间,学员的声音经由老鼠窃听传至亚诺耳边。
酒保抬起头,一边拿布搓著杯子,“『这里可没有这號人』。”
“『那就来两杯黄油啤酒,告诉他我们以后也不来了”。”
这应是某种暗號,说完后酒保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將杯子放在桌边,“跟我来。
亚诺看到酒保將那俩人带进了后厨,片刻后,只酒保一人又回到了大堂。
他遂操控鼠人穿过人群走上前,学著那两名学员,將套著长袖的手臂搭上桌边,“我来找老腿。”
尖锐沙哑的音调,是从来没听见过的陌生声音。
酒保打量了眼前这人一眼,但酒馆鱼龙混杂,这样装束的客人这里並不少,因此他还是照常说出暗號,“这里可没有这號人。”
“那就来两杯黄油啤酒,告诉他我们以后也不来了。”亚诺依照刚刚听到的回答说道,
但未想,酒保没有给他带路,而是异地偏了下脑袋,看向他身后:
:“———你不是就一个人?
为什么要点两杯啤酒?”
嘶—杯数原来代指人数吗?
亚诺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暗號对错了,眼看酒保开始有所警觉,他乾脆伸手,將一个东西塞进了酒保手里。
酒保打开指缝瞧了一眼,一枚金色弗朗““—咳,行吧,下次记得別嘴瓢了。”酒保利落收起弗朗,扫了一眼周遭后,带著亚诺走进后厨。
但与其说是后厨,不如说是后厨后方联通的暗巷。
小巷里空气潮闷,瀰漫著稀薄雾气。酒保拐了两个弯,最终来到一扇铁门前,抬起手在门口轻轻敲了三下。
“又来一个客人。”他顿了顿,后又补充道,“是个“新客”。”
门上窄小的视窗打开,一双眼晴警惕地打量了外面几秒后,铁门才隨之打开。
酒保朝亚诺点头示意,但没有进门,他的任务似乎就是將人送到这里。
亚诺控制鼠人走进铁门,门后一片昏暗,似乎是一条狭小的走廊。
但还没等他看清內里的物事,一根铁棒猛地敲在他膝盖上,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他后颈,將他按倒在地。
“你们就这样对待客人的?”
骇体鼠人是没有痛感的,所以亚诺並没有感到疼痛,但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遭,他多少还是有些不爽。
“没有人和你说吗?”背后传来一声笑,“这就是“新客”的待遇。”
鼠人像小鸡仔一样被提起来,一把扔到了墙角。
他此时才看清,走廊里几名手握铁棒、摩拳擦掌的大汉將他围住。 “从哪儿打听到这个地方的?”为首的大汉一脸凶神恶煞,“谁派你来的?”
这地方显然不是黑市,看来那酒保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端倪。
亚诺撇了下嘴角,收了他一弗朗还敢给他带阴沟里,那傢伙是有取死之道了。
当然,眼前这几个傢伙他也得顺手收拾一下。
“喂!?问你话呢?”
大汉一把揪住兜帽扯下,看到那毛茸茸的脑袋,目光募地一愣,“鼠-鼠人??”
“嘎一就在这时,一声刺耳蹄叫忽地在房间里响起,几道黑影猛地扑到了他的脸上。
“该死!?哪来的臭鸟??”
他忙挥手拍打,身边竟同时传来同伴的惨叫。
“救命!老鼠!有老鼠啊啊啊!!!
老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领头大汉不解,但待他扭过头,赫然看见同伴正在地上疯狂打滚,裤腿和袖口里冒出数不清的老鼠在身上乱窜。
“啊!!!”倒地的同伴抓挠身周,鼻子已经被啃掉,露出一片鲜血淋漓。
“见鬼!”
这一幕多少有点令人发毛,领头忙衝上去帮同伴拍开那些四处乱跑的老鼠,但紧接著,身旁另一名同伴便又捂住脸,发出悽厉惨叫。
“痛!好痛!!!”
领头回过头,骇然望见对方手指缝掩住的眼睛猛然破开,一团黑漆漆的物事扭动身体从里面钻了出来。
老鼠?!
老鼠从眼睛里钻出来了!??
大汉浑身发冷,隨即立刻反应过来,朝坐在墙角的灰袍鼠人颤抖下跪。
“大哥!大哥!”
“对不起!是我们眼瞎,还请您收手吧!”
此前囂张的气焰瞬间消失,混跡地下黑市多年,这傢伙一身收放自如的功夫显然相当纯熟。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老鼠和乌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两个壮汉还在地上,仿佛戏剧演员一样咿呀打滚。
“刚刚是谁敲的铁棍?”灰袍鼠人戴回兜帽,声音阴沉。
领头额角冒汗,不禁意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小弟。
后者本来正趴在地上喘息,旋即瞪大眼睛,著魔一样右手握住左手的食指,狠狠將其一把折断。
“啊!!!”
惨叫声在耳边迴荡,惊得领头大汉连忙磕头,“错了,我们错了,请说出您的要求!放过我们吧!”
补了个下马威,亚诺这才提出要求,“带我找你们这儿管事的。”
对於这种混跡黑色地带的市井小人,被冒犯后还以惨痛教训才能真正让对方敬畏。若只是单纯的嚇唬一下就放过,对方哪怕嘴上服软,心里其实还是不会把你太当回事。
而同伴一根手指的代价足以让领头大汉深刻明白,眼前这个傢伙是真可能会隨手要他的命的。
因此亚诺的要求对方没多犹豫便答应了,灰溜溜起身,给鼠人带起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