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动手解决问题,学校老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陈砚南音量不高,和陈家的背景比起来,更让大家停下来的主要原因是——
他属于黎殊这届的直系学长,在校学生会和院学生会都有职务,还是辅导员身边的红人。
比起大一的新生,话语权很大。
那几个男生一看到是陈砚南,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手,但还是很不服:“学长,你问问大家,是黎殊先动的手。”
提到这个黎殊更不爽了,一双眼睛恨着这几个男生,心里的火又一次涌上来:“你们自己说了什么怎么不提?平白无故污蔑人就不是使用暴力吗?被网络谣言逼死的人还少吗?”
“我告诉你们,裴颂安掉一根头发你们都是凶手!”
当着专业好几个班同学的面,男生有点心虚:“那,那你也不能二话不说就打人啊?”
黎殊不满:“说别的都没用,我就问你,我打你,你还没还手?”
“说话!”
烦死,本来上早八就气。
现在又被一股强劲的傻逼之气震晕。
三言两语陈砚南就听明白了争执起因,温润俊朗的脸庞带着让人心生寒意的平静,眼皮撑起犀利的褶皱,瞳孔色调沉沉。
“你们倒是厉害,连相关部门都没有下定论的事,从你们口中三言两语就给裴家定了罪。”
陈砚南把奶茶放在黎殊桌面上,让程祯把黎殊拉开,自己挡在黎殊前面:“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有什么证据?”
“无端散发谣言会被抓的你们知道吗?”
男生眼睛转了两圈,语调明显浮了不少,但还是觉得自己没面子:“陈学长你也不能偏向的这么明目张胆,谁不知道黎殊跟你关系好?”
陈砚南看着他们,眼中薄光浮过,轻笑了一声:
“所以,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觉得自己的行为没问题。”
男生下意识反驳:“不是。”
陈砚南步步紧逼:“不是就道歉,还是等我联系老师过来处理?”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个男生忽然被架起来,无奈只能先道歉。
事情刚平息,上课铃就响了。
陈砚南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了下黎殊的肩膀安抚情绪,趁着老师进来之前从后门离开。
上午的两节大课实在太难熬,平时黎殊还会用表情包骚扰一下裴颂安,但现在知道对方忙,甚至这周的课都是祝斯淳帮忙请的假。
黎殊思来想去还是给裴颂安发了个消息,他想去找他。
但很快就收到了裴颂安的回复,别来。
黎殊对这场酣畅淋漓的交谈非常不满意。
想着刚才,急忙给陈砚南发了句谢谢,老师在讲台上讲的东西愣是一个字都没往脑袋里进。
终于扛不住在第二节刚上课老师点完名以后,黎殊故意把书包放在桌上,和程祯打了个手势,猫着腰偷偷摸摸从后门往外溜。
他想好了,祝斯淳一定知道裴颂安在哪,如果祝斯淳不说,他就找他大哥,问不出什么总能问个大概。
耀眼的日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穿着牛仔外套的高大男人靠在后门的窗前,看见黎殊鬼鬼祟祟逃课的背影,大步朝着人走过去。
“都学会逃课了,看来是真的很适应大学生活了。”
黎殊的动作卡住,回头以后眼睛瞪大:“砚南哥,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这话他突然意识到,陈砚南或许从他上课开始就没有离开,这种想法一经上涌就有种莫名的感动。
抛开爱情不谈,陈砚南作为朋友和邻家哥哥真的很合格。
“我知道你担心裴颂安。”
陈砚南看着黎殊茫然的脸,哪怕心中有万般的不情愿,但依旧像小时候那般纵容:
“我带你去找他。”
黎殊听完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忍不住凑上去在陈砚南身边乱蹦,还不忘冲着人家竖大拇哥,激动又担心老师发现,只能压低声音:
“我去!哥啊,你是我亲哥!”
兴奋劲过去他突然反应过来:“不是不是等下,你这么做陈叔叔知道还得了?”
冷静下来以后黎殊心情很复杂。
陈砚南父亲的性格他通过原主的记忆也能感觉到一些,商人骨子里纯粹的利己主义,裴家现在敏感,在没有定论之前他不会希望自己儿子去沾边。
“没事。”陈砚南理智的分析,“裴家能做到现在,不会因为一次莫须有的爆料就彻底崩塌,爆出负面新闻的人一定有别的目的,但他的目的绝对不是搞垮裴家。”
黎殊被绕晕,拍脑袋:“啊?这么复杂?”
陈砚南:“裴颂安不想让你去其实原因很简单,他没有找到背后出招的人,担心你成为下一个靶子。”
黎殊反应过来:“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不想让我去吗?”
“我不让,你就不去吗?”
“那必不可能啊!”
黎殊攥紧拳头又伸展开,下定决心。
谈恋爱如果连一起受苦都承受不了,那还谈个什么劲儿?
也不知道裴颂安这一晚睡的好不好,他这么要强的人一定没睡觉吧?估计忙的饭也没吃。心情肯定也不好,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属于内忧外患了,这么忙还能回他的消息
我天,裴颂安你瞅瞅你都把我宠成啥了,你真的,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陈砚南把黎殊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一股难以捕捉的痉孪感在他的心口蔓延,突如其来的收缩感让他有些喘不上气,但眨眼之间就能把翻滚的情绪压抑掉。
他这么做不是冲裴颂安。
是因为他没办法就这样松手放任黎殊没头没脑的乱撞。
如果最后结果都一样,他愿意帮黎殊选择一个最直接简单的路抵达终点。
“裴颂安在裴家老宅,我送你过去。”
“好!”
说完黎殊扭头就往外冲,冲到一半又跑回来,急的骼膊摆动原地踏步:“不行,我怕他爸!”
陈砚南笑了下,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
“裴颂安的父亲被相关部门带走接受调查,裴家主事人不在,应该只有裴颂安和沉牧闻。”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