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三天前!
得知崔文远在幽州城像条疯狗般四处攀咬的消息,秦猛勃然大怒,决意展开强硬的反击。
他吩咐暗部陈麻子,必须先将崔文远及爪牙在各郡的明暗产业摸清楚,再择其要害精准下手。
暗部猎犬渗透,飞天卫潜入侦察。
燕北郡,渔阳郡等地的县城及周边情况已摸透。
一张详细标注燕北郡:柳城、阳乐、狐山三县,渔阳郡:渔阳、平谷、安江三县的地图铺在木桌上。
地图上,用朱砂圈出了十多个地点,皆是崔文远明面上或暗地里的产业:城外的货栈、偏远的矿场、车马行,乃至城内的酒楼、当铺。
“那些堕落在城寨商铺咱们不好动手。”
暗部负责人陈麻子,脸上麻痕在跳动灯光下更显狰狞。他沙哑着嗓子,指尖重重地点在几个最大的红圈上:“大人有令,来而不往非礼也!
要狠,要快,要干净!
这五处是崔文远的重要财源,守卫也最严。但比赛周边不安全,再硬的乌龟壳,也有缝!”
他看向身旁几人:飞天卫正副队长石地虎和陆晓飞,以及那位代号“影枭”的教官陈石。
“飞天卫的兄弟,负责拔掉暗桩,精准清除目标,我们猎犬进行渗透,制造混乱,打开缺口。
咱们暗部得全力配合兄弟部队,趁乱下手,目标明确——捣毁目标,烧掉仓库,抢走现银,特别是帐册!得手后立刻撤离,绝不纠缠。”
陈麻子眼中闪过狠厉,“记住,要留下点‘纪念品’……几把粗糙的弯刀,几具穿着女真皮袄的‘尸体’,或者几支特有的破甲箭,骨饰等。”
“影枭”陈石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午夜或丑时动手,人最困乏。拂晓前,必须撤回预定地点。城内目标由几位将军带队配合,‘借题发挥’。”
石地虎咧嘴,露出森白牙齿:“放心,保证让崔家的狗,到阎王那儿都以为是鞑子索命来了!”
计划已定,众人无声散去,如同暗夜中的鬼魅,一面悄然潜入预定几座县城的各个角落。一面加派人手前往其他郡县渗透搞地下工作。
秦猛的命令!陈麻子,石地虎等人不敢怠慢。
命令下达第二天。在渔阳郡通往幽州城的官道上,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正押送着十多辆车的货物前行,队伍中有五十多个护卫警剔护送,
其实这是崔文远秘密的运金队,是渔阳郡大多铺面冬季的收入、与草原暗中贸易所得的财宝。
这支运金队行踪虽隐秘,却早已被暗部探查清楚。
行至一处开阔地带时,一伙装备精良,彪悍凶残的“马匪”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发起突袭。
他们行动迅猛如雷,砍翻护卫,劫走金银财物后便迅速撤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只留下横七竖八的护卫尸体和吓得头趴在地的车夫。
转过天来,一支隶属刺史府,运送一批珍贵皮货和药材的车队,在平谷县外的官道上被劫!
这支车队规模不小,数十辆车,百来个护卫。领头押运的是一名幽狼卫的小头目,身手不俗,却被突然杀出的“马匪”一箭射落马下。
这群匪徒来去如风,凶悍异常,车队护卫死的死,逃的逃,价值万馀两的货物被劫掠一空。
平谷县官府得到报案后,姗姗来迟时,现场只留下激烈的打斗痕迹、满地狼借、杂乱的马蹄印,以及染血皮袍和几支钉入车辕的狼纹箭……
这是暗部提前得到的情报,非常有价值的情报。可惜却出现了意外情况,这群马匪真是嚣张。
接下来的两天,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是暗探活跃,他们刺探情报,与审问苏珩等人的口供结合验证,一处处与刺史府有关的产业被确认。
今夜,就是各处同时动手的日子!
夜间出营的是亲兵副将王善、王良、秦小六、刘大牛等将领带队,奉命奔赴目标地执行任务。
阮大、鲁真、林怒、赵开明、韩勇等人早在前两天就率队,奔赴至燕北郡,渔阳郡各处准备。
入夜后,安江县最大的“金钩赌坊”内仍是人声鼎沸,烟雾缭绕。
赌徒们围着叶子牌、骰盅,眼珠赤红,呼喝叫骂,空气中弥漫着汗臭、铜臭与贪婪的气息。
这赌坊明面上是当地一个退职衙役所开,实则每月大部分利润都流入了崔刺史的管家手中,更是崔文远麾下爪牙放高利贷、逼人卖儿卖女的黑窝。
夜色渐深,街上行人减少。突然,赌坊大门被猛地撞开,一群蒙着面巾、手持棍棒刀剑的汉子如狼似虎般冲入,二话不说,疯狂打砸。
“哼,官府查抄黑赌!无关人等趴下!”
