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寂古殿的传承尘埃落定,陆沉不仅伤势尽复,修为更是稳固在炼虚中期,更兼得了《寂灭星典》与寂灭真意种子,实力发生了质的飞跃。那四尊古老的星骸守卫,在陆沉获得传承后,对他传递出一丝类似“守护”与“听令”的意念,但它们似乎与这片星寂之地绑定,无法远离,最终再次沉入岩壁,继续履行其亘古的职责。
陆沉并未强求,能与它们创建联系,并在需要时获得助力,已是意外之喜。
一行人乘坐灰鲛号,离开了这片带给陆沉新生与机缘的黑渊之眼。回首望去,那片笼罩在迷雾与死寂中的海域,仿佛一个巨大的秘密,沉睡着古老的历史与力量。
回到雾隐岛,陆沉将《寂灭星典》中一些适合众人参悟的、关于星辰运转与能量寂灭的基础道理,分享给了石破山、诸葛明等人。虽非内核传承,但也让他们获益匪浅,对自身道法有了新的理解。
休整数日后,陆沉将下一个目标提上日程——前往乱星海外海深处,查找可能存在的另一块“星枢”碎片,并继续追查沙蝎与“尊主”的线索。
根据星河大长老提供的舆图,以及星辰殿(星枢)自身传来的微弱感应,下一块碎片的方位,指向了外海极深处,一片被称为“风暴星海”的恐怖局域。那里是真正的生命禁区,常年被毁灭性的星辰风暴与空间乱流笼罩,环境之恶劣,远超魔鬼礁。
“风暴星海……”归寿看着陆沉标注出的方位,眉头紧锁,“那片海域,老夫年轻时曾远远窥探过一眼,其内星辰之力狂暴至极,更伴有诡异的‘蚀神罡风’,便是炼虚修士深入其中,也凶多吉少。你确定星枢碎片会在那种地方?”
陆沉感应着丹田内星辰殿传来的、带着一丝急切与渴望的共鸣,肯定地点了点头:“感应不会错。而且,越是险地,越可能隐藏着未被发现的秘密。沙蝎的触手未必敢伸向那里,这对我们而言,或许是个机会。”
见陆沉心意已决,归寿也不再劝阻,只是将自己所知关于风暴星海的一些零碎信息(如几种罕见却致命的星海异象、可能存在相对安全路径的传闻等)尽数告知。
这一次,陆沉不准备再乘坐灰鲛号。风暴星海的环境太过恶劣,灰鲛号恐怕难以支撑。他决定动用星塔长老的权限,启用一件珍藏的飞行法宝——逐星梭。
逐星梭乃是星塔炼器大师仿照上古遁空法宝所制,形如梭子,通体流线,刻有无数抵御空间之力和星辰辐射的符文,速度极快,防御力强,尤其适合在混乱星域中穿梭。
通过雾隐岛的远程传送阵与星塔联系后,不过三日,一道银色流光便穿透云层,精准地降落在雾隐岛。正是一艘长约十丈、银光闪闪、造型优美的逐星梭。
石破山、诸葛明、冷锋、赤练仙子、云婉卿五人再次集结。经过黑渊之眼的并肩作战与后续的静修感悟,五人修为皆有精进,配合也愈发默契,对跟随陆沉前往更危险的局域毫无惧色。
登船,启航。
逐星梭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瞬间突破音障,朝着外海深处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远超灰鲛号。
梭内空间不大,但布置精巧,设有数个独立的静室和一个控制舱。诸葛明负责操控逐星梭和导航,陆沉则坐镇中枢,时刻感应着星辰殿的共鸣方向,微调航线。
越是深入外海,景象便越发奇诡壮丽。天空不再是单一的蓝色,而是呈现出瑰丽的极光色彩,那是狂暴的星辰能量与天地灵气碰撞产生的异象。海水中悬浮着发光的浮游生物,形成绵延数千里的“星辉海带”。时而能看到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远古海兽在海面下缓缓游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偶尔,他们也会遭遇一些被星辰能量异化的飞行妖兽袭击,但在逐星梭强大的防御与冷锋、石破山等人的犀利反击下,都有惊无险。
这一日,逐星梭正在一片相对平静的海域航行,陆沉忽然心有所感,示意诸葛明减缓速度。
他闭上双眼,仔细感应着星辰殿传来的共鸣。那共鸣比之前清淅了许多,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在呼唤,又象是在……警示?
“不对劲。”陆沉睁开眼,神色凝重,“共鸣的源头似乎在移动,而且……其周围的空间波动极其混乱,远超寻常。”
他来到控制舱,将神识全力向外蔓延。片刻后,他脸色微变:“前方十万里,有大规模的空间塌陷现象,形成了巨大的‘星涡’,我们的目标,似乎就在那星涡附近,或者说,被卷入了星涡之中!”
星涡,是星辰风暴与空间乱流交织形成的自然险境,拥有恐怖的撕扯之力,甚至能扭曲时空,便是炼虚修士被卷入内核,也难逃被撕碎的命运。
“能绕过去吗?”诸葛明立刻查看舆图,试图查找替代路线。
陆沉摇了摇头,感应着星辰殿那愈发清淅的共鸣:“绕行太远,而且星涡范围巨大,移动轨迹难以预测。更重要的是……我能感觉到,那块碎片似乎正处于一种被激活或者被引动的状态,它与星辰殿的共鸣正在加强,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靠近观察,若事不可为,再立刻撤离。”
逐星梭调整方向,朝着那传来恐怖空间波动的星涡边缘小心驶去。
数日后,一片令人终生难忘的景象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缓缓旋转的彩色旋涡!旋涡由无数破碎的空间碎片、扭曲的光线、以及狂暴的星辰能量构成,其中心是一片绝对的黑暗,仿佛连接着宇宙的尽头。恐怖的吸力从旋涡中传来,拉扯着周围的一切,连光线都无法逃脱!这就是星涡!
而在那星涡的边缘,狂暴的能量乱流中,一点微弱的、却异常纯净的银白色光芒,正如同暴风雨中的孤灯,顽强地闪铄着,与陆沉体内的星辰殿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那就是另一块星枢碎片!
但此刻,它似乎被星涡的力量禁锢、拉扯,正处于一个极不稳定的平衡状态。更让陆沉心惊的是,在那碎片附近,他隐约感觉到了几股强大的、带着敌意的气息,似乎……正有人试图在星涡边缘,收取那块碎片!
“有人捷足先登?”石破山瞪大了眼睛。
“看能量波动,至少是炼虚级别,而且不止一人!”诸葛明脸色凝重。
陆沉目光锐利如剑,穿透层层能量乱流,终于看清了那几道身影——并非沙蝎之人,而是三名身着统一制式星袍、气息凌厉、修为皆在炼虚初期的修士!他们的星袍上,绣着一个醒目的、被剑与盾环绕的星辰标记!
“是‘星殿’的人!”云婉卿低呼出声。
星殿,乃是与星塔齐名、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古老的星辰大道宗门,其势力主要盘踞在风元大陆的另一端,与星塔关系微妙,既有合作,亦有竞争。没想到,他们的人也来到了这乱星海外海深处,目标显然也是这块星枢碎片!
那三名星殿修士,正联手布下一个玄奥的星辰大阵,道道银色锁链从阵中伸出,缠绕向星涡边缘那块挣扎的星枢碎片,试图将其强行拉出!
然而,星涡的力量太过恐怖,他们的阵法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明灭不定,收取过程极为艰难。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星殿修士似乎察觉到了逐星梭的靠近,猛地回头,目光如电,隔着遥远距离与层层乱流,与陆沉的视线对个正着!
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毫不掩饰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