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姆三人沿步梯向下深入。
等离子反应堆的爆炸馀波未散，烟尘翻滚，将前路染成一片浑浊。
失去能量供给，巢都地下陷入死寂，唯有窸窣爬行声在黑暗中回荡。
三人不是凡人，视线不受黑暗环境影响，沿着步梯向下大步走去。
哈兰的目光掠过杜姆的铠甲，忍不住问道：“这身装甲是哪儿来的？
他注意到杜姆身穿的铠甲风格独特，不同于努尔的工艺，材质与铸造手法皆属未知，不由好奇发问。
“古圣与帝皇联手铸造，熔炼了星神碎片。”杜姆抬臂，伸缩刃“滋啦”弹出，寒光割裂黑暗。
“好东西。”哈兰眼中闪过羡慕，“可惜可遇不可求。”
一套卓越的动力甲，是战士的第二生命——尤其当它足够强大时。
“还有我一份功劳。”一串文本出现在头盔镜片，虚空龙没有说话，文本中却有几分愤愤不平。
杜姆没有搭理他，与哈兰聊着向巢都深处走去，查找此行的目标。
巢都地下多是渠道和工业区，空气中是铁锈和腐败味道，各种供能引擎持续散热，导致气候闷热潮湿。
一般情况下，巢都高度和深度几乎相同，切面图呈现菱形，由地平线分割成两个三角形。
上巢居住贵族和统治阶级，享受阳光与新鲜空气，下巢不见天日，居民多是平民和帮派成员。
克拉夫人的入侵将巢都居民化为“失魂者”。未得指令时，他们只能在巢都各处呆滞游荡。
随着地面的溃败，克拉夫人进入底巢，行为模式丧尸般的居民突然开始活跃起来。
他们从阴暗角落现身，神情呆滞空洞，遵循克拉夫人命令前去支持，用生命阻挡人类军队。
“这些人类没救了。”虚空龙突然出声：“他们的灵魂即将熄灭，留下空洞的肉体。”
“这也不错，”他的语调讥诮十足，镜片上同步浮现出话语所描述的景象：“把他们的前额叶切除，你会得到大量听话的蚂蚁。”
“对了，帝皇创建的人类帝国内，亲切地称他们为“奴工”，廉价而有效的劳动力。”
虚空龙讥笑阵阵，将一切生命视作蝼蚁，毫不留情贬低帝国和帝皇，显然是乐在其中。
杜姆没有说话，懒得反驳无可辩驳的事实，也不想理会星神，满足他喉舌之间的发泄欲。
遭帝皇囚禁三万年，虚空龙瞧不起帝皇创建的帝国，乐于处处贬低，蔑视人类之主的功绩。
星神自然知道，若是没有帝皇的崛起，人类种族将在银河中沉沦，走向毁灭的未来。
但他从不在意这些，只是单纯想嘲讽帝皇，顺便带上人类种族。
见杜姆不说话，虚空龙自掏了没趣，也沉寂下去，不再出口讥讽嘲笑了。
他其实很清楚尺度，在容忍边缘反复横跳，说些不痛不痒的垃圾话，却绝对不会越界。
“克拉夫人来了。”作为执政官盔甲智能，虚空龙还算尽责，在黑暗烟雾中勾勒异形轮廓。
九头克拉夫人在下降阶梯尽头暗处，准备伏击进入地下的人类。
“真有意思。”虚空龙切换立体影象，将九头克拉夫人相连，很直观地看到，三个三角形小队组成的队形。
“它们在学习你们，虽然还很拙劣，但确实比单打独斗强多了。”
杜姆示意小队停下，他视线延伸到天坑边缘，那里有禁军和毁灭战士小队正使用飞行背包降落。
他们是先头尖兵，战线延伸到了下巢，清剿撤下来的克拉夫人。
果然，随着尖兵降落，大量反重力无人机从天坑灌入，四散着开始扫描地形。
站在阶梯上端，杜姆打出手势示意有九个敌人，示意哈兰和欧贝利斯克注意四周，即将接触敌人。
哈兰轻轻点头，小心从腰上取下聪明枪，欧贝利斯克肩上戒备模式的肩炮，指向了黑暗灰尘笼罩的前方，他本人则收起长矛，端起一支巨大的定制电磁狙击枪。
战士的基本素养，无论杜姆多么强大，他们依旧保持不懈警剔，面对敌人全力以赴。
