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黎殊没回寝室,招财也跟着步步高升没回宠物店。
本来裴颂安不让招财上床睡觉,后面实在拧不过蹲在墙边生闷气的黎殊,最后两个人在浴室给招财从里到外洗的干干净净以后才允许今晚特例。
黎殊抱着香喷喷的招财美滋滋的回他房间,从门缝里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把毛茸茸的脑袋塞进去发现郑林川也在。
“这么晚又在背着我悄悄努力?”
“啧,要不说你能成功呢!
“诶不对,你也想转专业啊?”
裴颂安把计算机合上走过去推开门,拍拍黎殊的屁股,“这么晚不睡,等着我哄你?”
黎殊直觉不对,一个箭步冲回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连最后那句晚安都是顺带从门缝里漏出来的。
郑林川低头不出声,实际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从意识到黎殊确确实实在太子爷的心里占了地方,从那以后凡是涉及黎殊的事情都不能懈迨。
裴颂安把人吓回去以后,才重新把计算机打开,如果黎殊在场一定能认得上面的照片。
谢烬。
“让你查的怎么样了?”裴颂安视线在资料上快速扫了两圈。
郑林川:“谢烬这个人之前一直游离在同龄人的圈子之外,对家里的生意也没什么兴趣,身边的朋友不多,休息日几乎都泡在舞蹈教室,看起来比较内向不爱交谈,但”
有过黎殊作为先例,很多之前认为怎么可能的事,在裴颂安这里也逐渐被接受:“但现在跟之前不同?”
郑林川表情不变,但语气带着不解:“确实有些出入。”
“在跟踪谢烬的这段时间,他的社交生活非常丰富,除了舞蹈之外他对乐队也展现出了兴趣,主动和学生会的外联一起拉赞助,和社团内的干事关系融洽,而且和室友上酒吧玩也都是他买单,并不象调查中那样孤僻。”
裴颂安坐在椅子上没出声,眼前闪过的是今天在大厅和谢烬擦肩而过对方的表情。
眼尾上挑藏着锋芒,笑不达眼底的神态裴颂安很熟悉。
上位者的惯用模式。
谢烬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不,不是只对自己,谢烬看谁都是这副模样,上一次在警局也是,表情过关但眼神偶尔泄出的神采骗不了人。
“你是说他对乐队有兴趣?”裴颂安语气忽然危险。
郑林川:“是的,他去试过吉他手,但因为实在太外行就被否掉了,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和乐队那帮人走的近了些。”
“哪些?”裴颂安感觉抓到点什么东西,“沉牧闻不是也玩乐队吗?他们认识?”
郑林川心觉不妙,实话实说:“拍到过谢烬和沉少爷同框,但沉少爷的性子您也知道,一般人进不了他的眼,他们只是说过话的关系。”
裴颂安不说话了。
乐队接触过沉牧闻,学生会又认识了陈砚南,社团里和干事关系亲切所以能理所当然的给程祯比赛的看场票,至于酒吧。
“谢烬和他室友去的酒吧是祝斯淳开的那个吗?”
“是的。”郑林川表情骤然一冷,随即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语气严肃:“少爷,谢烬接触了你身边关系较近的每一个人。”
每一个吗?
其实不见得,和裴颂安关系在法律上最为相近的谢烬还没
“呵。”裴颂安忽然笑出声,黑沉的眼睛透露出难得一见的阴冷:“去查查爆出裴敛丑闻的时候谢烬在干什么。”
郑林川明白,刚要离开,就听裴颂安补了一句:
“顺便再重新盯一遍上一次车祸的细节。”
书房的门重新关上。
暖黄的灯光割裂裴颂安面部轮廓,阴影压着眉峰,眼底阴寒漠然,唇角没有半分暖意。
谢烬一开始的目标就很明确,他在通过接触来排查某些东西,程奇的突然死亡也许跟他也有关系。
而且谢烬对黎殊的试探很明显,他想确认黎殊是否是黎殊。
谢烬到底要干什么?
他如果发现黎殊的不同,黎殊会和程奇一样不明不白的死掉吗?
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黎殊的存在是为了让故事顺利走向正确的结局,那谢烬呢?对黎殊来说他到底是敌是友?
“咚咚。”
书房的门忽然从外面敲了两声,裴颂安的思绪骤然回笼,表情也随之温和了许多。
他走过去推开门,屋内的光把黎殊的小脸照得透亮,黎殊往门内张望:“郑林川走了?他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待着?”
裴颂安看了眼黎殊光着的脚,太阳穴被气的直跳,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到怀里,单手托起黎殊的屁股,就这么将人带到书桌前:“不睡觉出来闹什么?”
书桌有点硌屁股,黎殊左摇右晃的折腾,裴颂安让他坐到自己腿上,这才消停一会儿。
“你们说什么了?”
裴颂安不瞒:“谢烬的事,他可能跟你一样。”
黎殊其实已经睡一小会儿了,被招财后脚踢醒,现在人还不算清醒:“啥跟我一样?你说他不姓谢姓黎吗?”
裴颂安掀起眼皮看他。
黎殊正经反应了两秒,拍了下额头:“啊啊啊嗨呀,我懂了。所以他试探我是想找同类?”
“同类?”裴颂安象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用力捏了两下黎殊的大腿,“这个词挺有趣的。”
黎殊被捏的痒,气的去扯男人头发:“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裴颂安你这张嘴最会有事没事敲打人,我惹你没?说!”
“你只能和我成为同类。”
裴颂安掐住黎殊的下腭,掌心完完全全包裹住他的下巴,揉捏得时缓时急,说的理所当然。
“好好好,你个大醋精。”黎殊投降,不和他争辩。
果然一到晚上裴颂安身体里那股子色气就开始往外冒。
还好他内心坚定勇敢不畏困难,要不然真要被这裴妖精夺了魂魄可还行!?
哈哈哈你太牛了黎小殊!
“还有别的吗?”黎殊问。
裴颂安掐着人的腰:“没了,他的事你不许管。”
黎殊哦了一声拿裴颂安的手机来玩,刚点开屏幕就看见自己和他的合照出现在屏幕上。
尽管裴颂安亲在他的脸上,但光是看侧脸还是帅的人神共愤,而他自己也也有点象个人,目光呆滞像连续上了八百年的班。
“我去你拿我丑照当屏保?”
裴颂安:“挺帅的。”
“糟糕的话无需再说。”黎殊绝望的想吃人,“不行你赶紧给我换了,我不要面子吗?让程祯看见我这样,他进骨灰盒都得爬出来嘲笑我一通!”
黎殊白净的脸上因为羞怒染上亮堂堂的红,因为抢不过裴颂安,气的他一口咬在男人肩膀上。
裴颂安屏着呼吸,嗓音低下去:“别闹。”
黎殊以为自己的攻击有效果,扑腾的更厉害:“怕了吗,怕了就换屏保,再说一句黎殊大王对不起,我就原谅你。”
漆黑的眸子荡漾出别样的涟漪,晦暗下鼓动着青筋的大手狠狠捏住黎殊的腿,软肉恨不得从指缝钻出来,裴颂安的瞳孔短暂的无法聚焦,坐姿也难得被折腾的不太端正。
“黎殊,你又不听话。”
黎殊才不怕他,男人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以为这是裴颂安求饶的信号,刚得意的扬头,自己的手机突然就响了两声。
在看见是黎钦时打过来的电话以后,两人的动作都稍稍一顿,亲哥的血脉压制不管在书里书外都是绝对性的。
黎殊急忙接通,话还没说,就听见黎钦时在那边语气严肃沉闷:
“黎殊,你那辆保时捷送去修了?”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