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林知夏跟江砚辞一起坐在沙发前,各自端着一碗面安静地吃着。
这是江砚辞今天第一顿饭,确切说,也是这两天,他吃得最舒服的一顿饭。
忘了有多久,没吃过林知夏煮的东西了,哪怕只是一碗简单的鸡蛋面,吃进胃里是暖的,心里更是热的。
吃完面,林知夏去小厨房洗碗刷锅收拾灶台,她有些刻意的磨蹭时间,不吵架的时候,她反而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了。
一直在厨房里磨蹭了半个小时,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发现江砚辞已经靠在客厅的小沙发里睡着了。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把空调打开,又拿过沙发扶手上的一块毛毯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可她刚要收回手的刹那,男人突然一把将她拽倒,她跌进了柔软的布艺沙发里。
而刚才还闭眼沉睡的男人此刻压在她身上,满眼炽烈的火。
“江砚辞你……唔!”
不给她抗拒他的机会,灼热的唇严严实实地落下来,将林知夏所有的声音堵了回去。
他吻的霸道又深长,由重到缓,由浅入深,一点点将林知夏的理智吞噬。
细白的手腕缓缓攀上男人宽阔的肩,修长如玉的十根手指插入男人浓密的黑发,抱住渐渐埋入她胸口的脑袋,她的呼吸也愈发急促。
狭窄的小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两道炽热纠缠的呼吸声,空气里都是逐渐升温的荷尔蒙因子。
窗外又飘起了细雪,小壁炉里赤红的火光愈演愈烈,火焰复印出沙发里纠缠的两道身影,在这个临别前的夜晚,他们忘乎所以,情难自禁……
早晨,林知夏醒来时,枕边已没有了温度,只在她身上留下一处处昨晚他疯狂过的痕迹。
一个小时后,林知夏拎着行李箱从楼道里出来,楼下早有一辆豪车在等侯。
“太太,总裁让我送您去高铁站。”
司机从林知夏手里把行李箱拿了过去。
林知夏稍许迟疑还是坐进了江砚辞给她安排的车。
去机场的一路上,林知夏脑子里还象是放电影一样,反复重放着昨晚跟江砚辞热烈纠缠的一幕幕。
这是自他回国后的第一次,也是三年前那晚意外后的第一次。
他的行为足够说明他心底的结已经解开了,可是她呢?
林知夏抬手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低垂的视线落到左手腕上那道疤痕。
时光将那道疤痕冲得很淡了,淡到江砚辞一直都没有发现,就象他同样不知道三年前他离开之后她都经历了什么。
经历过的有些痛,当时太过刻骨铭心,所以并不会像淡化的伤疤那样也能轻易被时光冲淡。
至少林知夏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结,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解开……
来到郦城当天,林知夏就马不停蹄地投入了工作。
连着几天都在客户公司不断开会调整创意方案,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
郦城的气温比京城还要低几度,加之每天忙得吃不好睡不好,林知夏已经感冒两天了。
“知夏,你从昨天就感冒了,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还一直咳嗽,感觉是严重了,要不要去院检查检查?”
“没事儿,就是小感冒而已,今天下班早点,我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还是买点药吧,最近这茬流感一不小心就容易肺炎的。”
“行,一会儿我回房间用美团买点。”
晚上八点多任务作结束,林知夏和同事小玉一起回到酒店,两人边说话边走出电梯。
“知夏!”
林知夏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突闻一个低沉温和的声线叫她。
循着声源扭过头去,走廊尽头那扇门前,站着一道修长儒雅的身影。
林知夏拿出房卡的动作一顿,竟然是穆时瑾!
这里是郦城又不是京城,异地偶遇,不免让林知夏有些惊讶。
“哇!他好帅啊!”
孟玉随着林知夏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被穆时瑾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惊艳到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穆时瑾的确仪表堂堂,相貌出众。
尤其是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那种矜贵儒雅,格外显得他风度翩翩。
“他来了他来了!”
眼见着穆时瑾一步步走了过来,孟玉激动地抓着林知夏的骼膊,双眼放光。
林知夏看了眼孟玉又犯花痴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她知道孟玉除了爱八卦还喜欢看帅哥,但这不影响孟玉在工作上是个很优秀的伙伴和助手。
自从来到郦城这几天,孟玉都是跟她一样每天加班到深夜,却也从不抱怨一句。
“小玉,这几天辛苦你了,难得今天回来得早,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半,你记得让大家来我房间开会,跨年夜很快就要到了,时间紧任务重,我们要按照客户的意见尽快调整视觉效果,直到客户满意为止。”
“恩,我知道了,那知夏你感冒了,记得买药吃啊,不然明天还得起早。”
一想到明天还要起早开会,孟玉顿时也没了犯花痴的心情,松开林知夏转身进了旁边那间房。
“知夏,你什么时候来郦城的?”
孟玉刚进了房间,穆时瑾转眼已走到面前。
“哦,我是来出差的。”
林知夏微笑,随口也问他一句:“你呢,怎么在这里?”
“我也是。”
穆时瑾轻描淡写,暂且没跟林知夏说他现在已经回到穆氏集团,成为穆氏新的掌舵人。
虽然这是爷爷一直以来的心愿,但穆时瑾其实并不想把自己置身于集团掌舵权的明争暗斗中。
如果可以,穆时瑾也希望自己可以一直保持初心,与世无争。
但有些东西如果不全力以赴去争取一次,他只怕自己深藏于心十几年的那份期待,终究空空一场。
“知夏,你是感冒了吗?”
林知夏掩唇咳嗽了几声,穆时瑾想起刚才她那个同事还叮嘱她记得买药。
他不由抬手抚向她额头,记得之前在京城有一次她晕倒在路边,就是因为感冒发烧。
可林知夏微微侧过头去,躲开了他的手。
“我没事儿,就是工作了一天有点累了,阿瑾哥,那我先进去休息了。”
林知夏朝穆时瑾微笑着挥了下手,快速进了她的房间。
穆时瑾刚才伸向她的那只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
指尖缓缓蜷缩,最后紧攥成拳落了下来。
他察觉到了林知夏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可是为什么?
难道她在怪他,之前隐瞒了他们十五年前就认识的真相?
还是因为他的隐瞒,她察觉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