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猛从马背上摔倒在地,捂着喷血的断腕在地上疯狂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江夜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负手而立,语气淡漠。
“动手。”
王囤怒吼一声,手中哨棒带起一阵恶风。
“兄弟们!打!”
一声令下,二十多名护院瞬间切入慌乱的差役群中。
这些护院都是江夜精挑细选,每日训练的壮汉,每个都不比精兵差,下手那是毫不含糊。
“砰!咔嚓!”
“啊——我的腿!”
沉闷的棍棒入肉声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此起彼伏。
那三十名平日里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差役,此刻被围殴得痛哭流涕。
他们的腰刀甚至来不及挥舞,就被乱棍打翻在地。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村口再无一个站着的官差。
三十几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声震天动地,听得周围村民头皮发麻,却又觉得无比解气。
江夜缓步走到赵猛面前。
“江……江夜!你敢殴打官差!这是造反!是要诛九族的!”赵猛疼得满脸冷汗,眼神里露出了恐惧,但还是色厉内荏地嘶吼。
江夜一脚踩在他那完好的左手上,微微用力碾动。
“啊!!!”赵猛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江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回去告诉你主子,想要我的命,让他自己来拿。”
江夜抬起脚,嫌恶地在草地上蹭了蹭血迹。
“把他们扔出去。”
“是!”
王囤等人上前,拽着这些差役的衣领,一路拖到村外,扔在官道旁。
……
日头西斜。
青石县的百姓们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捕头赵猛,带着三十几个手下,浑身是血在地上蠕动。
他们断了腿,走不了路,只能靠着手肘一点点往县衙爬。
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沿途百姓指指点点,有人惊恐,更多的人却是捂嘴偷笑。
平日里这群人作威作福,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百姓们心里只觉得痛快。
县尉府内。
庞戍正哼着小曲,等着赵猛带回好消息。
“大人!大人啊!”
赵猛凄惨的哭嚎声从前院传来。
庞戍眉头一皱,刚放下茶盏,就见几个下人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当看到担架上那个断手断脚、浑身泥血的赵猛时,庞戍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那江夜……那是反贼啊!”赵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不但纵狼行凶,还指使刁民打断了弟兄们的腿!”
“反了!反了!”
庞戍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
“一个乡野村夫,带着村民和官差公然叫板,拒不受捕,这已是公然造反!”
他猛地转身,从墙上取下兵符,厉声喝道:“传令!调集城防营三百县兵!全副武装!出城剿匪!”
“这次,稻花村里的这些反贼!一个不留!”
县衙后堂。
沉砚秋正在书案边处理公务,忽听得前衙一阵喧哗,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李忠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连礼都顾不上行。
“大人!出大事了!”
“慌什么?”沉砚秋皱眉。
“庞戍……庞戍调动了三百县兵,说是稻花村江夜聚众造反,打残了赵猛等人,现在要带兵去屠村!”
“什么?!”
沉砚秋霍然起身,脸色大变,“庞戍疯了吗?三百县兵?那是用来守城的!”
她深知庞戍的为人,贪婪成性,这次恐怕是冲着江夜手里的神肥和粮食去的。
若是真让他带兵去了稻花村,以后果不堪设想!
“备马!去县尉府!”
沉砚秋抓起官帽扣在头上,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
县尉府门口,三百名县兵已经集结完毕,黑压压的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只等明日发兵。
“庞戍!你要做什么?”沉砚秋急奔而来。
她厉声质问,“擅自调动城防营,没有州府公文,你这是私自用兵!你想造反吗?”
庞戍哈哈大笑,指着身后那些还在哀嚎的伤残差役,“沉大人眼瞎了吗?那江夜打伤官差,公然抗法,这才是造反!本官这是平叛!”
“江夜不过一普通农户,若非被逼无奈,怎会动手?”沉砚秋据理力争,“此事必有蹊跷,本官自会查明,不用劳烦庞大人兴师动众!”
“查明?”
庞戍脸色一沉,眼中凶光毕露,“等你查明,那反贼早就跑了!沉砚秋,你三番五次护着他,莫非也是同党?”
“你含血喷人!”沉砚秋气得浑身发抖。
“是不是含血喷人,拿下便知!”
庞戍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便不再顾忌。
他大手一挥,厉喝道:“来人!沉砚秋勾结反贼,阻挠军务,把她给我拿下!关入后衙,严加看管!”
“你敢!”沉砚秋拔出腰间佩剑。
十几名亲兵立刻围了上来,长枪直指沉砚秋。
沉砚秋虽然有些武艺,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几招过后,她手中的长剑被打落,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将她死死按住。
“庞戍!本官是朝廷命官!”沉砚秋发髻散乱,凤眸中满是绝望与愤怒。
“带下去!”
庞戍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暗处,李忠看着沉砚秋被押走,目眦欲裂。
他刚想冲上去拼命,却看到沉砚秋在被押入大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他一眼。
李忠猛地咬牙,转身钻入人群,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
稻花村,江家小院。
江夜正拿着一块木头,给未出世的孩子雕刻着小老虎。
几女围坐在他身边,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神中依旧藏着深深的忧虑。
“砰!砰!砰!”
院门突然被急促拍响。
片刻后,李忠急匆匆地跟着王囤走了进来。
“江公子!”
江夜手中刻刀一顿,抬头看向李忠。
“出什么事了?”
李忠声音嘶哑,“庞戍软禁了沉大人,调集了三百县兵,全副武装,带着弓弩和盾牌,说是要……要屠村!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
白梦夏手中的茶盏滑落,摔得粉碎。
几女瞬间脸色煞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斗。
三百县兵!
那可是正规军啊!
虽然大宣朝军备废弛,但那也是穿着铁甲、拿着真刀真枪的士兵,绝非那些地痞流氓般的差役可比。
“三百人……”慕容晴这会儿也感觉手脚冰凉。
若是单打独斗她不怕,可那是军队冲杀,江夜再厉害,能挡得住三百人的冲锋吗?
更何况,这里还有她们这群拖油瓶。
“夫君……”林间雪吓得眼泪直掉,死死抓着江夜的衣袖,“我们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江夜没有说话。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李忠面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沉大人怎么样?”
“被……被关在后衙,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李忠喘着粗气,“沉大人让我来报信,让您赶紧逃命!”
“逃?”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这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带着四个孕妇,能逃到哪里去?
逃亡路上风餐露宿,一旦动了胎气,便是一尸两命。
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从江夜身上爆发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王囤!”
一直守在院外的王囤立刻冲了进来:“东家!”
“传令下去,封锁村口,所有青壮年全部上墙,准备滚石檑木!告诉他们,庞戍要来抢他们的粮,杀他们的妻儿,想活命的,就给老子拼命!”
“是!”王囤感受到江夜身上的杀气,心中一凛,转身狂奔而去。
“夫君……”白梦秋颤斗着喊了一声。
江夜转过身,脸上的杀意瞬间收敛,变得温柔无比。
他轻轻擦去林间雪脸上的泪珠,又摸了摸白梦夏的头。
“别怕。”
“回屋去,把门窗关好,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只要我在,没人能伤你们一根汗毛。”
安抚好众女,江夜转身走进书房,反手锁上了门。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光芒一闪。
一把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的aw狙击步枪出现在他手中,冰冷的枪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紧接着,又是两把p5冲锋枪,以及整整两箱黄澄澄的子弹。
江夜熟练地拉动枪栓,听着那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