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殊注意力被转移的很快,急忙抻脖儿瞅了一眼,看清上面的名字以后天塌了的缩回毯子里。
有没有可能是他的错觉,其实电话根本没响?
这样总能避免这两个男人把他黎小殊夹在中间了吧?
哈哈别管,他说没响就是没响。
“你砚南哥,不接吗?”
裴颂安主动把嗡嗡响的手机递给黎殊,忽而远离又忽而近在咫尺的眉眼中带着明晃晃的贴心,直接捅破黎殊的自我洗脑。
“我要不就不接了?”
黎殊现在有点磕巴,主要他说话就还能感觉到口腔的异样,不讲道理的重压让舌头难以卷起,干燥的冷香好象要把潮湿的皮肤浸烂,一个劲儿的往嗓子里钻。
而且他现在一咽口水就感觉自己的唾液里夹杂着裴颂安的味道。
完了,他黎小殊也开始变得肮脏了。
“还是接吧,万一他有什么急事呢?”说着裴颂安的手掌复上黎殊拿手机的手背,拇指摩挲黎殊的骨节,按下接听和公放键。
寂静的四周偶尔会有鸟叫,陈砚南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小殊,现在忙吗?”
黎殊摇摇头,突然发现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急忙假装清咳两声:“不忙,砚南哥你有什么事?”
说完这话,黎殊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天杀的,他怎么穿过来以后就在围着男人转!?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今晚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陈砚南的声音很低,是黎殊从没听过的语气,“我和你再三保证过不会发生同样的事,但事实上我低估了薛宸,也高估了自己”
和往常的克制不同,暗哑的语调哪怕是从话筒里传出来也听得出卑微。
陈砚南似乎在短时间内下了某种决心。
“我已经断了和薛家的合作,薛宸就是吃准了我离不开他们家提供的技术才会胆大妄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给他下一次污蔑和伤害你的机会。”
“说这些不是来向你邀功,黎殊,我们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我不能”
陈砚南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其实黎殊本人都没什么感觉,但系统给他灌输的记忆中让黎殊难免想起有一次。
那段时间陈砚南更换对象的频率很快,基本半个月不到,身边人就会换新,原主一边为这些人都不是陈砚南的正缘感到庆幸,又一边担心自己会不会早晚也变成其中一员。
陈砚南看出了原主的顾虑,放下身段安慰:
“人如果一旦奢望对方能够全心全意的爱人,那这段感情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不过别怕,我们和他们不同,永远不会出现问题。”
原主的记忆回笼,黎殊薄薄的眼皮不受控制的飞速颤动两下。
下一秒,整个人连着毯子一起卷进裴颂安的怀里,男人身上的热意几乎要隔着毯子把人浸透,淡淡的冷香融化在黎殊四周,声音带着嘲弄,不过听起来更象是忍无可忍。
“你们之间能出什么问题?不就是哥哥和弟弟的关系吗?”
陈砚南的声音平静,没了一开始的求和卑微,听起来对于裴颂安的打断毫不意外:
“港城的太子爷还喜欢偷听别人说话吗?我和小殊十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句哥哥和弟弟就能定义的。”
“倒是颂安,你这样大张旗鼓有没有提前问过小殊的意见?你喜欢黎殊但你们又没有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黎殊明确拒绝过你?死缠烂打说出去也难听不是吗?”
裴颂安冷笑了一声,完全不把陈砚南的话放在心上:
“和死缠烂打都没有机会的人比起来,我这点困难都不能叫挫折。”
“倒是砚南,道歉就只是打个电话,告诉黎殊你不和薛家合作是什么意思?让黎殊带着愧疚的心情感激你的所作所为?还是说你的意思是和薛宸彻底断干净了,准备回头是岸,重新爱上身边人?”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说出去好象还不如死缠烂打好听。”
黎殊:“”
今晚真是长见识了。
裴颂安和陈砚南双方的战斗力都强的可怕。
颇有一种“我都骂你了,我还能有错吗?”的感觉。
黎殊被两个人的对话刺激的头皮上好象有蚂蚁在爬,尴尬的想挠头,但裴颂安的骼膊跟老虎钳子似的,搞得他一动不能动。
他只能七手八脚的扯毯子,顺便拽裴颂安的衣服,又担心陈砚南听到,只能凑到男人耳边小声控诉:
“不要再讲了,为什么你们两个兴致这么高,我却羞耻的想撞墙?”
“真羡慕招财,听不懂人话。”
说完这话黎殊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和裴颂安之间已经没有安全距离可言,背后是男人强壮紧实的骼膊,怀抱把黎殊团成一团。
体温和呼吸一下子变得明显,不可忽略。
黎殊差点被吓出双下巴壳,就听陈砚南说:“小殊,我约了你大哥这周末见面,我和他说了你要转专业和最近努力学习的事,他很高兴,还问我你最近累不累,有没有瘦。”
“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说不开的误会,周末见一面好吗?”
寂静无声的周遭,连一直聒噪的裴颂安都一同安静下来。
帮助原主修复和家人的关系也是任务之一,黎殊不想离开以后再留给原主一个更烂的摊子。
“好,谢谢你”
还没说完,裴颂安就擅自作主把电话挂断了。
“诶?没说完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电话挂断的缘故,黎殊的各项行为指标都变得大胆了不少,眼睛直勾勾盯着裴颂安讲:“真没礼貌。”
裴颂安:“谢他干什么,你跟家里人闹掰本来就是因为陈砚南,他当初但凡说句人话都不至于走到现在这步。”
黎殊表示认可,但绝不上当:“陈砚南确实有错,但你就全对吗?”
裴颂安:“我怎么了?”
黎殊伸出食指在男人眼前晃,控诉:“你刚刚就这样往我嘴里伸,还掐我脸,别以为我忘了,我记性好着呢!”
裴颂安看着他,忽然笑出了声:“我真不明白你是不懂还是在吊着我。”
黎殊警剔:“什么意思?”
“没什么。”
“你觉得吃亏可以还回来。”
裴颂安欺身靠近,诱惑:“你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对我,想试试吗?”
男人启开唇。
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