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囤刚摸进县尉府,七八名手持钢刀的护卫便大吼着扑了上来。
“哪里来的毛贼!找死!”
若是以前,面对这种阵仗,王囤哪怕手里有哨棒,心里也得打鼓。
可此刻,手里握着这沉甸甸的铁家伙,他只觉得胸膛里有一团火在烧。
东家说了,扣下去,别松手。
王囤枪托抵在肩窝,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护卫头目。
“去你娘的!”
手指扣动。
“哒哒哒哒哒——!!!
爆鸣声在院中炸响,如同平地惊雷。
枪口喷吐出半尺长的火舌,在黑夜中耀眼。
王囤只觉得肩膀被震得发麻,而眼前的景象却彻底颠复了他这三十年的认知。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护卫,胸口瞬间暴起一团团血雾,整个人象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身子在半空中剧烈抽搐,还没落地就被打成了筛子。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密集的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毫无阻滞地撕碎了护卫们的皮甲和血肉。
“妖……妖法!”
剩下的护卫吓得肝胆俱裂,手中的钢刀当啷落地。
他们眼睁睁看着同伴在瞬间变成碎肉,这种未知的恐惧比死亡更让人绝望。
王囤也被这恐怖的威力吓傻了。
他看着手里还在冒着青烟的铁管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一百根哨棒?便是一千根,也比不上这玩意儿吐一口火!
残存的护卫哪里还有战意,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王囤回过神,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眼底的憨厚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狂热取代。
……
正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外面的枪声停了,只剩下伤者微弱的呻吟。
江夜收起aw,背负双手,踏着满地的鲜血与残肢走入厅堂。
他的步履轻盈,青衫随风微动,与这修罗场般的景象格格不入。
厅内,原本不可一世的官员商贾们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几具尸体横陈在地。
江夜目光扫过,最终停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桌案前。
桌布还在微微颤斗,一股难闻的尿骚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开来。
“出来。”
江夜声音冰冷。
桌下毫无动静,只有牙齿打颤的声音。
江夜眉头微皱,上前一步,抓住桌角猛地一掀。
桌案翻飞,露出了缩成一团的庞戍。
这位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县尉大人,此刻正抱着那条腿,整个人蜷缩在血泊和自己的排泄物中。
他发髻散乱,满脸鼻涕眼泪,肥硕的身躯止不住地痉孪。
看到江夜那张冷漠的脸,庞戍象是见了鬼魅一般,拼命往后缩,伤脚在地上拖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庞戍声音嘶哑,眼神涣散,“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是人是鬼?!”
几百步外取人肢体,倾刻间屠尽他的亲卫,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手段!
江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我是来讨债的。”
话音落下,江夜抬起脚,黑色的锦靴重重踩在庞戍那断裂的大腿骨茬上。
“咔嚓!”
脚尖碾动。
“啊————!!!”
庞戍发出杀猪般的惨嚎,身子弓成了虾米,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沉砚秋在哪?”江夜声音平静,脚下的力道却又加重了几分。
“在……在后衙!就在柴房关着!我没动他!我真的没动他!”庞戍疼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此时此刻,只要能止痛,让他叫江夜亲爹都行。
“帐本呢?还有你哄抬粮价、截杀流民的证据。”
“在密室!就在我卧房床底下的暗格里!那是机关,扭动花瓶就能开!”庞戍一边哭嚎一边求饶,“里面有帐本,大侠,饶我一条狗命吧!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
江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脚挪开了。
庞戍如释重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劫后馀生的庆幸。
只要活着,只要让他活下来,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
然而,下一秒。
他看到了一个幽黑的枪口。
江夜手中的手枪,正对着他的眉心。
庞戍瞳孔骤缩,嘴巴张大:“你——”
“下辈子,做个好人。”
“砰!”
一声闷响。
庞戍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后脑勺炸开一团红白之物。
他那双充满贪婪与恐惧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肥硕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江夜面无表情地收起枪,转身走向卧房。
按照庞戍的交代,他扭动花瓶,果然听到机括声。
床板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江夜跳下去,点燃火折子。
这密室不大,堆满了箱子。
打开一看,金灿灿的元宝、白花花的银锭,还有各种珍珠玛瑙、古玩字画,在火光下闪铄着诱人的光芒。
这都是庞戍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
“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江夜心念一动。
系统空间开启。
只见他手掌拂过之处,那一箱箱金银珠宝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不过眨眼功夫,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密室,变得比庞戍的脸还要干净。
连墙角的一尊玉佛都没放过。
做完这一切,江夜纵身跃出密室,大步走出正厅。
院子里,王囤正抱着那把p5,警剔地盯着四周,脚下是一地的弹壳。
见到江夜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眼神里满是崇拜。
“东家,这……这就完了?”
“完了。”江夜淡淡道,“走,去后衙接人。”
……
县衙后院。
这里的守卫比前院要少得多,只有四名亲兵守在柴房门口。
前院的动静虽然大,但毕竟隔着几重院落,这里听得并不真切,几人还在低声议论着今晚的酒宴。
“听说庞大人明日要大开杀戒,也不知那稻花村的小娘子滋味如何。”
“嘿嘿,等大人玩腻了,说不定咱们也能喝口汤。”
几人正笑得猥琐。
忽然,一道黑影从墙头掠过。
“谁?!”
一名亲兵刚要拔刀。
“嗖!嗖!嗖!嗖!”
四道寒光撕裂空气,快若闪电。
四名亲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觉咽喉一凉,双手捂着脖子,赫赫有声地倒了下去。
每人的咽喉处,都插着一把薄如柳叶的飞刀,直没至柄。
王囤从阴影中走出,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丝憨笑。
那铁管子虽然厉害,但这飞刀绝活,用来摸哨最是好用。
江夜紧随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微微点头。
“干得不错。”
王囤挠了挠头:“嘿嘿,没东家那神火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