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辅佐未来的战帅?】
摩根先是沉默了几秒钟:对于任何一名基因原体来说,这都是称得上漫长的思考了,她的十指交叉在一起,遮住了蠕动的嘴唇,只留下了毫无波澜的一双瞳孔。
而当这双瞳孔将目光再一次打在帝皇身上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便是蜘蛛女皇的轻声微笑。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父亲。】
【您是指】
【哪位战帅?】
人类之主顿了顿。
【】
【网道?】
【】
【】
【呵呵呵呵呵】
阿瓦隆之主忍耐了一下。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忍耐住。
轻蔑的态度伴随着无法遮掩的笑声,一同流出,让本就面色严肃的人类之主,皱起了眉头:摩根的回答显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这可真是够糟糕的。
【没什么,我只是】
基因原体深呼吸了几下,勉强遏制住了笑意。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您知道么,父亲,对于我来说,在您刚刚的那一段话语里,就至少有三个能够让我发笑的观点,而它们偏偏还挤在了同一句话语之中。】
摩根的手指在桌案上画着漫不经心的圈,她迎接着来自于基因之父的视线,心中不禁思考:她的父亲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如此天真的话语,居然能够从他的口中蹦出来?
除了蓄意为之,阿瓦隆之主想不到任何的理由。
帝皇的声音有些凝重,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些问题。
【】
【我在您眼里就是如此的势利模样么,父亲?】
摩根挑起眉头,明知故问。
而帝皇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
【没错,我就是势利份子。】
人类之主的嘴角扬起了短暂的笑容,不过他并没有沉溺于这次虚假的胜利:他始终关心着那个临时起意的问题。
【我的确很想回答。】
蜘蛛女皇靠在椅子上。
【但是您看:如果您不配合我解决我的那些疑问,那么我是没办法回答您的,我甚至都没有完全弄懂这个问题本身,还有太多的疑惑在困扰着我。】
帝皇言简意赅。
【如您所愿,父亲。】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基因原体勾起了嘴角,她的瞳孔中闪烁着刀子一样的光芒:很好,她成功地把话题从帝皇的那句询问,拉扯到了她在意的这些领域。
从这一刻开始,话题的主导权又短暂的来到了摩根的手上:她终于可以询问那些她为之而感到疑惑的事情了,并且,还能顺便再观察一下,她的基因之父究竟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
有着天真?
【】
她怎么都不相信后者。
【好吧,父亲,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您的这句询问本身,因为它足以让我困惑了?】
【说的清楚一点就是:您为什么能够笃定,我就一定能够成为战帅的辅佐者呢?】
原本安放在桌案上的双手,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基因原体的胸口,蛮横的交叉着,蜘蛛女皇随意地将那张【弑君者】的水晶牌塞进了自己的衣领里,看起来短时间内不打算再还回去了。
【毕竟,你和我的内心里都很清楚,我敬爱的父亲:我的大多数血亲都是情绪动物,他们缺少着能够压抑自己本性的冷静,而这一点则注定了,那些彼此之间性格不合的基因原体,是很难共事的。】
【哪怕是来自于您的命令,也只能将他们强行捏合在一起:这种强迫组队的代价,就是灾难性的效率以及内部损耗,而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最终结局。】
【也就是说,如果您想让我担任未来的战帅辅佐者的话,那我必须能够和未来的战帅保持一个良好的私人关系:但现实是,我和很多兄弟,都无法保持这种关系。】
【无论是察合台可汗,还是莫塔里安,他们对于我的态度都称不上是喜欢,甚至是负面的:更不用说,还有很多兄弟,我没见过,谁又能知道我和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到底是还是坏呢?】
【而在此基础上,您又如何保证我能和未来的战帅搞好关系?或者说,您又如何确定,成为战帅的那个人,会接受我的辅佐?】
【难道战帅不是推选出来的职位么?难道他不是在大远征末期最受信服的那个原体么?那么既然如此,有关于他的身份就该是完全未知的,因为没有人会知道到那个时候,谁才是最受信服的。】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如果战帅真的是选举出来的,那么您现在向我提出的这个要求,以及相对应的许诺,都不过是空中楼阁,空头支票,当不得真的。】
【而如果您现在就能确定,未来的战帅是一个能够接受我的辅佐的人物:那么这个所谓的,完全靠原体自己去争取的战帅头衔,还有那些正在战线上不断努力地表现自己的,我的血亲兄弟们,是不是就有那么一些】
【滑稽?】
微微眯起眼睛,阿瓦隆之主轻声的吐出了这个词语:她无法确定她现在的面孔到底是严肃的,还是那种过于挑衅的笑容。
