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周末。
小家伙们回来后,李兆坤立马指着两个事先准备好小背篓说道:“丫头、大毛,你们俩背着背篓。”
他现在身体很虚,背不了重物,只能让两个大的代劳。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提前煮过的风干兔、四根白萝下、十几个土豆、一小罐猪油、一大包干蘑菇、四块豆腐、一大把粉条,以及整整三十个馒头。
天气冷,中午吃火锅。
另外,还有一只老母鸭、十几个冻梨和四瓶西红柿酱,这些都是顺便带给朱班长的。
李赵氏看到老母鸭,不由得好奇道:“老三,鸭子哪来的?”
“找大牛买的,我们班长想要一只老母鸭,我帮他买了一只。”
李兆坤随口瞎编道
“老母鸭?多少钱买的?”
李赵氏眼睛一亮。
家里的老母鸡已经杀了,如果能买一只下蛋的老母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鸡蛋鸭蛋一样都有营养。
李兆坤早就想好了价格,脱口而出:“按只卖,一只三十块。”
他前几天刚找傻柱问过黑市行情,乖乖不得了,粮食价格普遍翻了五六倍,鸡蛋三四毛一个,猪肉基本上买不到,活鸡八块钱一斤,贵得惊人。
李赵氏一听价格,顿时连连摇头:“太贵了,买不起、买不起——”
“妈,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回头我找大牛再买两只老母鸡,一只还给小华,家里再养一只,这三天两个蛋,三个月就能回本,养着也不算亏。”
李兆坤趁机说道。
家里养只老母鸡,吃鸡蛋也方便一些,免得引起街坊邻居们怀疑,毕竟现在鸡蛋也不好买,完全看运气。
李赵氏摆了摆手:“你别瞎花钱,喂的粮食不要钱啊?”
“也喂不了多少粮食,实在不行,每天去菜市场捡点烂菜叶子回来——”
“别想了,现在菜市场还能捡到菜叶子吗?除非一天到晚都待在菜市场,不然根本捡不到。”
“我们厂也有烂菜叶子,我现在好歹也算个小领导,带点烂菜叶子回来不是什么大事,之前又不是没带过。”
李兆坤试着劝道。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
红星小学的那个红领巾养兔场,在八月份的那场大洪水中,据说损失惨重,几乎是全军复没,只保住了不到二十只兔子,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正被洪水冲走的。
学生们辛辛苦苦养的兔子,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学生们没吃到兔肉就算了,国家也没从中获利。
尼玛,还不如不养呢!
李赵氏听到有剩菜叶子,依然没有松口,主要是价格太贵了,一只鸡就要一个月的工资,比抢钱还厉害。
“先别急着买,等年后再看看,说不定价格能降下来,现在买太亏了。”
“妈,年后只会更贵。”
李兆坤斩钉截铁道。
李赵氏立马忿忿不平起来:“再涨价,把我卖了算了,百来斤肉怎么得也能值个千把块钱,你妈我干到死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咳——”李兆坤想到了某些恐怖电影中的片段,心中顿时寒毛直竖:“妈,我最近写了一首新曲子,不差钱,买鸡的事,您就别管了。”
“你就糟塌钱吧!”
李赵氏满腹怨气道。
李兆坤被老太太盯得有些发毛,于是赶忙招呼小家伙们出发。
“哦,去朱爷爷家了。”
大毛几人立马欢呼雀跃起来。
到了朱班长家,大毛一马当先,上前把大门拍得“啪啪”响。
“别拍了,来了。”
朱广庆满脸笑容地打开了门。
小家伙们一看到朱爷爷,立马纷纷问候道:“朱爷爷好!”
“朱爷爷,我们想你了。”
五毛一把抱住了朱爷爷的大腿。
“朱爷爷也想你们了。”朱广庆伸手摸了摸五毛的小脑袋瓜子,然后装出一副气愤模样:“都怪你爸爸,不带你们来朱爷爷家串门。”
“朱爷爷,你不要怪爸爸,爸爸之前生病了,到现在还没好透。”
五毛赶忙替爸爸辩解起来。
在小家伙心目中,爸爸排在第二位,第一位是永远留给妈妈的。
“哎呀,是朱爷爷错怪你爸爸了!”
—
朱广庆配合着说道。
紧接着,他趁机问起了李兆坤的身体情况,看对方样子,应该恢复的不错,比之前强多了。
李兆坤笑着回答道:“恢复得还行,年后上班应该没问题。”
“那我就放心了,厂里很多人都很关心你的健康,每天打饭的时候,都有很多人询问,老张他们都快被烦死了。”
“要不,回头等我身体再好一些,专门回厂里转一圈?”
“不用,你安心养病,我明天贴个告示,把你现在的情况说明一下,这样大家伙就不会再问了。”
朱广庆摆摆手。
一阵寒风吹过,李兆坤打了个寒颤,赶忙说道:“班长,咱们别站在门口吹冷风了,有话进屋再聊。”
“朱爷爷,快放我们进去!”
小家伙们纷纷往大门内挤。
“走,跟朱爷爷进去。”朱广庆一手牵着五毛,一手牵着四毛,“朱爷爷早上买了桃酥,你们想不想吃?”
他每个月都会把糕点票留到月底,就怕哪天几个孩子过来串门,到时候买不到糕点,让孩子们失望。
“想吃!”小家伙们异口同声道。
进屋后,朱广庆立马拿出了一袋子桃酥,给每个小家伙们都发了两块,这方面他已经有经验了,必须保证绝对公平,不然小家伙们有得闹腾。
发完了桃酥,朱广庆将仅剩的最后一块桃酥递给了李兆坤,同时问道:“怎么不把小丫也带过来?”
