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发了紧急指示,李兆坤的“请假”计划自然泡汤了,作为歌曲创作人员,他总不能临阵脱逃。
晚饭之前,编曲终于弄好了。
现场进行了第一次彩排。
李兆坤听完后,露出了一丝复杂神色,既有遗撼,也有欣慰。
这个年代的编曲远没有后世那么丰富,电辅音乐更是无从谈起,最终只采用了几种传统乐器,
整体上更加偏向情感表达,强调歌唱者的表现力。
张淑兰见徒弟听得认真,连忙询问起了对方的意见:“兆坤,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李兆坤对比了一下后世的版本,试着提出了一个小建议:“我觉得可以把节奏稍微加快一些,
这样更能增加紧迫感,激发积极的情绪。”
“加快节奏?行,我去跟他们说一下,咱们再来一遍。”
张淑兰点了点头。
很快,第二遍彩排开始了,这一次明显好了很多,曲风也更加接近后世的风格,少了一丝苦情张淑兰再次询问道:“这个节奏怎么样?还需要再加快吗?”
“不用了,现在刚刚好。”
李兆坤笑着摆摆手。
“那还有其它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张淑兰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李兆坤尤豫了一下,开口道:“师父,能不能把我写在末尾的那段话,以独白的形式,放在歌曲开头?”
“这个师父说了不算。”张淑兰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你等会儿,我去帮你问问。”
“师父,如果太麻烦,那就算了。”
李兆坤赶忙补充了一句。
张淑兰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吃晚饭的时候,张淑兰直接将吴副院长带到了徒弟面前。
吴副院长直截了当道:“兆坤同志,我们刚刚向上级请示过了,加之那段话不是不行,但要稍微修改一下。”
“怎么改?”
李兆坤心中一喜,连忙追问道。
“把后面那句关于红星轧钢厂的话去掉,只保留前半部分。”
吴副院长回答道。
李兆坤虽然觉得有些遗撼,但能保留“蒋建武”的名字,已经很不错了,于是当即表态道:“我没意见。”
“你同意就好。”
吴副院长暗自松了一口气。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十一点钟,一切准备就绪,一辆公交车将众人拉到了位于前门大街的中国唱片公司。
要知道,整个四九城能够录制歌曲的地方并不多,中唱的录音室配备了当时最先进的录音设备,很多耳熟能详的歌曲都在这里诞生的。
录完歌曲,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外面依然大雨倾盆。
李兆坤厚着脸皮,让司机师傅将他送到了南锣鼓巷,说起来两地也不算太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回到四合院,李兆坤在大门口喊了七八分钟,才把三大爷叫起来开门。
阎埠贵满腹怨气道:“我说兆坤,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大晚上跑哪鬼混去了?不要命了吗?”
“三大爷,我没鬼混,厂里有事,临时安排我出差了一趟,忙到现在才回来。”李兆坤随口解释道。
“都这么晚了,在外面睡一晚不行吗?非要冒雨回来?”
“雨太大了,我这不是担心家里吗?”李兆坤说完,将手中的夜宵递了过去:“三大爷,我这还有一些吃剩下的包子,您要是不嫌弃,拿回去·”
“包子?肉馅的?还是菜馅的?”
阎埠贵一把“抢”过了纸袋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兆坤没好气道:“我说三大爷,有包子就不错了,您还嫌弃上了?”
“我没嫌弃,只是随口问问。”
阎埠贵下意识地抓紧了纸袋子,生怕李兆坤把包子再要回去。
李兆坤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不嫌弃就好,时间很晚了,我先回去睡了,您回去也补个觉。”
看着李老三离开,阎埠贵立马打开了纸袋子,里面还剩三个半包子。
那半个包子被李老三咬了一大口。
它娘的,这也太侮辱人了。
不过别说,包子个头倒是挺大的。
拿起那半个包子,凑近一看,果然不是猪肉馅的,但也不错,是豆沙馅的,至少比菜包子强。
看着诱人的包子,阎埠贵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会儿也不嫌弃李老三侮辱人了,直接了一小块包子塞入口中,瞬间品尝到了一股香甜,
今晚这一趟,不亏。
李兆坤这边,又喊了好几分钟,才把老妈喊醒,喊大了怕把孩子们吵醒,喊小了又怕老妈听不见。
李赵氏看到小儿子,满脸异道:“你不是说要加班吗?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傍晚的时候,有位同样在棉纺三厂上班的邻居,特别上门通知她的。
“这不是加班完了,回来了。”
李兆坤拿起干毛巾擦了把脸,外面的雨太大了,打伞毛用没有,全身都湿透了。
“都这么晚了?还回来干嘛?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万一出事怎么办?”
