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路,远离了无名沙丘之后,两人才在一片隐蔽的山坳中停下。
“沉师妹,”
陈行远盘坐调息,脸色依旧苍白,“有一事,需立刻委托于你!”
说着,将此次收获的绝大部分物品尽数取出!
有剑兰草、养灵壤、地心玉髓芝这些灵物以及《青木长生诀》、《曲氏灵植秘录》玉简原件!
同时用空白玉简复制了内容留作自己备用。
另外便是从柳家众人身上搜刮的战利品,有柳慕白的二阶中品飞剑,有柳九渊的二阶下品乌索、石坚的二阶下品开山斧等精品法器。
还有得自几人储物袋的大量材料、丹药、其他法器等!
这些东西都带有明显的柳家痕迹,只有让谢南乔一并处理!
随后,将这些物品尽数推到沉红衣面前!
“这些东西,劳烦师妹送回观中,将它们交予师妹手中!由她来安排使用。”
并特意指向装有地心玉髓芝的玉盒,“尤其是这株地心玉髓芝!石长老寿元将满六十,加之根基有损,气血已显衰颓之象。
观里需尽快筹措灵石,务必再为他购得一粒筑基丹!
有这玉髓芝固本培元,加之筑基丹之力,石长老冲击筑基的把握不小!此事切莫耽搁!”
沉红衣接过,小心地收入储物袋。
抬眼看着陈行远苍白的面容,凤眉紧蹙, “可是师兄,我若此刻回去,你怎么办……”
“无妨!”
陈行远摆摆手,心念一动,高约三尺,塔身遍布异兽浮雕的镇岳锁灵塔,立刻悬浮于掌心!
“有此塔在,配合裂金战熊护法,寻常宵小绝难近身,你速去速回便是。”
“还有一事切记,此次所得法器中,有几件明显带有柳家印记。
务必请师妹设法寻访外郡炼器师,将这些法器彻底改头换面,方可使用!切不可在本郡寻人处理!”
沉红衣深知其中利害,立刻郑重点头!
见陈行远交待完毕,这才起身拱手, “师兄放心!红衣明白!定不负所托!”
话音落下,周身赤光升腾,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直到目送她的身影彻底消失,陈行远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长舒一口气。
“呼……”
这一声轻吁,仿佛卸下了压在心头的千钧重担,顿感轻松!
这段时间,别看他在沉红衣和一众弟子面前,始终一副沉稳如山的模样,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然而,内里情况如何,唯有他自己清楚……
这表象之下,是何等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柳家,宛如一条潜伏在阴影中的老毒蛇,传承日久,手段层出不穷,算计阴狠刁钻!
而他深知,在这修仙界,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纵使他再谨慎,也总有疏漏之时,一旦被其抓住破绽,便只有万劫不复!
所以他别无选择!
所幸,这冒险一战!战果颇丰,一举斩断柳家毒牙!
从此,柳家再不复往日荣光!
此刻强敌尽殁,孤身处于这沙海荒野之中,一股强烈的后怕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但!
“不……还没有结束了!” 他心中默念。
“善后之事才是真正的麻烦!” 陈行远眼锐如刀,感慨片刻,又开始梳理潜在的隐患!
柳慕白之前话中意思,他们此次是“私自行动”,这或许是唯一的好消息。
如此便无法证明他与此事有直接关联,即便是南宫一脉有所怀疑!
在世人皆知沉红衣已战死溪石涧的前提下,恐怕也无人敢信他能全灭包括柳景明在内的五位筑基!
只要自己和沉红衣不主动暴露,短期内相对安全。
重点在于彻底处理掉所有可能指向自己的痕迹!
那, 便是钱家!
他与钱昌有一起离开溪石涧,乃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溪石涧那边还有十馀名钱家的炼气修士!
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证”!
他们或许不清楚无名沙丘发生了什么,但必定会将矛头直指陈行远!
而修仙界,很多时候不必需要什么证据,仅仅是丝毫怀疑,也能成为灭门之祸。
“钱家……是个大麻烦。”
“还有风家的关系必须缓和,甚至还得投靠过去,扯上虎皮才行……”
越想越远,陈行远不禁轻轻摇头,压下纷乱的思绪。
再大的麻烦,也需要力量去解决,此刻他灵力枯竭,如同无牙老虎,一切还是等恢复一番说。
“裂金,替我开凿一处临时洞府!要深,要隐蔽!” 陈行远立刻下令。
“吼!”
裂金战熊低吼一声,巨掌翻飞间,尘土弥漫。
筑基中期的恐怖力量下,一个洞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延伸。
陈行远也没闲着,强撑着身体,取出数面阵旗和一块阵盘。
布下了一座隐匿气息、屏蔽灵力波动的阵法。
随即闪身进入洞中,而裂金战熊则守在洞口保护。
洞内在月华珠的照耀下,皎白一片。
陈行远盘膝坐下, 一粒回灵丹药入腹,瞬间化作一股暖流,原本枯竭的灵力,在这股精纯药力的滋养下,开始恢复!
他一边引导体内药力流转周天,一边分出一缕心神,开始祭炼那件刚刚得自柳景明的重宝——镇岳锁灵塔!
此战所获的其他法器、杂物,皆已交由沉红衣带回观中处理,唯独此塔被他留下。
原因无他,此塔威能强大,攻防一体,更兼有召唤、镇压、禁锢之妙用,实乃一件不可多得的底牌!
留在身边,以备未来可能的不测之需!
当然,陈行远心中深知,在柳家复灭的风波彻底平息之前,这件标志性的柳家重器,无论如何也绝不能显露于人前!
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除非……
目击者……皆成死人!
此外,此行还收获了两份颇有价值的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