为首者厉声喝道,正是王良这个蒙面彪形大汉。
赌坊内顿时大乱。
看场的打手多是亡命之徒,见状欲要反抗,却被行动队员以更快更狠辣的身手迅速放倒。
为首那名退职衙役兼坊主,刚想从抽屉摸出短弩,就被王良一脚踹翻,刀背重重砸在脖颈上,当场昏死,如拖死狗似的被人拖走逼供。
队员们目标明确,直扑帐房,将帐册、借据以及钱箱迅速控制。对于那些只是赌钱的赌客,并未过多为难,只是劝诫为主、呵斥驱散。
地窖里,发现了十几个因还不起借债而被囚禁的百姓,骨瘦如柴,状如乞丐。王良令人将他们放出,并将搜刮的部分银钱分给这些苦主。
随即,一把火将赌坊连同那些吃人的借据一同点燃。火光中,留下的痕迹依旧指向了“幽州势力”,大队兵卒扑向那些放赌人家中抄家。
午夜刚过,柳城县外那座最大的亨通货栈便被光顾。
这货栈表面上供商队歇脚,实则是幽州刺史府接收从幽州、冀州运来的粮食与铁器等战略物资,并准备暗中交易给草原部落的关键枢钮。
正因如此,它成为了暗部首批必须拔除的重点目标。
今夜,货栈突然被重重包围。
值守护卫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弩箭精准射杀。几名试图反抗的管事,也瞬间被潜入的黑影解决。此地总管则是被飞天卫闷死在了床上……
真正有价值的大量粮食与物资,已被暗部人员组织的车队往返不断,悄无声息地秘密运走。
为掩盖物资转移的痕迹并制造恐慌,袭击者随后泼洒火油,点燃了空置的库房和部分不值钱的杂货。
当救火队赶到时,只见冲天火光和满地狼借,以及几把刻意留下的草原风格弯刀。货栈总管的人头被高悬于烧焦的旗杆之上,随风晃荡。
同一时刻,位于狐山县外深处的一处大型银矿,也是与幽州刺史府关系密切的人在经营。
在人们熟睡中,遭遇“马匪”突袭。这些“马匪”骑术精湛,攻势凌厉,矿场的护矿队不堪一击。
矿场内冬季提炼出的数十箱银锭被洗劫一空。
更令人胆寒的是,平日对矿工非打即骂的监工和护卫队长,被扒光衣服,用铁链吊死在矿场大门上,胸口用血写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现场遗留的马蹄印杂乱无章,还遗留几支做工精致、疑似女真部落勇士才有资格佩戴的骨饰。
同样是这个夜晚,渔阳县最负盛名的青楼“软香阁”却是另一番景象。
楼内莺歌燕舞,恩客与姑娘们调笑嬉闹,看似一片靡靡之乐。
这“软香阁”亦是崔家隐秘产业,不仅牟取暴利,更兼有为崔文远笼络官员、打探消息的职能。
阁主是个徐娘半老、心狠手辣的女子,逼良为娼之事没少做。
行动由韩勇带队,鲁真协助,他们没有强攻,而是分批扮作豪客混入。待到预定时间,韩勇摔杯为号,众人立刻发作,用女真话呼喝着。
控制大堂后,韩勇直奔后院阁主居所。那阁主见势不妙,还欲狡辩,被韩勇一脚踹翻拿下。
对于楼内的护院打手,凡是素有恶名的,当场格杀;至于那些被迫卖身的姑娘和普通的龟公仆役。
韩勇则高声宣布:“梗,此处阁楼倒行逆施,此楼今日查封!尔等若愿从良,可自行离去,每人发放些许盘缠;若无处可去,等官府稍后安置!”
一时间,楼内哭声、惊呼声、道谢声混杂。行动队员迅速查封了帐房和密室,取得了关键帐册和信函,其中不乏与官员往来的证据。
……
类似上面这种突袭,在燕北郡,渔阳郡等地上演着。凡是与崔文远有关产业遭遇了毁灭性打击。
城外产业遭“马匪”、“女真”袭击,城内产业被“官府”、“地痞”找麻烦,损失惨重,人心惶惶。遗留下来的线索都隐隐指向草原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