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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磨刀(7K,1/1)(1 / 1)

不多时,顺子请来了二层铺子的主人。

那人见周昌这样的买主组合,内心多少有些犯嘀咕。

毕竟在今时,买卖铺子是一件大事情。

一间铺子,往往需要二三代人的的积累,方才能买下来,此后用心经营,打出名声,又得是二三十年的事情了。

而这样重大的事情,要么是家里有阅历的长辈,要么是请懂行的中人过来探看,如此探看个几次,再来回商个二三次,才能正式租买下一间铺子。

但卖家眼下捧碰着的这位买主,却是嘴上没毛。

对方领着两个女眷也就罢了,还带着两个车夫丶一个算命的一一请个风水算命师来倒是合理,

可叫两个出大力的车夫也跟着参谋,这是来做事业来了?还是招猫逗狗到处玩耍混日子来了?

不过,卖家也着实是急着把这间铺子出手。

是以他纵然心里犯嘀咕,还是客客气气地同周昌打了招呼,拿钥匙开了门,请周昌进去探看。

“这间铺子原来就是间饭馆,因为这里临着朝外街的正街,所以往前生意也很好。

“就是原本租这铺子那家,没和上头打点好关系,斜对门一家饭馆,看上了他店里酱肉的方子,人家比他有来头,他自己没靠山一一最后只得舍了这红火的营生,割肉走人。

您各位来看一一他走的时候,馆子里这些桌椅板凳都没带走,后头厨房里,锅碗瓢盆也是一应俱全的。

“要是有意继续做饭馆生意,能痛快跟咱买下这间铺子,这里头的桌椅板凳,各样家什,我都能送您。

“但要只是租的话,这些东西我便送不了了,可以便宜卖给您。”

卖家与周昌介绍着铺子的情况这间铺子确如卖家所说,开饭馆所需的家什一应俱全。

铺子内部,几乎就保持着它闭店停业前的状态,

条凳整齐地倒放在方桌上,每张方桌中间,都放着一只甜白釉的茶壶,并四只杯子。

柜台一侧便是一道木质楼梯,直通向铺子二楼的雅间。

铺子大厅做了挑高处理,二楼面积只有一楼的一半。

但大都是临窗的雅座,坐在窗边,就能看到朝外大街人群熙攘的景象。

远处,紫禁城都在窗间若隐若现。

铺子后面连着院子,后厨便在后院,

并有几间房屋,正好可供人居住。

卖家领着周昌一行看过了铺子,又转回前厅来。

他并不觉得对方只相看这一回,就能把铺子买下来一一光是准备洋票丶筹措银元,都得一段时间,更何况,他打心眼儿里也不觉得这几人真有买铺子的意向。

是以,卖家只是随口问了周昌几句:“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要是觉得行,不然回去和家里头的人好好商量商量?

“没看上也没关系,您提前和我说一声。”

“这里的家什确实都齐全,铺子找得不错,顺子。”周昌点了点头,称赞了顺子一句,顺子听言有些不好意思。

尔后,周昌转眼看向秀娥。

秀娥嘴角吩笑,眼睛里亮晶晶。

她都不必说话,周昌便知道她对这间铺子也是极满意的。

最满意的应该是后头那处新砌了墙丶可以与后厨单独隔开的小院。

王有德站在一旁,老神在在。

他专等着周昌过来询问他,这铺子的风水格局如何?

做不做得饭馆生意?

算命先生已是成竹在胸,编好了一套词,就等着周昌相问了。

然而,周昌看过秀娥的神色,便转回了头,都没看王有德一眼,就向那卖家问道:“这间铺子,您要是诚心卖的话,给我出个价。”

王有德闻声,张了张嘴,神色颇为颓然,

卖家神色也颇惊讶,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磕巴了:“这就丶就出价了?”

出价该是相看几回丶双方你挑刺我找补个几回之后的事情。

到出价的时候,这桩买卖基本也就临近成交了。

届时的商,不过是多几个银元丶少几个铜板的事情。

周昌当下就请卖家报价,顿让卖家有一种不能相信丶甚至认为这厮是来消遣自己的感觉。

“是。”但周昌对此予以了确认,“您出价合适,我就买下它。”

他说着话,拿出一只钱夹,里头厚厚一谘洋票,极为引人注目。

此刻他不必再为自己的话来证明些什么,

那一遝洋票,就是最好的注脚。

他是真有意向的买主。

价钱合适,这间铺子当场就能成交出去!

