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地面,薇尔娜的身影一瞬穿梭成流光,掌心中神圣之剑悍然劈在男人竖起的双臂。
金芒横闪,即使男人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圣光爆发下都不由得一脚踉蹌,后退数步。
白色余火將衣袖燃为飞灰,露出其下透著金属光泽的拳甲。
夸张。
他心中暗嘆,那女僕爆发的力量在这一堆祝福加持下起码翻了两倍。
但薇尔娜的进攻並没结束,飞身跃起,紧接著又是一脚抽在他侧臂。
纤细的小腿在圣光庇护下如钢铁浇铸,一击闷哼,男人似乎听见体內骨头断裂的轻响。
衝击惯性携著他双脚在地上拖出剎车痕一样的轨跡,对方暴风般的攻击,令他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狐狸少女见势双手扒地,如野兽的姿態俯身一个箭步冲向亚诺。
硬打薇尔娜显然不明智,如果能解决这个牧师,情况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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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瞬间两柄曳著圣火的飞刀直插她眉心,速度之快,以至她立刻侧头躲过还是不免被擦到了侧脸。
缝製的狐狸头面具拉开口子,露出一张白皙侧脸上带著鲜红血渍的刀痕。
“该死!”
狐狸少女低声怒骂,但还没等她咒骂的余音落下,縈绕圣光的女僕已瞬间衝到脸上,一剑斩落。
她架起钢爪硬扛,但被薇尔娜隨后飞起的一脚结实命中腹部,像炮弹一样飞出去,摔入废墟。
不到十秒,一如天神下凡的薇尔娜就將俩人打的狼狈不堪。
“嘖。”
戴狗头面具的男人按住手臂,將脱臼的臂骨拧回原位。
“咔”
他与从石堆下爬起的狐狸少女交换了一下眼神,遂从內兜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
亚诺警觉突升——隔著老远,瓶中散发的不详气息已令他寒毛倒竖。
但就在男人拇指即將挑开瓶塞的瞬间,整座府邸突然剧烈震颤。眾人脚下地面如波浪般起伏,远处传来建筑崩塌的轰鸣。
“喂,那傢伙该不会”
狗头男人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扭过头望向府邸上空。
却见幽幽夜幕中,悬掛於天际的圆月不知何时染上了片片猩红的斑点。
仿佛某种异样诅咒正在侵蚀月轮。看清这异象的剎那,戴狗头面具的男人即刻发出惊恐的咒骂:
“那该死的疯子!!要让我们也一起陪葬吗!!?”
他飞快把瓶子塞回衣兜,並立刻向不远处的狐狸少女打了个手势。
“撤!!”
两道身影转眼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脸错愕的亚诺二人。
“这就…跑了?”
薇尔娜面向空荡的前方不知所措。
这多重祝福的超模加成她还没体验够呢,敌人居然就溜了。
“先不管他们。”
亚诺放下法杖,注意力已转向昏迷的拉瑞尔夫人。 戴狗头面具的男人和狐狸少女跑路显然和月亮呈现的古怪情况有关,但亚诺没法跑,维蕾塔距离毒素髮作只剩下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夫人,您將这个喝了。”
拉瑞尔夫人刚咽下瓶中药水,整张脸瞬间扭曲。难以名状的腥臊混合著苦杏仁味在口腔炸开,胃部顿时翻江倒海。
“呜呕!!!”
肠胃里翻江倒海,拉瑞尔夫人抓著亚诺的手即刻吐了一地。
“呕你给我喝了什么!??”
“一点秘制小药水。”亚诺飘动视线,这其实是薇尔娜给他的那瓶安河嗅盐,当时他闻了一下都差点吐出来,作为催吐剂算是再合適不过。
要取肚子里的东西,比起开肠破肚,催吐这一法子显然要和谐的多。
只是接下来,还得找到解药
亚诺望著满地秽物,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片刻后,当维蕾塔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亚诺复杂且带著同情的目光。
“我还活著?”她慌张抬头,当意识到自己还活著之后,一丝绝望霎时间涌上心头。
“妈妈!!!——”少女发出哀嚎,但很快便瞥见坐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的拉瑞尔夫人。
“我在呢,维蕾塔。”拉瑞尔夫人柔声回应。
“额”维蕾塔顿时有些尷尬地收声,“母亲您没事?”
“没事,孩子,你好好休息。”拉瑞尔夫人笑了笑。
“可是”维蕾塔脸上流露出困惑,“那我体內的毒药是怎么”
“嗯咳咳。”“这个嘛,咳。”
拉瑞尔夫人和亚诺不约而同地別过脸,捂嘴轻咳,默契的仿佛事先经过排练
“你不用管。”“你醒了就好。”
维蕾塔这边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但府邸上空,瑟拉妮与永夜魔女的战斗却还未结束。
万千漆黑蛇影在参天巨树的枝椏间狂舞,与密密麻麻的枯藤激烈交锋,相互绞杀。
瑟拉妮已经逐渐开始掌握腐败化后的力量,而今,脚下参天巨树的每一条根系都在隨她意念战斗。
她抬手释放的圣火不再是单纯的净化之焰,而是蕴含瘴气的腐雾,將触及的一切都污染成自己的奴僕。
这种以精神隨心所欲扭曲世界的神术,是倡导克己內化的圣光法术从未给予过她的爽快。
“咿哈哈哈哈!!就这点本事吗!?看来你也不过是条杂鱼啊,永夜魔女!!!”
瑟拉妮操纵藤蔓和魔女的法术在空中碰撞,猖狂大笑,邪异的荆棘咒文爬满了她白皙的脸蛋。
不怪瑟拉妮囂张,魔女唤出的黑潮已经在铺满天空的树藤轰击下逐渐收缩。银髮少女孤身位於中央,仿佛將被乌云吞没的星辰。
来到下方观望的亚诺,很確信自己没有施加什么东西影响过瑟拉妮的心智,纯粹是这傢伙本性流露。
表面上,似乎是瑟拉妮占据了压倒性优势。
但想起戴狗头面具的男人方才匆忙撤离的样子,亚诺心中隱隱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圆月很快便被彻底染成深红,笼罩大地的洁白月华在这剎那似被拉上一面血染的帷幕。
瑟拉妮还沉浸在压著传奇魔女暴揍的快感中,忽然,一道空灵悠远的钟声在耳畔响起。
那钟声宛若自亘古传来,穿透时间,化作激盪在空气中的无形波纹,扫过月光照耀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