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靠在青石边,他微眯着眼,双臂舒展搭在池沿,指尖偶尔划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夫君,张嘴。”
白梦秋划着水凑到跟前,她那身鹅黄色的泳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两根纤细的手指捏着一颗剥了皮的晶莹葡萄,送到了江夜嘴边。
江夜也不客气,一口咬住葡萄,顺带着在那如葱般的指尖上轻嘬了一下。
“呀!”白梦秋触电般缩回手,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咯咯直笑,转身扑腾起一片水花。
身侧,林间雪正红着脸,替他按揉着肩膀。
那件黑色镂空泳衣最为大胆,偏偏穿在最害羞的人身上,这种反差感让江夜心头火热。
她低垂着眉眼,不敢看江夜灼热的目光,手上的力道却恰到好处,柔若无骨。
不远处,慕容晴正和沉砚秋比试闭气。
慕容晴猛地钻出水面,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水珠飞溅:“沉姐姐,这回可是我赢了!”
沉砚秋优雅地抹去脸上的水珠,那件淡紫色的泳衣衬得她肌肤胜雪,她淡淡一笑,透着股慵懒的风情:“让你一次又何妨。”
江夜看着这一幕,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突然。
“嗷呜——!”
一声低沉且急促的狼嚎,陡然撕裂了这旖旎的氛围。
原本正趴在岸边打盹的团子,猛地从地上弹起。
它那一身银白色的毛发根根炸立,压低了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死死盯着东南方向的一片密林。
就连圆子,也迅速站到了团子身旁,露出了森白的獠牙。
水池中的嬉笑声戛然而止。
慕容晴反应最快,一把抄起岸边的软鞭,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江夜眼中的慵懒在刹那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刀锋般的锐利。
他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冷静地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上岸,穿衣。”
众女没有丝毫迟疑,哪怕是平时最爱撒娇的白梦秋,此刻也乖巧地迅速爬上岸,钻进帷幔遮挡的帐内。
江夜随手扯过大氅披在身上,遮住精壮的身躯,目光冷冷地锁死那片密林。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山岩后掠出,那是随行的死士。
他们手中的连弩已经上弦,呈扇形向密林逼近。
“哗啦——”
灌木丛剧烈晃动,枯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任何预警,一道青色的身影踉跟跄跄地从林子里撞了出来。
那人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刚冲出草丛,脚下一个拌蒜,重重地摔在满是碎石的河滩上。
“什么人!”
死士并未因为对方倒下就放松警剔,连弩依旧指着那人的要害。
江夜微微眯眼,挥了挥手示意死士暂缓动手,自己则大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这是一名女子。
她身上那件原本质地精良的青色劲装,此刻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破布条。
后背上,一道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后腰,皮肉翻卷,鲜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女子艰难地用断剑撑着地面,试图爬起来。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冷傲绝美的脸,是一种带着清冷与锋利的绝俗之美,哪怕此刻狼狈至极,也难掩那一身傲骨。
“救救”
女子看清了眼前并非敌人,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手中的断剑“哐当”一声落地,整个人彻底昏死过去。
此时,众女也已换好了衣裳走了出来。
“天呐”白梦秋捂住嘴,看着那满地的鲜血,眼中满是不忍,“她流了好多血。”
白梦夏被那狰狞的伤口吓得手一抖:“夫君,这人伤得太重了,怕是”
慕容晴蹲下身,查看了一下那把断剑,眉头紧锁:“这是精钢打造的好剑,能把这种剑崩断,对方是个高手,而且看这伤口象是马刀砍的。”
江夜蹲下身,两指搭在女子的颈动脉上。
脉搏细弱游丝,且极其紊乱。
如果不救,这女人活不过半个时辰。
“不是刺客。”江夜迅速做出了判断。
这女人身上只有逃亡的痕迹,没有潜伏的杀气。
而且看这伤势,能撑着跑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
“带回去。”
江夜站起身,果断下令,“把马车里的软垫腾出来,让几个人抬着她,别颠着伤口。”
回到稻花村时,天色已近黄昏 。
马车直接驶入了内院。
江夜抱着那个青衣女子,大步流星地冲进了一间僻静的客房。
“热水,烈酒,干净的白布,越多越好!”
江夜一边吩咐,一边将女子放在床上,让她趴着,以免压迫伤口。
众女虽然担心,但也知道此刻帮不上忙,只能按照江夜的吩咐去准备东西。
“都出去吧,砚秋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江夜关上房门,插上门栓。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昏迷不醒的青衣女子。
他深吸一口气,意念一动。
【叮!现代医疗舱开启。】
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子凭空出现在桌上。
虽然系统奖励的是医疗舱,但以目前的条件,那种全自动修复的大型设备还没法拿出来解释。
好在系统人性化地配备了便携式的急救手术包。
江夜打开箱子。
手术刀、止血钳、医用缝合线、抗生素、麻醉剂一应俱全,在烛光下闪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得罪了。”
江夜低语一声,拿起剪刀,剪开了女子背后的衣物。
伤口被血痂和衣物纤维粘连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夜带上医用手套,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冷静,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先是用棉球蘸着酒精,清理伤口周围的血污。
“嘶”
即便是在昏迷中,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女子的身体本能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忍着点。”
江夜动作不停,手中手术刀飞快地剔除腐肉。
清创、止血、缝合。
银色的缝合针带着羊肠线,在皮肉间穿梭。
江夜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半个时辰后。
最后一道线缝合完毕。
江夜剪断线头,撒上云南白药,又用无菌纱布将伤口层层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脱下手套,只觉得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