卖家看出了这一点,神色立刻跨起来一一他担心自己出价太高,会直接赶跑这位买主,但又自觉得出价太低,会让自己少赚许多银元。

是以,卖家尤豫良久,最终向周昌说道:“请您借一步说话。”

“矣一一那怎么行?!”王算命赶紧出声,“我家东主对市场行情不太了解,这番从家里出来闯荡,准备总不充分,幸在老夫是了解这地头情况的。

“您要是出的价格太高,我家东主也不明情况,白花花的银元,岂不是就浪费去了?

“要开价,您就在这里开就行了!”

“这两个车夫,莫非也是您家里头的下人?”卖家不以为,只是指了指顺子丶刚子两个,向王有德笑着道,“我给您出的价,保证是公道合理的。

只是这个价格,实在不方便叫外人听了去。

“他们嘴上没个把门的,这要是咱们买卖不成,他们把我的价儿给泄露出去一一那我往后还过不过啦?

知道您不放心,您也跟着来。

“那两位太太也可以过来看看咱这个价钱合适不合适。”

卖家既然如此表态,周昌便带着两女,和王有德一同走到了饭馆角落里交涉。

原地只留下顺子丶刚子两个车夫。

大约是为了避嫌,顺子拍了拍刚子的肩膀,将其推出了饭馆。

未过太久,双方交涉完毕。

周昌将那一个钱夹子里,将近九成的洋票,都给了卖家。

顺子拉着王有德跑前跑后,将近黄昏的时候,将地契丶房契的事情都完全办好。

下坠的夕阳在饭馆前厅洒下一地橘红色的光。

众人坐在前厅里的条凳下,趁着难得的清闲,说着往后的规划。

饭馆内的各样陈设,大都蒙着一层灰尘,但众人眼晴里发着亮光,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向往。

顺子也在这光芒倾照中。

他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回头见先生正与他的两位太太咬着耳朵,便又转过去去,会心一笑。

他开始想象这间饭馆开起来的光景,有这样的好先生,这里生意必不会差的。

先生必然对店里的伙计宽厚,伙计自然也会对先生仁义。

顺子正自作想的时候,旁边的刚子拿骼膊肘捅咕了他一下。

他侧过脸,看到刚子朝先生那边努了努嘴,冲他使了个眼色。

“干什么?”顺子硬邦邦地向刚子问道。

刚子做事不地道,一路上不是在耍滑,就是在躲懒。

这样仁义的先生,车钱上肯定不会亏待了他的,人家对他仗义,他却拿人当冤种一一哪有这样做事的道理?

所以顺子觉得刚子不地道,等回了车厂,必然得和对方说道说道的。

“你不问问那位先生?

“他饭馆刚开,肯定缺少人手啊”刚子向顺子挤眉弄眼着,小声地说道。

这话一问出来,顺子顿时有些心动。

今天的日子,叫他觉得才象是他想过的日子。

若能给先生做事,对方也必定不会吝啬工钱。

而且,他摆脱了人力车夫的活计,那‘龙须虎”岂不是就再找不着他,他也就不用每日上供了?

一念及此,顺子顿时有些意动,

但他又一转头,看着这亮堂堂的饭馆,心里忽地浮现出龙须虎穿着的那身新式军服来一一他的整颗心都猛地颤斗了起来。

龙须虎,可是五军衙门统领的心腹手下!

五军衙门统领,那是管着整个京城防卫的将军!

自己怎么就能觉得,没了这人力车夫的活计,龙须虎就找不着自己了一一到时候,不仅是自己要遭殃,连这位先生和他那两位太太—

顺子念及此,忽然恶狼狠地瞪了刚子一眼:“你身上背了多少赌债?龙须虎那也得每天上供吧?

“在先生饭馆里干活,你是想把他也连带着坑害了一一亏你能想得出来!

“你少提这事儿!

“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自己难道不清楚?

