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君继位的求贤令
秦穆公嬴任好在雍城蕲年宫举行继位大典时,传功阁的青铜钟足足敲响了三十三下。这超出礼制的钟声不仅是为告慰先祖,更是向天下传递一个信号 —— 这位年仅二十的新君,要以不同于祖辈的方式执掌秦国。
礼毕后的第三日,一道措辞大胆的《求贤令》被刻在传功阁的石壁上,与《破辱策》的术法图谱相映成趣:
"秦地贫瘠,灵脉微薄,然志在四方。凡天下有识之士,无论出身中原蛮夷,不拘术法流派,若能助秦强脉固土者,愿以国士待之 —— 共享灵脉资源,共参秦法秘术,共治西陲之地。"
令文下方,秦穆公亲自用指尖血绘制了一幅简化的 "血龙阵" 图谱,旁注:"此阵缺东南一角,盼有贤者补全。"
这道求贤令在西陲掀起了轩然大波。破辱堂的老修士们忧心忡忡:"君上此举太过冒险!中原修士多与仙门渊源深厚,若混入奸细,我秦法秘术恐遭泄露。"
秦穆公却在破辱堂的例会上坚定立场。他指着沙盘里的雍城模型,模型周围散落着来自各地的信物 —— 有晋国修士的 "聚气阵" 残图,有西戎绵诸部的 "狼骑兵驯养术",还有越国送来的 "水行符" 图谱。
"孤王在演武场时,曾见西戎孤儿能与幽冥狼通灵,中原弃徒能用 ' 日轮术 ' 改良血火符。" 年轻的君主声音清亮,"术法本无贵贱,能守护灵脉者即为正道。破辱堂的大门,要像盘龙灵脉的支流一样,容得下百川。"
为打消众臣疑虑,秦穆公设立了 "三验之制":凡来投者,先经 "验心台" 测其诚心,再入 "试法场" 显其才能,最终由破辱堂长老会评定其归属。他特意强调:"哪怕是仙门弃徒,只要愿以秦法为根,孤亦愿赐其灵田,传其血窍诀。"
消息传出,雍城很快迎来了第一批访客。他们中既有背着破旧法器的中原散修,也有穿着兽皮的西戎智者,甚至有被仙门逐出的 "异端"—— 这些在别处饱受排挤的人才,此刻都带着忐忑与期待,聚集在破辱堂外的广场上。
秦穆公亲自坐镇验心台。当第一位来自晋国的修士将血滴在玄黄石上,石面浮现出赤色的共鸣纹时,他当即下令:"赐灵田三亩,入破辱堂 ' 阵术部 ',可查阅《破辱策》前七卷。"
这一举动彻底打消了观望者的疑虑。广场上的人群沸腾起来,求贤令的抄本被传往更远的地方 —— 从河西的芮国旧地到漠北的匈奴部落,从东海之滨的越国到蜀山深处的巫蛊族,越来越多的人才向着雍城汇聚。
二、破辱堂的新面孔
破辱堂的晨雾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陌生的身影。来自晋国的修士赵鞅正在演示 "改良版聚气阵",他将中原的 "引气诀" 与秦人的 "血络符" 结合,使阵法在煞气环境中的运转效率提升了三成,周围的秦修士纷纷驻足记录。
"关键在第五个阵脚。" 赵鞅用骨刀在地上画出奇门遁甲的 "杜门" 方位,"按秦法,这里该用修士精血浇灌玄黄石;但加入我们的 ' 锁气纹 ',就能省下三成气血消耗。"
不远处,西戎绵诸部的王子赤班正与雪妖部少女切磋 "冰煞术"。这个曾以幽冥狼骑兵闻名的部落首领,此刻正用狼毫笔在符纸上绘制雪纹:"我们的 ' 狼啸符 ' 能震慑低阶妖兽,若与你们的 ' 地耳术 ' 结合,可提前百里预警。"
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一位老者。他既不参与阵法讨论,也不展示术法,只是每日捧着《破辱策》的残卷抄写,偶尔用指尖蘸着灵脉泉水在地上画些奇怪的符号 —— 这些符号既非秦法的血络符,也非仙门的清心纹,倒像是某种记录农事的图谱。
"此人是卫国来的百里奚,据说在中原因 ' 弃农从术 ' 被驱逐。" 侍卫向秦穆公禀报,"他说要见君上,献上 ' 灵脉农耕策 '。"
秦穆公却没有立刻召见,只是让人送去新酿的 "灵脉酒":"先让他在破辱堂待着,看看秦法是否真能容下不同的声音。"
他的宽容很快收到回报。赵鞅结合晋秦阵法改良的 "血日阵",在黑风渊的测试中成功抵御了金丹期修士的三次攻击,且气血消耗比血龙阵减少四成;赤班贡献的 "狼魂符" 让秦军的幽冥狼骑兵战力倍增,原本需要三名修士才能控制的妖兽,如今一人即可驾驭。
