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能够割断女性代行者的脖子时转而选择放倒对方并破坏武器上的术式时,悠贵发现自己能够做到。
于是,虽然嘴上放着狠话不准备留手,实际除开【未元物质】的反射悠贵实在是没法控制以外,悠贵还是尽量以解除对方战斗能力而不是剥夺对方性命为基准进行的战斗。
和这些上来就下死手的代行者们不一样,若非万不得已悠贵并不想杀人。
【直死之魔眼】给予了自己能够轻易的杀死他人的力量,无论是杀人还是杀吸血鬼,亦或者魔物,其实在手感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划过死线程度的事情而已。
所以在两仪要的建议下,悠贵尝试着给自己的内心定下“能杀’与不能杀’的界限。
从心情上来讲,悠贵认为代行者若是死干吸而鬼之手是没有关系的,就如同战场上死干敌人之手一般,哪怕吸血鬼与圣堂教会的战斗于整体上存在着大义或者立场上的对错,对于下级的士兵而言确是无关的,死亡总是对等,因为吸血鬼是错的,代行者要杀吸血鬼,吸血鬼就一定得被杀,没有这样的道理。
但是被自己杀死是不一样的,代行者被需要保护的人类杀死这种事是不应该的,就象是某个坏人想要害人时被对方反杀,和走在路上被毫不相干的人盯上并杀死这样的区别,即便结果上来讲都是那个坏人死了,后者悠贵却觉得难以接受。
即便悠贵确定刚刚几个代行者对自己是下了死手,悠贵依然不认为自己和这些代行者之间,算是互相厮杀的关系。
如果真的任由一时冲动给眼前的这些人全部杀死,内心就必须认定自己与对方是“敌人’,如若不然,就和肆意破坏城市的吸血鬼,和无差别杀人的暴徒,和酒后肇事的司机一般别无二致。
能够杀死的,只有内心能够接受并把对方认定为敌人的家伙。
这就是悠贵定下的界限。
然后,另一方面则是从理智上来讲,两仪家的实力自然是无法与整个圣堂教会为敌,但是索性浅上悠贵再怎么样说到底也只是个外人。
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话,只要代理家主两仪要及时切割自己和两仪家之间的关系,总归不会受到太严重的习难。
不想因为自己的独断专行而害的两仪家被圣堂教会清算,即便悠贵认为如果是两仪要的话大概也会这样做就是了。
在外面能够看到的黑雾,实际进到结界里面的时候,反而看不到了。
因为电力系统似乎被切断了,除了象是医院之类有独立供电系统以外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漆黑一片,也正因如此,差不多二三公里外的医院大楼上,闪亮的红色十字标显得十分显眼。
战斗的声音,惨叫的声音,利刃抛开血肉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什么东西在燃烧的声音===
明明是同一座城市,此刻悠贵却感觉仿佛身处异界。
直径五公里的局域里,到处都是杂乱的不和谐音,在这里面的代行者与吸血鬼们战斗着,而在睡梦中惊醒的无辜者,恐怕大部分已经化作了吸血鬼的饵食。
医院那种地方,恐怕更是重灾区,病人即便惊醒也很难拥有反抗或逃跑的馀力。
式—
按捺着不安的心情,悠贵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如果不想绕道的话,最快的路线就是穿过眼前的动物园,而后经过一道十字路口,便能够到达医院的侧门。
顺着道路深入,距离动物园的大门还有近五十米的距离,浓重的血腥味便已扑面而来,越是靠近,越是能够在地面上看到飞溅的血迹和凌乱的人类碎片,到处都是。
动物园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或者说,那真的能够算的上是被打开吗?那更象是暴力破坏的结果——
金属制的阻碍被抬高到扭曲变形的程度,最上方则是如同被被拧断的麻绳一般断成两截,裸露出的无规则金属上插着下垂的肉块,滴答滴答的淌着鲜血。
而肉块的主体则在断裂的金属架下面,黑影之中有什么象是大型野兽一样的东西正在贪婪的啃食着。
细密的死线遍布在陌生的野兽身上,即便开启【妖精眼】也无法察觉到对方的思考,眼前的东西并非活物。
再次用有力的下腭撕下一块肉片,红色的粘液随着野兽甩头的动作飞溅,甚至滴到了悠贵白色的衬衫上,野兽抬起头,两口将撕下来的肉片吞进胃里,血红色的双眼看向又一个出现在这里的猎物。
悠贵深吸一口气,转换心情。
这里,已经是战场了。
自己的目的,是带两仪式离开这里,从现在开始遇到的所有阻拦,都可以视作敌人,都是可以杀死的存在。
而第一匹,便是眼前将自己视作猎物的家伙。
嘭!
以远超人类的速度向着悠贵的方向冲刺,近五十米的距离在不足三秒的时间里疯狂缩短,转瞬间就已经来到了悠贵的身前,直到拉到这种距离以后,悠贵才发掘野兽的真身。
那是,已然尸鬼化的豹子。
体型比人小不了多少的尸豹,就这样在跃起的同时张开了嘴,用沾满血污的獠牙试图撕裂猎物的咽喉然而,以秒为单位的计时,已经足够让悠贵拥有反应的时间了,两仪家的剑术是突破弱点,查找破绽的剑术,那样的机会从来都是转瞬即逝。
悠贵的【直死之魔眼】能够看到的线数量众多,但是往往都是明显却又不够深刻的线,即便切断,也只会造成局部的死,但是现在并没有一点一点削弱对方的馀裕了,选择更轻松的道路,就会浪费时间。
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隐藏在众多死线里,不起眼的,却能够切实的让生物迎来真正死亡的那条线。
噗呲御神刀精准的刺入尸豹的颈部,在众多无规则交错的死线里,那是其中最为纤细的一条。
虽然是相当纤细的死线,却异常的深,短刀毫无阻力的不断深入死线,同时尸豹也成功的扑咬在悠贵身上,就连牙齿都已经抵在了悠贵的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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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着怪异的嘶吼,贴在脖颈的下腭却怎样也无法咬合,即便是没有理智的存在也不禁陷入了本能的错愕之中。
短刀已经撕裂了死线的尽头,脖颈与身体之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尸豹的身躯先一步轰然倒地,泛着红光的双眼也随之熄灭,头颅则再之后摔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了身躯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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