“该躲在角落老实呆着,就老实呆着吧一一这是命数—”

说到后来,顺子那张方正憨实的面孔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悲凉之色。

旁边的刚子也垂着眼帘,和他一样沉默了下去。

另一边,王有德也在与周昌提着建议:“我估摸着,这饭馆再有小半个月,应该就能开得起来得招些人手,厨子,学徒什么的。

“厨子每个月定多少的工钱?

“跑堂的得要嘴快的,会来事的。

“跑堂总管一个月定多少的工钱?

“解决了这两样,便是底下厨子学徒,跑堂学徒每日吃饭的花销,这一项倒是没有多少一一他们在这儿干,至少前半年时间,是不算工钱的。

“对了,我回来路上,已经替你拜会过了这街面上的巡捕房,和那些青皮混混的头儿,也打过了招呼,这两项花费二十块银元,顺子可以作证—”

“怎么需要这么多钱?”周昌皱紧了眉头。

似顺子丶刚子这样出大力,给人拉一天的车,跑上百里地,都不一定能挣得一个银元。

巡捕房和混混们,什么事情都没做,便能得二十个银元。

实在太贵了。

王有善从怀里摸出两张纸来。

一张是卡片硬纸,上面印着‘治安证”等字样,盖着巡捕房的红戳。

一张是普通纸张,上面写了个‘福”字,福字上也盖了一个蓝戳。

二十块银元,便换了这两张纸。

王有善听到周昌这番话,一时异。

这位主儿花钱如流水,他之前可是见识过了的。

不论是给那两个人力车夫吃用,还是方才买铺子付钱,都利索爽快得很,怎么今下在这些必要花销上,对方反而又着紧了起来?

“便是这二十块的银元,还是因为老夫认识便衣队的侦探,报得上朋友的名号,才能只花这么些钱,就请来这两张保平安的证件儿,要是老夫没有这些人脉,二十块?

“怕是三十块都打不住咯!”王有德笑着说道,“东主先前看来也不是个不利索的人,怎么眼下在该花的钱上,反而突然收紧了?

“这么干生意,怕是不行。”

周昌摇了摇头:“白花花的银元,给了这些吃干饭的奸贼,我觉得可惜罢了。

“不过你给都给了,这事就揭过罢。”

说完话,他从干了太多的钱夹子里,取出两张十元面额的洋票,递给了王有德。

他的话,听得王有德一阵阵心惊,赶紧转头观察饭馆门口,见无人关注这边,他才松了一口气,抬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低声道:“东主,往后说话可是得小心些。

“咱们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八方来财,来者是客,可不敢随意去评价哪个。

“尤其是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咱这钱给出去,好歹能买来两张平安符不是?怎么能说是白给呢———

王有德见周昌对自己这番话并没有什么兴趣,便及时刹住,转而道:“还没问你,这馆子预备是做成个什么样的饭馆?主营什么饭食?

“价钱怎么定?”

“不要钱。”周昌摇头说道。

“啥意思?”王有德瞪大了眼睛,“是你有什么门路,能不要钱进来什么原材料?还是一一”

周昌闻声笑了笑:“八方来财,来者是客。

“来我这里吃饭的客人,不分三流九等,都不要钱。

“愿意来我这帮忙的,便来给我帮忙几天,不愿意的,吃完饭擦擦嘴抬屁股走就是。

“只有一点,我提供米面粮油菜蔬,但这饭怎么做,还得他们自己动手。

‘这叫自助餐,自助者,天助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这这一一这狗屁的自助餐!”王有德本来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此刻听得周昌这番话,

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嘴里骂骂咧咧,瞪着周昌,“纵是他们自己做饭,那米面粮油菜蔬哪个是不花钱的?

你说的不花钱,原来是他们不花钱!

“这白花花的银元,岂不都给了那些吃白食的穷鬼?!

“我看不得这事儿!

“不干了,不干了一一看你这面相,唇含朱砂,眉生龙剑,又有唐太宗那样‘日月角贯伏犀”之相,似乎能成一时豪杰,我跟着你,是想成一番事业!

“但你这个样子,你这净做赔本的买卖,我看是败家坏事之相啊!”