“今天风大,怕冻感冒了。”
李兆坤接过桃酥,当场吃了起来,他要是不吃,待会儿给谁都不合适。
朱广庆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等过段时间,亲自去小李家看看小丫头,几个月没见,不知道小丫头长大了多少,肯定又长胖了。
李兆坤三两口吃完桃酥,然后走到了小背篓前,伸手将里面的老母鸭提了出来:“班长,您看,这就是我帮您买的老母鸭,六斤八两,肚子里都是油,拿来炖汤最合适了。”
朱广庆接过老母鸭掂了掂,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么肥的老麻鸭,确实挺难得的,多少钱买的?”
“我也是找熟人拿的,对方只收了个成本价,您给三十就行了。”
李兆坤回答道。
平均下来五块多一斤,差不多比黑市价格便宜了一块钱,再便宜就有点假了,朱班长也不会相信,毕竟市场价摆在那里。
“你没往里面倒贴钱吧?”
朱广庆表示怀疑。
这可是老母鸭,卖个五十块钱也不是没有可能,四九城别的不多,富贵人家还是不少的,还有那些玩笔杆子的,哪家没有个万把块钱积蓄。
李兆坤连连摇头:“绝对没有,您也知道我一个月多少工资,我欠您的钱都还没还完呢?哪有钱倒贴进去?”
朱广庆想想也是,随即点点头:“行,老母鸭我收下了,你等会儿,我现在就去拿钱。”
“班长,不急,晚点给也一样。”
李兆坤随口说了句客套话。
“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钱,再说钱都是现成的,又不用出去取,不费事。”朱广庆摆了摆手。
没过多久,李兆坤就从朱班长手中接过了四张大黑拾:“呃,班长,不是说好了三十块吗?怎么多了一张?”
“我不管你多少钱买的,反正我按黑市价钱给你,你能赚钱,算你本事。”朱广庆随口解释了一句。
“班长,您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扛不起投机倒把的重罪。”李兆坤调侃道。
朱广庆顿时没好气道:“我又不会举报你,除非你自己举报自己。”
李兆坤让让一笑,然后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钱,反正班长不差钱,四十块钱一只的老母鸭,眉头都不皱一下。
等到十点半的时候,李兆坤开始准备火锅,风干兔都是提前泡好的,又用高压锅压了半个小时,放入锅中稍微煮个十几分钟,就可以开吃了。
朱广庆尝了一块兔肉,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真香!还是你小子会享受。”
“班长,咱们碰一杯。”
李兆坤举起了自己的茶杯。
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当然不能喝酒,只能以茶敬酒了。
朱广庆抿了一口小酒,又夹了一块兔肉,最近一段时间,他嘴巴也是淡得很,好长时间没有痛快吃肉了。
李兆坤随口问道:“班长,我请病假的这段时间,有工资么?”
“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你点。”
“这么说,没工资喽?”
“放心好了,你们家是贫困户,就算没有工资,你也能领到一笔生活费,也就比你工资少个几块钱。”
朱广庆解释道。
这就是家里孩子多的优势,生活费都是按人头发的。
李兆坤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工作还能拿工资,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一顿火锅,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小家伙们吃得无比满意,一个个挺着小肚子,舒服得直哼哼。
饭后,朱广庆泡了一壶茶。
李兆坤喝了一口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乐谱,递给了朱班长。
“这是?”朱广庆一脸疑惑。
“班长,这是我新写的一首曲子,您帮我转交给我师父。”
李兆坤赶忙解释道。
朱广庆打开乐谱,那些鬼画符的音乐符号,他一个都不认识,只认出了歌名:“《 》?这歌名怎么听着怪怪的?还有,歌词呢?”
“班长,这是一首纯音乐,本来就没有歌词。”李兆坤顿了顿,突然变得伤感起来:“再过几天,就是我媳妇的一周年祭日了,这首曲子,是我专门为了纪念她而作的。”
“班长,穿越时空的意思是说,对一个人的思念可以跨越一切,即使身处不同的时间和空间,—————————————————————————
这份思念也能传达过去。”李兆坤简单解释道。
他之所以要拿出这首音乐,没有别的意思,一方面只是想单纯纪念一下亡妻,尤其在彻底融合了原身后,他同样也继承了对原身媳妇的真挚感情,这一点是做不了假的;
另外一方面,他也想与过去做一个切割,从此以后,他要开始新的人生了,一段完全属于他的新人生。
朱广庆听完了李兆坤的解释,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略带感慨道:“小李,听班长一句劝,这人啊,永远回不了头,只能往前看!”
“班长,我记住您的话了。”
李兆坤认真地点了点头。
朱广庆又看了一眼乐谱,然后郑重收了起来:“你放心,明天一上班,我就去找你师父。”
“班长,如果我师父问起,您可以把我刚才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
“知道了。”
“对了,下个月的工资,麻烦您帮我领一下,过段时间,等到天气好的时候,我再带孩子们过来串门。”
李兆坤突然补充了一句。
小家伙们最近瘦了很多,需要好好补一补,但在四合院里,有些放不开,怕被邻居们说着说那的。
之前为了补身体,他都是趁着晚上,偷偷进空间加餐,要不然最近一段时间,他也不会恢复得如此顺利。
朱广庆看着画风突变的李兆坤,差点没反应过来,刚刚还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怎么突然就说起工资的事了?
“呃,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如果杂志社那边给我送读音来信,您记得帮我收一下。”
“放心,不会少一封信的。”
朱广庆拍着胸脯保证道。
喝完茶,李兆坤便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回去路上,看到有卖柴火的,他花了十块钱,买了三百斤木柴。
今年形势困难,各种物资供应紧张,煤炭肯定也会收到影响,还是提前多准备一些木柴,免得到时候挨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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