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姜忠华驱车来到了云麓苑。
当他看到荷枪实弹的安保拦住他时心情不免显得有些紧张。
“我叫姜忠华，是星海生物科技总裁，来找陈国源院士的。”
安保微微点头。
“陈老吩咐过了，你跟我来。”
安保将姜忠华带到了1号别墅门口。
“姜总，你自己进去吧。”
姜忠华提着公文包，按响了门铃。
很快，陈晚晚开了门，引着姜忠华来到了书房。
书房内，陈国源抬了下眼望向了姜忠华，目光平静深邃，仿佛早已经等侯多时。
“合同带来了吗？”
姜忠华一愣，连忙躬敬地递上文档。
“带来了，请您过目。”
“关于待遇和股权部分”
陈国源摆了摆手，打断了姜忠华的介绍。
他直接翻到了关键的技术保密条款、研发目标责任以及孙女的股权协议部分。
仔细审阅了片刻，便微微点头。
“可以。”
陈国源拿起笔，在首席科学家聘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想象，不到二十分钟，所有文档签署完毕。
姜忠华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仿佛自己只是个跑腿的。
直到确认了下周举行正式的记者招待会后，姜忠华才晕乎乎地告别了陈国源，驾车返回公司。
握着方向盘，他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
这就成了？
回到星海生物科技所在的写字楼，电梯门刚开，姜忠华就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办公室的会客区焦躁地踱步。
姜忠华快步进入办公室。
林东看到姜忠华来了，立刻小跑上前。
望着林东的黑眼圈，姜忠华有些想笑，看来他也和自己一样一夜没睡。
“姜总！”
“怎么样，见到陈院士了吗？”
林东的目光死死锁在了姜忠华手中的公文包上。
姜忠华看着林东猴急模样，心底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与掌控感。
他没有立刻回答，不疾不徐地走进会客室，将公文包放在了茶几上。
在林东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目光中，姜忠华慢条斯理地打开公文包，取出了那两份刚刚签署的合同。
林东拿起合同焦急翻看，当他看到陈国源的身份证复印件时，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真的是陈国源！”
“星海这是要一飞冲天啊！”
就在这时，前台接待领着一位风尘仆仆，西装毕挺的中年男子来到了会客室门口。
“姜总，您预约的张先生到了。”
来人正是张凯文。
昨天。
挂掉电话后的张凯文没有任何尤豫，搭乘最早的航班抵达了魔都。
张凯文的脚步猛地顿住。
合同已经签了？
他小跑几步上前，接过合同仔细查看。
快速翻阅后才终于安了心。
张凯文之所以选择回国是因为了解姜忠华，知道这位老战友不会在大事上撒谎骗人，尤其是骗他这种知根知底的老兄弟。
至于米国那边的烂摊子，他直接甩给了合作多年的律师去处理。
像张凯文、林东这种已经做到头的职场精英，对于金钱已经看的不是很重。
他们都是聪明人，在姜忠华提出陈国源重出江湖加盟星海的时、就联想到了一定是有什么足以吸引这位科研界大牛的大项目即将落地。
而他们看重的就是这个大项目。
当然也少不了陈国源加盟带来的诸多便利因素。
从零做起，直达巅峰。
名留青史一直是所有龙国人刻在骨子里的渴望。
而眼下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
盛宴已经开始，入场券怎能错过？
“我的合同呢？”
张凯文一脸急切的询问。
林东反应了过来…
“赶紧把合同拿出来！”
姜忠华迅速从办公桌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份高管聘用合同，分别推给林东和张凯文。
“既然都确认了，那就别眈误时间了。”
“签了它，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真正的战友。”
“让我们一起把这艘星海巨舰开起来。”
林东几乎是抢过笔，看都不看待遇以及各类限制条款，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仿佛慢一秒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会飞走一般。
张凯文则显得沉稳许多，但浏览合同条款的速度极快，确认关键条款无误后，也利落地签下了名字。
放下笔的瞬间，他感觉象是完成了一次人生的重大转折，体内沉寂已久的热血似乎重新开始沸腾了起来。
“好了！”
姜忠华收好合同，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
“现在的第一要务，是下周一的记者招待会。”
“老枪，这是你的专业领域，舆论阵线我就全权交给你了，我要在明早之前看到初步方案。”
“林东，你负责配合张总。”
“这次发布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们星海一定要借此一炮而红！”
张凯文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进入状态。
“明白。”
“国内主流科技媒体、财经媒体、有影响力的门户网站和智库渠道我会立刻梳理。”
“陈老的加盟意义非凡，通稿的基调需要既庄重又具有爆炸性，这方面我会亲自操刀”
林东连连点头。
“我马上协调行政和财务，需要什么支持绝对第一时间到位。”
就在三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姜忠华计算机上那个特殊的邮件提示音再次响起叮咚声。
三人的动作同时一顿，目光齐刷刷投向计算机屏幕。
“是老板发来的邮件。”
姜忠华立刻点开。
文案则只有八个字。
【初创项目，尽早落实】
邮件标题言简意赅。
【项目代号：长寿水】
办公室里刚刚还热火朝天的气氛，瞬间象是被浇了一盆冰水，变得有些凝滞和诡异。
姜忠华、张凯文、林东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脸上都写满了同一种情绪。
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怀疑。
“长寿水？”
林东抢过鼠标点开了附件。
开头第一句便是…
【长寿水：提神醒脑，长期服用可以延长寿命，对心血管疾病以及神经类顽疾有着显著疗效…】
“提神延寿？”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电视购物里那种九块九包邮的保健品gg词？”
张凯文眉宇之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他常年身居高位，对于市场概念和产品定位极其敏感。
眼下这长寿水在他看来与市面上的保健品无异
“老姜，咱们老板是不是有点太天马行空了？”
张凯文憋了很久也就只说出了这句话。
他实在是无法将长寿水这个项目和陈国源那种级别的大人物联系在一起。
林东有些担心的撑住了办公桌。
“我们才刚签下陈院士这块金字招牌，如果第一个项目就是这个，万一”
三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担忧与考量。
万一这所谓的长寿水只是个噱头，甚至是那种经不起推敲的唬人东西。
一旦发布，引发的反噬将是灾难性的。
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陈院士积攒了一生的赫赫声名，都将毁于一旦。
他们三人，也将成为龙国的千古罪人。
姜忠华的心脏猛地一沉，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冷汗。
他感觉自己的脑门上仿佛被扣上了一口大黑锅。
长寿水
光从名字和功能描述来看，实在是太过接地气了点。
这哪里是什么高端前沿的科技项目，反倒是更象街头巷尾骗子们惯用的说辞。
姜忠华颤斗着手点开了附件压缩包。
里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分子式、工艺流程、效果对比图表……专业程度极高，远超在场三人的理解范畴。
三人围在计算机前，看着那些天书般的术语和曲线图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最终，姜忠华深吸了口气。
“老板既然能将陈老请过来总不能自毁长城吧？”
这话听起来象是在说服另外两人。
实际上姜忠华在试图说服自己。
“这些东西我们看不懂，还是等陈老来了让他亲自瞧瞧。”
林东的话点醒了两人。
这件事毕竟涉及陈老，就应该先让专业的人进行把关。
姜忠华点头赞同。
“但关于这个长寿水的项目，在得到陈老认可前一个字都不准泄露。”
“当务之急，是先把陈院士加盟的消息稳稳地发布出去。”
“先将两个兄弟公司的骨架给搭起来再说，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张凯文和林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忧虑。
但事已至此，他们已经踏上星海这条船，除了选择相信那位神秘的幕后老板，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