王有德痛心疾首,一番话说完,扭头就往饭馆门外走。

他突出此言,更引得顺子丶刚子两个车夫投来眼光,都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这位算命先生与周昌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昌看着王有德径自走出门,几个呼吸就不见了人影,也未出声拦阻。

本来和顺美好的氛围,此时即被破坏。

顺子有些不忍心,小声向周昌问询:“先生,这是?”

“没事。”周昌摇摇头,笑道,“他还会再来。

“我数三个数。

“三。

“二。

顺子赶紧转头去看,门口空空如也,哪里有那位算命先生的身影。

“一。”周昌口中最后一个数修忽落下。

本不见人影的王有德,忽然就出现在了门口。

速度之快,令顺子都惊了一下。

王有德沉着脸气冲冲迈步转进门内,又瞪着周昌,道,“人家古时候那些英雄人物,哪个不是礼贤下士,折节下交?

“东主纵然是有真本事在身,却也不必这般傲于下位吧?”

“我们不必讲究那些。”周昌摇头道,“王老先生既来,我自然欢迎,想走,我亦不会阻拦,

彼时英雄人物,有求于他人,自然礼贤下士,但当他们不再有求于他人,反受他人之累时,那些被他们礼贤的下士莫非又有什么好下场了?

“你我交际,正该和我与顺子交际一样,我们人人平等就好。

“不搞封建主义那一套。”

“?”这番话听得王有德既觉得新鲜,又惊奇不已,他看了看旁边的顺子,又向周昌问道,“东主既然是说人人平等,那为什么顺子是拉车的,您是坐车的?

“我看是人必有上下之分,这世道才能运转如常!”

“我坐车与他拉车,仅仅是各自职业不同。

“职业因人之能力区分,而有高低之别,但人身总无贵贱。”周昌答道。

王有德闻声呆了呆。

他垂目沉思了一阵子,眼底有些希冀,但很快便被平淡之色所取代,他笑着道:“您或许是这样认为的,但这外面的人,哪个又能和您一般呢?

“身居高位者,人身便是高贵,出身贫贱者,人身就是低贱。

“嗨—”

周昌不再与王有德言语,他向顺子丶刚子招了招手,向走过来的两人说道:“顺子,刚子,天快要黑了,你们这就回车厂交车去吧。

“今天跟我忙活了一天,你们也辛苦了。

“顺子,这是你今天的工钱,我给你三个银元。”

说着话,周昌拿出三枚银元,交给了顺子。

顺子看着在自己掌心里摊开的那三枚银元,他喉头滚动,内心本能地涌起雀跃情绪,但他抬目又看了看这间马上将变得崭新的饭馆,内心又深觉空洞悲凉。

这么好的地方,他没缘分留下来,

“先生,谢谢您。”顺子张了张嘴,最终如是道。

周昌笑了笑,又拿出两枚银元,交给了刚子:“刚子,你今天跑腿比顺子少些,他功劳大些,

我给你两个银元,把事情做在明面上。

“你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刚子喜上眉梢,“先生,两个银元我已经满足了,一点意见都没有!

“三个银元,也是顺子应得的,他今天确实受累了!”

“好。”周昌坐回椅子上,朝两人摆了摆手,“回吧。”

“行,那我们回了啊,先生!”刚子拉着顺子,满心都是怎么花用这两枚银元了,他预备回去后,先美美地喝两盅酒,再去赌坊里潇洒潇洒,今晚就不回车厂住了,到大草棚子里快活去!

但顺子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刚子拉他一把,却没拉动他。

刚子论异地看向顺子,他看到顺子脸上,浮漾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神色。

这般神色,刚子看不太懂,但内心仍觉得难受。

“顺子?”刚子低声唤了顺子一句。

“恩。”顺子深吸了一口气,又低着头,转身向周昌作了揖,“先生,我们回了啊。”

说完话,他再不敢停留,脚步匆匆,奔出了饭馆。

刚子跟在其后,连连迈动步子,都险些追之不上。

“矣,顺子,车!车!”

“怎么车都能忘了拉走,你说你一—”

“这边,车厂走这边—”

门外两位人力车夫的言语声渐渐消止。

王有德转脸看向周昌,欲言又止。

袁冰云此时直接问道:“把他俩留下来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不留下他俩?”

