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要人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黎小殊,你意识到错误以后第一件事就是逃避责任是吧?”
“我的嘴巴可以吃土,太子爷的身子就不能吃子弹?”
“不是说好了再也不当小舔狗吗,怎么转头就是好饿好困好想你?”
程祯在电话那头真是被气笑了。
黎殊听见自己又要顶上舔狗人设,急得连忙拍大腿:“我什么时候说喜欢裴颂安了?你也不盼我点好是吧,成天围着男人转很光荣吗?哥们儿我真是迫不得已,你真不懂。”
“哦。”程祯呵呵:“我有什么不懂的,你人生中第一个男同小电影都是我给你找的。”
“”
那你很懂了。
破案了。
青天大老爷,原来是你小子让黎小殊误入歧途啊!!!
“咳咳咳。”黎殊十分严谨的清清嗓子,目光如炬:“我和裴颂安目前还在彼此了解的阶段,还算不上朋友,而且裴颂安本来就是为了给我出气才搞这么大阵仗,我能见死不救吗?”
程祯一个翻身:“放屁!他都搂你腰了!那手那眼神那动作,人家的进度条都拉到顶了,你这边还跟我搞迫不得已?”
黎殊:“”
“老实讲,他还没有对我放下戒备心。”
通过触碰,还得被按着弄来脱敏这件事,程祯就不需要知道了。
程祯看破了一切:“哦哦,那放下戒备心是什么样,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吗?这都是男人的花言巧语,让他来点实在的,爆点金币花花。”
黎殊跟他解释不通:“可恶,有空多背背课文吧,你大学语文上学期是不是挂科了。”
准备挂电话之前,程祯才稍稍正经,声音从手机的外放话筒里传出来,带着点尤豫。
“殊啊,抛开其他不谈,太子爷比陈砚南好多了,起码人家有担当,敢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今天看陈砚南瞅你的眼神跟以前好象不太一样,如果他回头找你,请务必不要又舔上去。”
“ok不ok?”
黎殊盘腿坐在床上,“把心放肚子里吧,程妈妈。”
挂了电话,黎小殊仰头无声恶龙咆哮。
看吧,人真不能轻易把暗恋搞的沸沸扬扬。
这以后都是案底。
卧室的大门嵌了一条缝,不大不小,刚好能把黎殊和程祯满嘴跑火车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
他们单纯的大学生是这样的,说好话说坏话都不知道背着点人,只知道自己生来是皇帝,每天都要早晨八点上朝。
郑林川看着站在门口没出声的太子爷,心里唏嘘。
还没有哪个大聪明能在裴颂安的地盘上明目张胆的说接近港城的太子爷是迫不得已。
这话无疑是给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判了死刑。
郑林川小心的观察着太子爷的脸色,但对方表情很淡,目光一直追随屋内那抹坦荡的身影,随后替黎殊关上了房门。
跟他猜测的差不多。
没有所图的保护自己,这本身就说不通,一定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给了黎殊一些好处,但也是因为目前所有的一切都对自己有利,裴颂安才会默许。
一切他都清楚,但真的从黎殊嘴里听到迫不得已这四个字,裴颂安还是没控制住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黎殊带着那团迷雾在若有似无的入侵裴颂安的秩序和领地,一旦裴颂安松开口子把人纳进来,黎殊的一切都得由他接管。
气氛有些凝重。
就在郑林川替黎殊捏了把汗时,听到裴颂安缓缓开口:
“派人暗中跟着黎殊,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被人当街恐吓这种事,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郑林川愣住。
“对了,往他生活费的卡里打点零花钱,也不知道陈砚南怎么养的,平时连个衣服都不舍得买新的。”
郑林川急忙应下。
-
黎殊没有在裴颂安家里待太久,再加之今天是周日晚上有晚自习,吃过晚饭以后,裴颂安就开车把人送回了学校。
周日的晚自习大家干什么的都有,程祯更是明目张胆的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摆弄。
黎殊听着程祯哼了几首歌,直到他听到歌词才反应过来这几首其实都是一首歌,他没说伤程祯自尊心的话,贴心的掏出裴颂安给他揣的小蛋糕,让人把嘴堵上。
“吃吧,太子爷赐的,保佑你高数不挂科。”
两个人在书桌下面因为谁吃第一口小蛋糕进行激烈的追逐,忽然听到班长在前面喊了一句:“黎殊,有人找!”
“哎!”
紧忙又咬了口草莓味的奶油,黎殊舔了舔嘴唇走道门外,看到了陈砚南稍显疲惫的脸。
嘴里还带着甜滋滋的味道,对比上陈砚南稍有倦色的眼睛,象极了黎殊自己在外面偷吃,回家以后来不及擦嘴巴,对上了沉睡已久的丈夫。
诡异的想法在脑子里飞快的溜走,黎殊连忙问:“砚南哥,有什么事吗?”
“小殊,你跟我说实话,你和裴颂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黎殊万万没想到陈砚南开口会是这话,他多少也听裴颂安说了两嘴,薛宸受伤到最后只能自认倒楣,没有薛宸故意给黎殊找麻烦的证据,就算是太子爷也不能随心所欲。
事情以薛宸手腕骨折作为警告和结束刚刚好。
但薛家似乎有些难缠,裴家动不了,他们只能向陈家追责,毕竟是陈砚南带过去的人。
当时黎殊还很好奇,薛宸这么喜欢陈砚南,怎么会让他父亲为难陈家。
裴颂安给出的答案让黎殊感觉人类在利益面前,没有感情。
“能维系关系的永远不是喜欢,而是双方各握筹码,看似是替儿子鸣不公,实则是借力打力敲打陈家,不要忘了如今能扩大产业少不了薛家的帮忙。”
黎殊回想到这里,抬起头没有明确给出答案:“砚南哥,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陈砚南的那点克制的耐心早就在下午被薛家磨透,长廊上的灯光落在男人紧绷的侧脸,温和的眉眼被锐利和精明替代,看起来有些可怕。
“你现在是在维护他吗?”
陈砚南觉得不可思议。
“薛宸手腕的伤是裴颂安故意设局做的,港城的太子爷只手遮天,小殊你要好好想想他留你在身边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这种人看似教养高,秩序感强,实际上骨子里早就摒弃了普通人的规则,说得难听点就是卑鄙、肮脏!”
黎殊不想再听了,打断了陈砚南对裴颂安的剖析。
“砚南哥。”
这次黎殊真的生气了。
“如果你今天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就不要浪费口水了。”
“你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这么多人,只有薛宸受伤了?”
“你真的想不到这一点吗?不!你是根本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