“九头克拉夫人，三三分布。”欧贝利斯克半蹲在地，瞄准镜投影照在猩红镜片上：“第一开火权在我。”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对瞄准镜中的异形，扣下了死亡扳机！
有半支枪长的消音器，完美掩盖子弹发射声音，子弹由电磁加速到二十倍音速，在空中拉出湛蓝色流光。
克拉夫人反应极限时间内，欧贝利斯克连开三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子弹出膛时间相差无几。
哈兰亦是不遑多让，狙击枪开火瞬间，他扣下聪明枪扳机随意开火，打出三枚灭灵子弹。
三头伏击的克拉夫人脑浆迸裂！
黄白之物喷薄而出，二十倍音速弹丸瞬间击穿头骨，冲击力击碎了大脑。
还有三头异形茫然无措，身躯猛地一震，头部猛地爆开。
聪明枪子弹遵循因果律，直接出现在目标大脑内，灵能与灭灵子弹互相冲击下，脑袋蒸腾着炸开。
剩馀的克拉夫人反应过来了。
在同伴被命中的瞬间，蝠翼展开腾空而起，灵能感应散发，发现了躲在阶梯上端的两个人类。
它们略有些疑惑，为什么在人类身前，会有一个黑漆漆的空洞？
“消灭他们。”克拉夫人没有思考太多，燧发枪举枪就射，试图在人类增员未到来之前，消灭两人小队。
更疑惑的事情发生了，射出的亚空间碎片亮晃晃、明灼灼，却消失在飞行途中。
克拉夫人没有思考太多，手指并拢展开高频振动刃，嘶吼着冲上来。
两个人类，身边没有重火力无魂机械，偷袭暴露之后，便是待宰的羔羊。
克拉夫人迫不及待，想咀嚼人类战士的灵能，一点点撕碎，小口小口慢慢品尝。
蝠翼撩开空气，强悍肉身突破超音速，几乎是在瞬间冲到人类面前，才看到面前有三个人类。
一个身材超常发育的人，身穿墨绿动力甲，如一座雕像站在那里，视线没有任何波动。
高频振动刃让空间扭曲，下劈动作快得惊人，克拉夫人自认为斩出了技巧与力量融合的完美一击，这一击人类不可能躲得过去。
目标确实没躲，在它惊骇的目光中，人类举起右臂，“轻轻”扶上自己的手臂，然后“轻轻”且不可阻挡地折断了手臂。
克拉夫人能感应到，却无法反应或做出动作，它想张开手指停止振动刀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振动刀折回，切向自己惊恐的脸。
然后感觉失去视线，反应过来之后眼前一黑，已经做不出任何动作。
它死了。
杜姆不费吹灰之力，击杀克拉夫人，左臂伸缩刀弹出，又贯穿一头异形。
一手一具尸体，他张开宽阔臂膀，猛地收回一记猛砸，两具尸体将最后的克拉夫人挤成肉饼！
鲜血混着肉糜横飞，染红了执政官盔甲。
“劲呐！”虚空龙发出嗜血低吼：“这样的畅快凌厉，不枉我出来逛逛，算是值回票价了。”
“继续前进。”没有理会嗜血观众，杜姆将手中皮囊随手一丢，沿着阶梯继续下降。
“以后遇到我的兄弟，就要这么打他们。”星神显得很活跃，语气满是畅快和跃跃欲试：“我迫不及待了！”
杜姆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整天想着弄死兄弟，十分不可理喻。
大部队进入天坑，吸引了克拉夫人注意力，加之小队在战场边缘，除了遇到几名防御者之外，没有遇到其他克拉夫人。
小队目标明确，杜姆利用执政官盔甲洞悉权能，在迷宫一般的下巢前进，下降速度极快。
“就是这里了。”他随手丢开手中的异形尸体，上前几步，沾染鲜血的手甲抚摸刻满浮雕的精金大门，脸上露出一分欣喜。
克拉夫人还未狗急跳墙，破坏格拉家族的珍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