这些成果被一一刻在传功阁的石壁上,与秦人的原创术法并列。秦穆公特意让人在每种术法旁标注创造者的出身:"赵鞅,晋人;赤班,绵诸部;百里奚,卫人" 这种打破族群界限的做法,让越来越多的人才放下顾虑,奔赴雍城。
三、试法场的奇才异术
秦穆公在雍城西侧开辟的 "试法场",成了展示各路贤才的舞台。这个占地千亩的场地按奇门遁甲八门划分区域,每个区域都布置着不同的测试环境 —— 有的弥漫着饕餮浊气,有的模拟着灵脉枯竭的荒漠,有的则是仙门清心诀的灵气场。
"下一位,来自昆仑派的弃徒钟离权。" 司仪高声唱名。一名身着破旧道袍的修士走上场,他的道冠歪斜,却眼神锐利,手中握着半块断裂的 "镇魂玉"—— 这是仙门弟子的信物,断裂处还残留着被清心诀灼伤的痕迹。
"你要展示什么术法?" 秦穆公坐在观礼台中央,身边的嬴术低声提醒:"此人在昆仑派因修炼 ' 血炼术 ' 被逐,据说能以自身精血驱动仙门法器。"
钟离权没有说话,只是将镇魂玉按在试法场中央的玄黄石上。当他指尖的血滴落在玉上,断裂的镇魂玉竟发出嗡鸣,周围的清心诀灵气场出现紊乱 —— 他竟用秦人的血窍之力,暂时压制了仙门法器的本源。
"我要破 ' 清心阵 '。" 钟离权的声音沙哑,"仙门说我这是邪术,但若能为秦破解仙门阵法,邪正自有公论。"
试法场的修士们屏住呼吸。清心阵是仙门最基础的防御阵法,曾让秦军在两界山吃尽苦头。钟离权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镇魂玉上,半块玉片突然飞起,在清心阵的光幕上划出一道赤色轨迹。令人震惊的是,光幕接触到轨迹的地方,竟像冰雪般消融。
"是 ' 血蚀术 '!" 观礼台的老修士惊呼,"用自身精血污染仙门灵气,好霸道的术法!"
钟离权却在此时喷出一口鲜血:"此术需以精血为代价,每次使用都会损伤根基。但我愿将此法献给秦国,只求能在破辱堂研究克制之法,不让更多人像我一样被仙门遗弃。"
秦穆公亲自走下观礼台,扶起这位落魄的仙门弃徒:"你的术法,在秦地不是邪术,是破敌之策。传我命令,赐钟离权 ' 破阵师 ' 之位,入破辱堂专攻仙门阵法。"
试法场上的惊喜接踵而至。来自越国的修士贡献了 "水脉术",能在干旱的西陲引来地下灵泉,使灵田产量倍增;巴蜀的巫医带来 "五毒炼体术",虽外形可怖,却能让修士在浊气中行走自如;甚至有中原的农夫,演示了用 "灵脉粪肥法" 培育血灵谷,使作物的灵气含量提升两成。
这些看似 "非主流" 的技艺,在秦穆公眼中都有其价值。他下令在破辱堂设立 "杂术部",专门收录这些难以归类却实用的技艺,并让百里奚主持 —— 这位始终沉默的卫人老者,在观察了三个月后,提出了一个惊人的构想:"将农耕术与血窍诀结合,创造 ' 灵田共生术 ',让农夫也能通过耕种滋养灵脉。"
当百里奚在试法场演示时,所有修士都惊呆了。他让农夫按特定的血络符轨迹耕种,竟使灵田的灵气循环速度加快,原本需要十年才能成熟的 "净煞草",在这种方法下三年即可采收。更神奇的是,参与耕种的农夫,其血窍竟有微弱的滋养迹象。
"这才是真正的灵脉永续之道。" 秦穆公抚掌赞叹,"孤之前忽略了,最深厚的力量,往往藏在最平凡的土地里。"
四、纳贤背后的暗流
秦穆公的广纳贤才并非一帆风顺。仙门得知昆仑弃徒钟离权为秦国破解清心阵后,崆峒山的云鹤子特意派弟子送来 "警告信",信中用灵力写着:"蛮秦若敢收纳仙门叛逆,休怪贫道亲率弟子 ' 净化西陲 '。"
信笺在秦穆公手中化作飞灰:"告诉云鹤子,秦地容得下弃徒,也接得住仙门的 ' 净化 '。"
他随即下令加强雍城防御,同时让钟离权与赵鞅合作,将破阵术与血日阵结合,创造出专门克制仙门清心诀的 "浊灵阵"。这种阵法故意将煞气与灵气混合,使仙门修士的法术威力大打折扣,在两界山的前哨战中,首次让来犯的昆仑弟子吃了大亏。
内部的质疑也从未停止。嬴术的侄子嬴桀就多次在朝堂上发难:"钟离权曾是仙门核心弟子,怎知他不是来卧底的?赵鞅改良的阵法暗藏晋式杀招,若有朝一日反戈,我秦军危矣!"