李赵氏皱了皱眉。
李兆坤赶忙解释道:“有车送到巷子口,能有什么危险?”
“那你明天还上班吗?”
“不上,今晚加班了,明天休息一天。”李兆坤摇了摇头。
“不上班就好,赶紧洗个澡,别感冒了。”
李赵氏帮忙拿了一身干净内衣。
第二天,大雨如注。
跟前两次暴雨相比,这一次的雨势稍弱了一些,但持续时间更长,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就没停过。
早上八点多钟,当李兆坤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几个主要广播电台同时播放了《为了谁》这首主宣传曲。
密云水库,百云主坝。
朱文俊正和战友们一起加固大坝,大暴雨导致水库水位猛涨,在大坝表面冲出了一道道沟壑,
形势非常危急。
突然,现场的大喇叭播放了一首歌曲,朱文俊一开始并没有很在意,可是当歌曲前奏中出现了“蒋建武”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瞬间流下了热泪。
然后飞速奔跑到了连长身边,抓着对方的骼膊大喊大叫道:“连长,你听,你快听,是蒋哥的名字—
“我听到了。”
范连长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这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新歌,歌曲旋律优美,歌词质朴,情感饱满,简直唱进了所有人的心坎里去了。
歌曲播放完毕,整个大坝上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大家伙的干劲更足了,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朱文俊则是使劲擦着眼泪:“连长,这歌真好听,可惜蒋哥他听不到了,都是我的错。”
“行啦,一个大男人哭哭蹄啼象什么话?”范连长教育朱文俊一句,随即满脸疑惑道:“这个阿里巴巴是谁?他怎么会帮小蒋写歌?”
按理说,红星轧钢厂那次死了不少人,即便要纪念,也应该是纪念所有人,小蒋一个普通农村娃,有什么值得被特殊对待的吗?
他有些想不明白。
朱文俊同样一脸疑惑。
范连长没想出头绪,转而向朱文俊问道:“小蒋来四九城后,有认识什么大人物吗?”
“应该没有吧!我们几个平时都是一起的,如果蒋哥认识,我们也应该也认识才对。”朱文俊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
范连长越想越觉得疑惑。
朱文俊突然想了起来:“连长,要说大人物,我们还真认识一位。”
“谁?”
“就是李师傅,他四九城小有名气的厨师,帮很多大领导做过饭。”
“李师傅?”范连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他名气再大也只是一个厨子,肯定没这么大的能耐。”
朱文俊情绪低落道:“如果不是李师傅,那我就不清楚了。”
“算了,我回头问问师长,师长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范连长摆了摆手。
接下来,大坝上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播放一遍《为了谁》,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几乎是同一时间,海军七一小学。
杨杏枝抱着收音机闯进了罗副校长的办公室:“校长,李兆坤同志又写新歌了,咱们都太低估他了。”
“新歌?什么新歌?”