“不是时候。”

周昌摇了摇头:“一块黄河流水纹的钢板,花纹再如何精美,再经历过千锤百炼,那也只是一块钢板而已。

“但把钢板在磨刀石上蹭几下,蹭出了锋,它就是凶气逼人的上好钢刀了。

“我今时留下顺子,能救他这一回。

“那下一回他仍旧还会想着寻人救他。

“人得自救,只有自救了,整个世界都会帮着他的。”

周昌说完话,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面前乍然出现一道漆黑门户,四下飨气都朝那道门户汇集而去,在虚空中呈现出斑烂的颜色,又被那门户悉数拒止在外。

王有德乍见到那门户,顿时吓了一跳,没敢出声,眼睁睁看着周昌闲庭信步般迈进了门户中“东主,东主到底是想做什么事业?”

门户消失之后,王有德才回过神来,小声向两女问道。

“夫唱妇随而已。”白秀娥轻声回答。

袁冰云则迟疑着道:“可能是想打几张好刀?”

北和车厂前门对过胡同里。

戴黑毡帽,穿着件黑褂子的地痞守在胡同口,他歪着头,看到路口那边,顺子丶刚子两人拉着车匆匆奔来,便朝巷子里打了声哨。

顺便将手上把玩的仿照盒子炮样子刨出来的木头枪,压进皮枪套里。

光线阴暗的胡同中,地痞流氓们人头攒动,

胡同尽头那两扇黑漆木门前,石狮子头顶上,坐着个穿新式军装的男人。

他戴着大檐帽,脑后拖着条老鼠尾。

他腰侧皮套子里的枪械乌黑发亮,这是此间唯一的一把真枪。

他便是凶名在外,传为五军衙门统领爪牙的‘龙须虎”。

龙须虎这个江湖浑号中,‘龙须’二字,指向他的身份背景,乃与逊清皇亲遗老相关,‘虎”之一字,正说明了他行事凶恶,浑如猛虎。

这位龙须虎,在家中行五,又有一市井小名,叫“顺五”。

“矣,别动!”

“把你们那破车放下,没人稀罕一一到里头来!”

顺五看着那两个车夫,只是被两支木头枪顶着,便战战兢兢的样子,他深觉好笑,于是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嘴污黄腥臭的大牙。

脸上那些象是女人抓挠撕咬留下的齿痕抓伤,此时也显得分外挣狞。

“军爷,军爷!

“我给您上供,您说的三十个铜板,都在这儿呢,您看!”刚子看着远处坐在石狮子上,身形显得异常高大魁伟的龙须虎,他连滚带爬地奔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三十个铜板,捧到了龙须虎跟前。

龙须虎亮的皮靴直接踢开了他捧到跟前的手掌,铜板散落在青砖石上,叮当作响。

他的声音自上方覆压而下:“听旁的车夫说,你们两个,今天接了个大活?

“顺子昨天便是跟着那个富商,挣了足足有两个银元,今天跟了那富商一天,他只给你三十个铜板?你在糊弄我?

“我说过了,你们给的这钱,它不是给我的。

“它是你们汉人对我们旗人的赎罪钱!

“你赎罪都心不诚啊!

“先打吧,打到他什么时候愿意真心实意地赎罪再说!”

龙须虎话音落地之时,刚子便被几个地痞流氓拖到了旁边去,眼看一顿毒打在所难免。

龙须虎又将目光投向顺子,他咧嘴笑了笑,没说话,这个昨天就被打服了的车夫,今天应当不会再不开眼一“咱们昨天定下上供的钱,是一个银元。

“军爷,我给您一个银元。”顺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汗津津的银元,递向了龙须虎。

这枚银元确实诱人。

但龙须虎看着它,却直皱眉。

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预计。

他抬脚踢开了顺子的手,盯着顺子那张显得过分沉默的脸:“昨天说的,和今天有什么关系?

是你这个同伴牵累了你,他不诚心,叫我觉得,你也不诚心了,哪怕是你上供了一个银元一一“你老实地说,那富商给了你多少钱?

“都交出来,可以不用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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