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南拎着热乎乎的白米粥回到了医院。
薛宸手腕被打好了石膏,房门被推开时,正因为自己连动手指都痛而发脾气,在看到陈砚南以后心里的邪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真当我是傻子?离开这么久,找黎殊去了?”
陈砚南不想理会他的无理取闹,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是咎由自取。
“到底是谁先把谁当成傻子,你应该最清楚。”
薛宸硬生生把自己的眼框逼红,仗着病房只有他和陈砚南:“你这么说,有证据吗?难道就因为我在裴颂安组局的庄园中枪,我就要被扣上这种帽子?”
陈砚南把白粥放在薛宸的面前,拿起勺子盛了一口米粥,慢悠悠的递到薛宸面前,话说的很清楚: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裴颂安说是你,那就是你。”
“右手骨折恢复的很慢,行动受限,不能碰水,晚上疼的翻来复去睡不着,恢复期长,钙的快速流失会导致骨质疏松。”
“长点教训,黎殊不是你能动的。”
薛宸表情不好看,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打算给陈砚南留情面,喜欢一个人不是非要委曲求全,重要的是怎么把人握在手里。
“自己的心肝受了伤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受吧?”
薛宸侧过头,拒绝吃陈砚南喂过来的粥。
“之前不还信誓旦旦的说黎殊是你的底线,可如今你的行动呢?你对我的态度就是跟我重复医生的话,再告诉我黎殊有裴颂安罩着,让我离远点?”
“陈砚南别装了,其实你喜欢黎殊吧?”
“哈哈哈真可怜,连喜欢谁都不敢讲出来,还得让我替你说出来,真是心疼你。”
陈砚南脸上的面具终于有了明显的裂痕,松弛的肩膀变得僵硬无比,就连额头都肉眼可见粘了一层汗,男人声音沙哑:
“闭嘴。”
薛宸看向陈砚南的表情更是充满兴味,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大了些:
“怎么?被我说中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投向别人的怀抱不好受吧,尤其是你现在还不能生气,不该生气,甚至没有立场生气。”
陈砚南揪住薛宸的领口,重重的的把人压在床上,胸膛急促的起伏,眼中的欲望被染上污浊,让他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狠戾和阴冷,重复:
“我说,闭嘴。”
薛宸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漂亮的脸蛋映射着某种难言的阴郁,在房间灯光的衬托下更显妖艳:
“气什么?被我说中才恼羞成怒?”
“认清现实吧陈砚南,你现在最不应该惹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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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裴颂安要准备竞赛,所以原本说要补课的时间也跟着推迟了一周。
学习这东西就是这样,一旦有了上刑的明确日期,在开始补课之前所有的日子都必须过的跟人生最后一天一样。
黎殊琢磨着这个月没花什么钱,大部分都是蹭的裴颂安的饭,一查银行卡馀额,好家伙里面最开头的数字从3蹦到了6。
关上手机,陷入沉思。
搞什么,这钱多的好象要买他命,谁给的?
要不要给警察叔叔打电话?
没办法,拾金不昧的本能是从小他妈妈耳提面命刻在骨子里的。
嗡嗡嗡——
裴颂安的视频通话突然弹了出来。
黎殊心头一跳,刚收到钱就来电话,有种被实时监控的诡异感,裴颂安的头象是正吐舌头的招财,小狗两个眼珠圆溜溜的,还穿着裴颂安买的马戏团小衣服,好象在说:
快接电话,不接找人弄你。
黎殊清了清嗓子,电话接通。
“怎么这么慢,干什么呢?”
“钱收到了吗?”
视频里裴颂安穿着件立领的黑色冲锋衣,鼻梁上罕见的架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漆黑的瞳仁在镜面下流淌出光亮,哪怕是通过屏幕,视线也分外灼热。
看模样应该是刚从竞赛考场出来。
黎殊一下子从瘫软状态直起身,眼睛睁大:“钱是你转的?你怎么知道我卡号,不是你给我打这么多钱干什么?有事求我?哥,违法乱纪的事我从小就不干。”
裴颂安的目光在黎殊白嫩的脸上,红润的嘴唇应该是刚喝完水,象是雨后的花瓣,鲜艳动人。
“这么乖啊,还是小宝宝的时候是不是就听妈妈每天跟你讲,有困难就找警察叔叔,拾金不昧是优秀品德,时刻防备陌生人,否则会被拐到深山老林当童养媳?”
黎殊:“”
裴颂安:“怎么?”
黎殊尴尬的跳起来,手机都被摔在了地上,画面开始变得乱七八糟,只能听到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来:
“什么怎么,你不觉得自己说这话象个变态吗?啊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尤其是拿了你的钱以后,感觉好奇怪!”
在这张白净的小脸重新闯进视线以后,裴颂安的指腹隔着屏幕慢慢摩挲着黎殊的皮肤,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映照出的是上一次亲吻颈侧的画面。
“这就感觉奇怪了?”
男人语气一沉,声音通过话筒让黎殊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你看着我的表情很棒,眼睛很湿像哭过一样,让人很想亲上去。”
“只是说句话脸就红了,是因为从小就是乖宝宝?没关系,你害羞也很可爱。”
看着黎殊红润的嘴唇紧抿,脸颊和鼻尖因为羞耻而泛红,盛着水光的眼睛更是红的惹人怜爱。
好漂亮
裴颂安垂眸,将自己缓缓上涌的情绪强行压下。
“听起来奇怪是这样,黎小殊。”
黎殊心脏被那几句话撩拨的心脏狂跳,整理了半天还觉得自己被雷给劈了:
“哥,你想把钱要回去不用这么刺激的方式。”
“你这样搞,是要把我吓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