但是坐在她对面的那位人类之主,倒是实打实地陷入了沉默:帝皇沉默了差不多十秒钟,这个时间甚至长到让摩根有些不安。
在这宛如一个世纪那漫长的沉默后,帝皇只是点了点头。
【话不能这么说,父亲:还有有兄弟讨厌我的。】
说到这里,人类之主缓慢地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
摩根没有回应。
【那察合台呢?】
帝皇摸了摸下巴。
【】
摩根还是没有说话:她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而在她的沉默中,人类之主接着发问了。
【?】
基因原体挑起眉头。
【父亲,我想我们连第一点都没有解释清楚吧:您根本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没有向我解释这所谓的战帅选举,究竟为何?】
帝皇只是用一声毫无愧疚的轻笑,回应了她。
【哼!】
【真是感人肺腑的亲情,我亲爱的父亲,只可惜生活在黑暗中的我是无法理解这一切的:就像我无法理解荷鲁斯那颗脆弱的心。】
蜘蛛女皇的嘴角撇出了一声轻蔑的叹息,她的眉眼紧皱,隐藏在发丝所遮笼的阴影间:也就是在这一刻,摩根确定了一件事情。
她的基因之父是否天真,还尚无定论:但他的确够无耻的了。
【当然不会,父亲。】
蜘蛛女皇收起了自己心中的酸涩,再次扬起了笑容。
【我不是安托瓦内特,我没有走上断头台的喜好。】
帝皇收敛起了轻笑。
【字面意思,父亲。】
基因原体毫无畏惧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因为帝皇的话语而积攒起来的小小怒火,让她拥有了实施如此僭越的底气。
她笑着:充满了嘲讽。
【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现在,有一则主题为内战的剧本,正摆放在我们的眼前,而在目前已知的演员中,有一位的角色是扮演总督全国军队的大元帅。】
【那么您觉得:这个所谓的大元帅,会在第几幕退场呢?】
面对着摩根的咄咄逼人,帝皇只是沉默了一下。
【我从未担心,父亲:我只是感到了可笑而已。】
蜘蛛女皇的眉眼锐利。
【任谁都知道,在一场以内战为主体的戏剧中,像是战帅这样的军中第一人,只会有两个结局:要么,他背叛了国王,倒在了戏剧的最后一幕,要么,他忠于国王,倒在了戏剧的第一幕。】
【难道,您还能想出第三种可能性么?】
人类之主没有回答。
【我想说什么?】
基因原体笑了:她感觉自己是被气笑的。
【我想说,如果我真的在阿瓦隆设立了一个类似于战帅这样的职位,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亲自兼任这个职位:您靠着军团与舰队打下了整个银河,对军事力量的绝对把握,才是双头鹰旗能够飘扬在全银河的最根本原因。】
【而现在,您居然要把大远征中所有的军事力量,以及原本凌驾于所有军团上的权威,完全地交给另外一个人?】
【有区别么!】
蜘蛛女皇的这句话语,更像是一声粗暴的呵斥。
【原本只能容纳您一个人的峰顶,现在却被您强行的塞入了另外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荷鲁斯,是您口口声声最信任的人,但他也无法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峰顶是容不下你们两个的。】
【双头鹰是只能存活于幻想和传说中的生物,父亲,在现实的生活中,有两个头的生物,只是一种可悲的病例而已。】
【当您让荷鲁斯与您一起站在峰顶的时候,你们的结局就只有三种可能:要么,会有一个人被挤下去,要么,你们两个会在扭打中齐齐坠下,要么,你们的战斗会震碎整个峰顶,让岩石砸下,砸死在山脚下的我们所有人。】
【您觉得的呢,父亲?】
摩根笑着,她前倾着身子,眉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要我说的话,战帅这个职位就不应该存在,或者说,您能把它提出来,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因为哪怕只有半点的政治嗅觉和本能,都不会设立一个如此扭曲与强力的实权职位。】
【除非】
【这个职位本身,对于您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基因原体注视着帝皇:他的沉默无疑是令人欣喜的。
【让我猜一下,父亲。】
【您能毫不犹疑地提出战帅这么个职位,只能说明,您以前也是这么干过的:在很久以前,在我们出世之前,您就已经拥有了一个战帅,或者多个,而那时候的战帅给了您很大的好处。】
【他也许死去了,又也许离开了您:但无论如何,他在您的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以至于到了现在,您都要设立一个如此不符合常理的职位,来重塑他在您心中的印象。】
【而我的某位兄弟,某位认为他就是您的唯一的可怜兄弟,就成为了这段回忆的寄托物,就成为了您用来怀念另一个人,带入另一个人的可悲牺牲品。】
【如此想的话,还真是】
沉默的人类之主,突然打断了基因原体的话语。
那是不容置疑的声音。
我犯了一个错误:
我以为我的这颗牙已经治好了,今天去弄牙套的,结果其实没治呢,我记窜了。
于是我今天就成了去做根管治疗
已经在床上咕噜了一下午了
明天我把这几天的量补上吧,这场谈话也该收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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