秦穆公的回应是设立 "监术院",由嬴桀担任院长,专门负责审查外来修士的术法是否暗藏隐患。但他同时规定:"监术院只可验术,不可因人废术。若确有疑虑,可与修士共同改良,使其既能为秦所用,又无后顾之忧。"
这种务实的态度化解了不少危机。嬴桀在审查赵鞅的血日阵时,确实发现其中的 "日轮杀招" 可能反噬秦军,他没有封禁此阵,而是与赵鞅共同研究,加入秦法的 "血络缓冲符",最终使阵法既保留威力,又消除了隐患。
最棘手的是西戎诸部的猜忌。当秦穆公接纳绵诸部的死对头义渠部修士时,赤班曾愤怒地摔碎符牌:"君上若信外人,我绵诸部便带回狼骑兵!"
秦穆公亲自前往绵诸部营地,与赤班同饮 "歃血酒"—— 用双方修士的精血混合灵脉泉水酿造的酒液,饮下后可感知对方是否心怀恶意。当赤班确认义渠修士的血窍中并无歹念,只是想学习秦法抵御饕餮时,终于放下成见,甚至主动提出与义渠部合作改良 "狼魂符"。
这些波折让秦穆公的纳贤政策更加成熟。他逐渐形成了 "三层筛选制":外层广纳贤才,中层通过实战检验,核心层则以 "歃血酒" 建立信任。这种既开放又谨慎的策略,使秦国既能吸收外部智慧,又能守住自身根基。
当百里奚的 "灵田共生术" 在雍城周边推广成功,使灵谷产量翻倍时,连最固执的老修士都不得不承认:"新君的眼光,比我们看得远。"
五、贤者将至的序幕
秦穆公继位的第三年,雍城的破辱堂已聚集了来自十二国、七个西戎部落的贤才。他们带来的不仅是术法技艺,更带来了不同的思想 —— 赵鞅讲述的中原 "士大夫治国术",赤班熟悉的西戎 "部落联盟制",百里奚研究的 "农术与灵脉关系论",都在悄然改变着秦国的面貌。
这年冬至,秦穆公在蕲年宫举行 "献术大典",让各路贤才展示最得意的成果:
钟离权献上 "破清丹",能短暂免疫仙门清心诀的压制,服用后秦修士的血窍威力可提升五成。
赵鞅与嬴桀合作的 "秦晋合璧阵",将中原的精妙与秦法的坚韧结合,可抵御元婴期修士的一击。
赤班的义子赤离演示 "狼骑变",通过血窍与狼魂深度融合,能在短时间内化身 "狼人",战力堪比金丹期修士。
当轮到百里奚时,这位始终低调的老者没有展示任何术法,只是呈上一卷绘制在羊皮上的《西陲灵脉农耕图》。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
赤色区域:适合种植血灵谷,需修士精血浇灌。
青色区域:可培育净煞草,需西戎的 "狼粪肥"。
黑色区域:暗藏未开发的灵脉支流,可用越国的 "水行术" 引出。
"老臣的术法,不在试法场,而在千万亩灵田。" 百里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宫殿,"秦国要强大,既需破辱堂的杀术,也需田间地头的生机。若能按此图开发,不出十年,西陲可自产灵谷、自足灵材,不必再看仙门脸色。"
秦穆公接过羊皮卷,指尖的血窍与图上的灵脉标记产生共鸣 —— 他能感觉到,这张图上的每个符号,都凝聚着对土地的深沉理解。
"先生可有更大的构想?" 秦穆公的目光充满期待。
百里奚微微一笑:"老臣的构想,不止于灵田。若君上愿听,老臣可在明日的朝会上,献上 ' 强国九策 '。"
宫殿内的寂静持续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赞叹。秦穆公知道,他多年的广纳贤才,终于等来了能为秦国奠定根基的贤者。
献术大典的最后,秦穆公让人在传功阁的石壁上开辟出最大的一块空白,题为 "强国策"。他亲自在空白处写下:"待贤者书之。"
当消息传出,更多的人才涌向雍城。他们知道,这座包容的西陲都城,不仅能接纳奇术异法,更能孕育改变天下的谋略。而那位即将献上 "强国九策" 的百里奚,此刻正站在蕲年宫的露台上,望着星空下的雍城 —— 那里的万家灯火中,既有秦人的烛火,也有晋人的油灯,西戎的兽脂灯,中原的植物油灯,这些不同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照亮了秦国崛起的前路。
秦穆公看着石壁上的空白,仿佛已看到未来的繁华。他知道,广纳贤才只是开始,如何将这些分散的智慧凝聚成一股力量,如何让农业与术法、本土与外来的优势互补,才是更艰巨的挑战。而百里奚的 "强国九策",或许正是解开这一切的钥匙。
夜色渐深,破辱堂的灯火依旧明亮。钟离权与赵鞅还在完善新的破阵术,赤班正和义渠修士争论狼魂符的改良,百里奚则在灯下修改着他的 "强国九策" 初稿。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贤者,在秦穆公的包容下,正逐渐成为推动秦国前行的合力。
传功阁的青铜钟在子夜时分轻轻敲响,这是提醒守夜修士更换阵法符纸的信号。钟声穿过寂静的雍城,仿佛在预示着一个充满希望的黎明即将到来 —— 一个属于秦国,也属于所有被接纳、被尊重的贤才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