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荒野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枯草发出的呜咽声。
青石县北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江夜一身漆黑的特战服,整个人仿佛融进了夜色里。
身后,二十名夜枭队员同样一身黑衣,脸上涂着黑炭,只露出一双双精亮的眼睛。
“东家,这黑灯瞎火的,咱们真要去敌营?”王囤虽然信服江夜,但这乌漆嘛黑的野地里,走路都费劲,更别说去袭营了。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堆型状怪异的铁架子。
这是出城之前,他从军火库里取出来的单兵夜视仪。
虽然是老式的微光夜视仪,但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这就是外挂。
“把这个戴上,扣在头盔上,扳下来挡住眼睛。”江夜示范了一下,随后按下了侧面的开关。
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王囤依言照做,刚把那单目镜片拉到眼前,整个人就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
“我的亲娘咧!”
王囤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瞪得溜圆。
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此刻在他眼里变成了一片淡绿色。
近处的草丛,甚至十几米外的树木,都看得清清楚楚。
“东……东家,这是啥法宝?咋全是绿的?我是不是开天眼了?”
周围的队员戴上后,也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们互相看着,那种对黑暗的本能恐惧瞬间烟消云散。
“别废话。”江夜调整了一下头带
“检查装备,出发。”
“是!”
这一次,二十人的回答整齐划一,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杀意。
拥有了这种夜视能力,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
十里外,一线天。
雷老虎的大军并未急着穿过峡谷,而是在谷口扎营休整。
四千人马,营盘绵延数里。
虽然人多势众,但整个营地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低气压。
“听说了吗?那青石县有妖法,咱们先锋营一千兄弟,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嘘!小声点!大当家正在气头上,刚才已经砍了三个乱嚼舌根的了。”
外围的哨塔上,两个匪兵裹着破棉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晚上降温,冻死个人。”一个匪兵手里提着一盏昏暗的风灯,往营地外照了照。
灯光只能照亮身前三尺,再远就是无尽的黑暗。
“你说,那姓江的会不会晚上来偷袭?”
“偷袭个屁!这么黑的天,路都看不见,怎么偷袭?除非他们长了猫眼。”另一个匪兵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面饼啃了一口。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距离哨塔不到五十米的草丛里,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江夜趴在草丛里,通过夜视仪,那两个哨兵的一举一动都如同在显微镜下一般清淅。
他抬起手,做了个切喉的手势。
两名夜枭队员如同猎豹般窜出。
他们踩在草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那两个哨兵还在抱怨着天气和伙食,完全没有察觉到死神已经站在了身后。
一名夜枭队员猛地暴起,左手捂住哨兵的口鼻,右手三菱军瞬间从后脖颈刺入。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那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身子一软,便被拖进了黑暗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个哨兵也被同样的手法解决。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惊动任何人。
“继续。”
江夜站起身,挥了挥手。
二十名夜枭队员,悄无声息地越过哨卡,渗入营地。
那些躲在暗哨里的弓箭手,自以为藏得隐蔽,殊不知在绿色的视野里,他们无比显眼。
一路推进,所过之处,只有偶尔响起的利刃入肉声。
不到一刻钟,江夜等人已经摸到了营帐深处。
雷老虎的中军大帐格外显眼,四周插满了火把,将这一片照得如同白昼。
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暴怒的咆哮声,伴随着摔砸东西的脆响。
“废物!都是废物!”
“区区一个青石县,就把你们吓破了胆?啊?!”
大帐内。
雷老虎手里提着还在滴血的鬼头刀,脚边躺着两具无头尸体。
那是两个刚才试图劝他退兵的小头目。
帐内其馀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浑身抖得象筛糠。
“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怕小小一个青石县?”雷老虎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酒肉撒了一地,“明天一早,全军压上!谁敢后退半步,老子灭他满门!”
大帐外,阴影处。
江夜听着里面传来的怒吼,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东家,要直接冲进去吗?”王囤握着手里的军刺,眼神兴奋。
“不用。”
江夜从腰间摸出一枚圆滚滚的铁疙瘩。
这是他特制的高爆手雷,装药量是普通手雷的三倍,里面还掺杂了大量的钢珠和铁片。
在这个距离,这个密闭的空间,就是大罗金仙也得跪。
江夜冷冷地看着那顶透着火光的大帐,手指勾住拉环。
“叮。”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夜色中微不可闻。
紧跟着,江夜手腕一抖。
那枚黑色的铁疙瘩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从帐帘上方,精准地落了进去。
“骨碌碌……”
手雷滚落在雷老虎脚边,撞在他的虎皮靴子上停了下来。
雷老虎低头,看着那个冒着青烟的铁球,愣了一下。
这是啥?
他甚至还伸出手,想去拿起来看看。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冰冷的弹体时。
“轰——!!!”
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在大帐内部爆发,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无数铁片,将整顶大帐瞬间撕成了碎片。
处于爆炸中心的雷老虎,连同那几个小头目,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瞬间被撕碎。
残肢断臂如同下雨般噼里啪啦地落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