罗副校长有些摸不着头脑。
杨杏枝指着收音机说道:“就是正在播放的这首歌曲,词曲作者都是阿里巴巴,您还记得不,
阿里巴巴就是李老师的笔名。”
罗副校长立马来了兴趣,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聆听起了这首新歌。
歌曲播放完毕,罗副校长忍不住感慨道:“这歌写得真不错,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把咱们军人刻画的很好,都可以算得上是一首军歌了。”
“没想到李老师除了会写儿歌,其他歌曲也写得这么好,看来咱们这回找对人了,我相信以李老师的才能,接下来还会写出更多优秀的歌曲。”
杨杏枝满脸期待道,
“小杨,多亏你提醒了我,要不然咱们也招揽不到这么优秀的人才。”
罗副校长笑着回了一句。
“我只是随口提了一下,是校长您不惜亲自登门,这才打动了李老师。”
杨杏枝谦虚道。
罗副校长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小杨,你说咱们能不能让李老师,替咱们海军专门创作一首歌曲?”
海军虽然不缺军歌,但在传唱度方面,明显差了一些,说到底还是歌曲太大众了,没什么特色。
他们现在急需一首能够代表他们海军,而且是家喻户晓的歌曲。
别看李兆坤同志目前只创作了三首歌曲,但每一首歌曲都很动听,是那种能够传遍大江南北的经典歌曲。
因此,他才会有如此想法。
杨杏枝尤豫了一下,回答道:“李老师不是咱们海军的人,也没在海军部队待过,恐怕写不出来”
“这个简单,回头让他去咱们海军基地待几天,好好参观一下,采采风,估计就有灵感了。”
罗副校长不以为意道。
杨杏枝点点头:“那行,回头等李老师过来了,我跟他说说。”
“你帮我带句话,告诉他,只要他能写出令咱们海军满意的歌曲,条件任他开。”罗副校长大手一挥道。
“我知道了。”
杨杏枝点头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红星轧钢厂。
大雨再度来袭,整个厂区立即高度紧张起来,有了上次的惨痛教训,这一次没有人再敢马虎大意了。
厂外,有几十支巡逻队日夜巡逻,一刻不敢疏忽;厂内,数千名工人整装待发,随时准备抢救险情。
食堂大堂,易中海和刘海中等人坐在一起,大家伙闲着无聊,一边听着厂里的广播,一边聊着天。
突然,广播中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音乐声。
易中海听到“蒋建武”这个名字,顿时惊讶道:“蒋建武?这不是上次那个牺牲的子弟兵吗?
“没错,就是他。”
傻柱斩钉截铁道。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三哥跟他聊过这位年轻小战士,两人好象还很熟悉,三哥当时心情特别不好。
随着歌声响起,原本略显吵闹的食堂大堂,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歌声里。
直到歌卸结束,大堂里依然安静无声,很显然,大家伙都在缅怀上次的那个大悲剧,毕竟才刚过去没几天。
有个别遇难者的家属,甚至哭出了声。
易中海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歌怪好听的,就是听得人心头堵得慌。”
“都怪那些挨千刀的,把排水沟卫侧的树木砍了,炉渣又到处乱堆,这才造成了大滑坡。”
傻柱愤愤不平道。
易中海赶紧拉了高把傻柱,让他别乱说话,免得被有心人听去了。
刘海中满脸疑惑道:“这个阿里巴巴是谁?名字怎么这么怪?”
“这名字高看就是外国人。”
傻柱大大咧咧道。
许大茂看了傻柱高眼,忍不住嘲讽道:“我说你傻不傻?外国人能写咱们中国歌?傻子都知道不可能。”
“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傻柱抬杠道。
“大傻子,爷爷告诉你,阿里巴巴是笔名,不是真名,就跟鲁迅高样,你知道鲁迅的真名叫什么吗?”
许大茂满脸不屑道。
傻柱立马站了起来,当众撸起袖子:“我确眉不知道鲁迅叫什么,但我知道有人要挨打了
“傻柱,这么多咨友看着,你还想打人不成?”许大茂针锋相丹道。
“我——
傻柱刚准备出手。
结果不出意外被易中海给拦了下来:“柱子,别冲动。”
“一大爷,您刚刚也看见了,是傻茂先挑畔我的。”傻柱不服气道。
“我只是眉话眉说罢了,哪里挑畔了?傻柱你别冤枉人。”
许大茂立马反驳道。
“这里是瓷厂,不是咱们四合院,你们俩都给我老眉点。”
易中海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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