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安不说话,就看着他。
空气中寂静的这几秒变得无比缓慢,黎殊亮圆的眼睛,上扬的嘴角都无比清淅的撞进裴颂安的眼中。
确定黎殊对他的感情,在知道有什么未知力量横在他和黎殊中间以后,那根套在黎殊四周的绳子开始缓慢收紧。
大到每一次行为举止,小到每一个笑容和每一次呼吸,裴颂安都要紧紧抓在手里。
“黎小殊。”
黎殊抓紧塑料袋:“啊?”
裴颂安的目光落在黎殊白净的脸颊上,红润的嘴唇健康又充满活力,咽下翻滚的心绪,说:“你让我和招财这么担心,不应该哄哄我吗?”
黎殊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认同:“你说的对!”
可是要怎么哄?
叽里呱啦说一堆,为什么进局子的是他,到头来哄人的还是他啊?
黎殊见自己不张嘴哄人,裴颂安就没有开车的意思,程祯和祝斯淳早就走了,主要他非常想跟大家眩耀一下自己的线条小狗睡衣,于是着急:
“好啦好啦,我以后绝对不莽撞乱出头,肯定以自己的安全优先,你不要不开心,看见你不开心我也”
裴颂安睨他:“你也不开心?”
“那到没有。”黎殊非常诚实,“就是不知道该咋让你开心,我现在有点想写英语阅读了。”
说完黎殊一拍大腿,眼神真挚:“学生这份对英语执着的心能让裴老师你消气吗?”
裴颂安在心里反复品着“裴老师”三个字,愉悦的情绪逐渐蔓延,确认车门上锁以后,他侧身主动探过去,抬起眼打量:
“黎殊,你嘴唇好红。”
黎殊脑子嗡了一声。
气氛有点暧昧,这个时候该说谢谢还是哥们儿你真有眼光?
“亲我。”
黎殊:“什么——”
尾音只来得及说一半,黎殊的脸颊猝然被手指裹住,嘴唇没有任何预兆的被吻住,男人张开嘴,滚烫濡湿的触感把黎殊冰凉柔软的薄唇复盖。
勾人似的,一触即离。
始作俑者反过来还要质问一句:
“为什么不主动亲我?又不喜欢了?”
黎殊瞪大眼睛:“!”
好好好,好一个倒打一耙。
“亲你,你就不生气了?”黎殊有点转变不过来他俩现在这种可以随时亲嘴儿的关系,“你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有真生气,我看电视剧里女生真发脾气,男生这个时候主动亲她,就会得到一个大嘴巴子。”
裴颂安:“你亲不亲?我还是不是你的宝宝了?之前的话都是哄骗我的是吧?黎小殊你可真是个渣男。”
“哎呀亲亲亲。”黎殊被裴颂安说的脸热,凑到嘴边还不忘警告:“这回你可不许伸舌头——唔——”
话没说完,脸颊就被捏住,唇瓣自然而然的打开,吻过来的时候舌尖也被凶狠的吞了下。
霎时间,整个口腔都跟着发烫发软。
招财在后座十分应景的“汪”了一声,黎殊只感觉一股羞耻感直冲脑门,扭过头:“裴颂安你说话不算话,等下先别亲,招财还——”看呢。
嘴里的挤压感又一次侵袭而来,潮湿暧昧的舔吻让黎殊喘不上气,唇瓣上湿答答的,看起来比刚才还要艳红。
裴颂安把人松开,唇瓣刚刚分离又不满足似的亲了一口。
“好乖,我不生气了。”
黎殊眨了眨眼睛,看了眼后座早就把屁股对准他俩的招财,炸毛:“裴、颂、安!你这个流氓一开始就想亲我吧,还说让我哄你这种话,你,你不知羞!”
裴颂安激活车子,嗯了一声:“我不知羞。”
黎殊不解气:“你不是人!”
裴颂安全部接下:“我不是人。”
黎殊炸了:“你——”
裴颂安:“对了我还没说谢谢,谢谢你让我亲,你人真好。”
“”
“”
很糟糕了,竟然让他爽到了。
-
睡衣派对的地点不是黎殊常去补课的那个平层,距离学校有点远,那里裴颂安不总去,没什么生活痕迹,后面阿姨打扫起来也容易。
裴颂安和黎殊到的时候,程祯已经在祝斯淳那个圈子里吃开了,大家无一例外都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水平能打出0-25此等辉煌的荣耀战绩。
当然,这东西和下棋一样,跟臭棋篓子玩一把就够了,大家领略了一把程祯的顶级王者思路以后,一致认为游戏可以等等再玩。
裴颂安忙着给招财擦爪子,一个没看住黎殊找个房间光速换好衣服就冲了过去,上去直接去拽程祯的拖鞋,程祯没防备,摔了一个跟跄。
“黎小殊,你完了我告诉你!”
程祯说完扭头就去扒黎殊裤子,嘴里还发出桀桀桀的反派笑声:“让我看看你今天的小裤裤是不是猛男芭比色。”
“你少来,谁家老爷们裤衩穿粉色???”
“放屁,你上学期还说看见你砚南哥哥穿粉色外套,要跟他偷偷配个情侣装呢!”
话刚说完,黎殊兔子登鹰的推搡动作僵硬在原地,扭头就对上了刚走过来给他拿果汁喝的裴颂安。
哇啊哈哈哈
超!
所以原主留下的坑,得由他黎小殊来填吗!?
程祯自知最快没个把门的,皮笑肉不笑的哼唧两声,拍拍黎殊肩膀小声说:“对不住了殊啊,我他妈先跑路了,拜拜!”
“”
程祯,你的人品和你的嘴巴一样,都有够糟糕的。
裴颂安没说什么,走过来坐在黎殊身边,果汁杯递过去以后,还贴心的帮黎殊系好刚才玩闹时挣开的领口扣子。
黎殊低头尴尬的不敢看人。
太贴心了哥,搞得跟他真出轨了似的。
“怎么不喝?”裴颂安的食指不轻不重的刮过黎殊的喉结,“上次你砚南哥哥不也给你点的葡萄汁吗?”
“有流氓摸你那次。”
“”
真服了。
该说不说,这哥的记性,以后他俩吵架,裴颂安能把他那点压箱底的烂事都给掀干净喽。
正想着,黎殊忽然感觉左边大腿一凉,低头一看竟然是葡萄汁洒在了睡裤上,刚好把线条小狗的脸晕脏了。
“啊!我的狗!”
正在干饭的招财屁股对着黎殊,也没来得及看清方向,仰起脑壳就叫:“汪汪!”
在呢!
黎殊没空理它:“快快快裴颂安给我纸。”
裴颂安没给他拿纸,而是拿着剩下的大半杯葡萄汁站起身:“纸擦不干净,我带你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