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殊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误会。
既然陈砚南一直知道原主的心思,又没有点破,无非就是不喜欢原主,直接拒绝会伤人心,这种事陈砚南对黎殊做不出来
那既然这样,黎殊主动撇清关系,也不要给陈砚南增添烦恼,别到时候搞得连从小到大的情谊都没有了。
薛宸才是这里面最难以置信的人,毕竟那晚他把黎殊推下水之前,对方可是说出了要下药强行睡人这种话。
不过有一句,黎殊倒是说的心直口快。
他想握住陈砚南,最重要的还是陈砚南眼里有自己。
“砚南哥,我想吃二层的草莓冰沙,一起吧?”
陈砚南站起身,轻轻拍了下黎殊的脑壳,又恢复如常的神色,对着黎殊问:“水果口味还有你喜欢的哈密瓜,要不要一起来?”
黎殊脑袋摇成拨浪鼓:“你们去吧,我坐一下就走,白天跟程祯出去玩,现在好困。”
陈砚南略微灼烫的视线隐匿在嘈杂的灯光中,黎殊的注意力不在陈砚南身上,当然看不到男人表情里的不自在,但这种变化没来得及存在一秒,就被掩盖下去。
“行,我叫人在门口等着。”
迟叶莱出去接了个电话,其他人借着酒劲已经去舞池晃的不知所以。
黎殊没吃饭,这个点回去也食堂早就关门了,他只能抓着桌子上的薯片和妙脆角往嘴里炫,渴了喝一口甜滋滋的饮料。
这是陈砚南离开前给他点的葡萄汁。
吃到盘子见底,黎殊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吵的脑仁都在乱蹦。
果然山猪吃不了细糠,他这个龙的传人还是适合早上六点起来去喂狗。
黎殊离开的时候陈砚南和迟叶莱都没有回来,他只能用手机发了个信息,然后逆着人流往外走。
尽管是冬天,但室内温度还是很高,黎殊的羽绒服里面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绒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细腻的皮肤被印上了糜烂的颜色。
锁骨在衣领下呼之欲出,撸起的袖子下骼膊修长匀称。
人流蹭过,被迫掀起的羊绒衫下是纤细劲瘦的腰肢。
黎殊被挤得有点出汗,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什么人捏了一下。
“卧槽!”
“什么玩意儿?”
本来以为是错觉。
可又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腰上的感觉是消失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后背有人触碰的感觉越发明显,哪怕隔着一层羊绒衫,黎殊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他转头去找,但身后的人实在太多,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越想越觉得恶心。
黎殊死死抠着怀里的羽绒服,心里把这个不要脸的人渣骂了八百遍,心想着这人要是敢跟着他出去,他指定要给这人脸上两拳。
正想着,忽然在门口进来的人群里发现了熟悉的影子。
裴颂安跟几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人走了进来,短款黑色羽绒外套刚刚到腰,敞怀能看到脖子上晃荡着银链,一身休闲跟上次见面很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穿进来只和裴颂安接触的次数多,看到这张俊朗硬挺的脸后,原本乱七八糟的心绪突然平复大半。
黎殊想都没想,直接凑上去扑到了男人怀里。
“啊啊啊裴颂安,我碰到色狼了,有人摸我!”
裴颂安刚进来就被人扑了个满怀,看清人以后自然的把黎殊环着,眼睛扫过黎殊身后的那群人,手掌轻轻拍了拍肩,安抚意味很浓:
“碰你哪了?”
“捏我腰,还摸我后背,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厌男了,太恶心。”
以为要单打独斗,突然碰到能给自己撑腰的,黎殊身板都硬气了。
别的不说,就算裴颂安说晚上有太阳,他都认!
本来想着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话又说回来,凭什么他就得被人揩油?就按照手掌复上来的面积就能猜到这变态明显是个男的。
这回放过他,下回遭殃的就是别人。
男生被摸一下也就是心里犯膈应,万一是女生呢?万一那人再来个尾随???
不行!给老子死!
在裴颂安后面进来的祝斯淳被黎殊这个大跳吓得没忍住后退了一步,在看清楚两个人的动作以后,祝斯淳落在裴颂安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
可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抱到这位裴少爷,看来这两个人不止是生日宴那晚一面之缘这么简单。
不过现在不是吃瓜的时候,祝斯淳走上前:“怎么说?”
裴颂安接过黎殊手里的羽绒服:“让dj把音乐停了,谁也不许走,调监控。”
酒吧内的气氛在音乐戛然而止以后变得有些紧张,然而没了这层让人迷乱的声音以后,黎殊后知后觉发现他和裴颂安的距离有些过于紧凑。
黎殊尴尬的冒汗,浑身僵硬:“啊那个”
抬起头刚好对上男人犀利黝黑的眸子和挺直冷淡的鼻梁,一想到那双浮着青筋的手正放在自己肩膀上,黎殊心里一震。
他何德何能啊,让这双指点江山的手给自己拍肩膀。
感受到怀里人不自在的来回扭动,裴颂安表情意味不明,笑了下:
“用完就扔?”
说完,男人敏锐的抬头和二层的人视线相碰:“来找陈砚南的?”
心里的掌控欲在作崇,裴颂安从小就有个毛病,就是强调对事情的拥有性,独一占有的排他性。
这是一种心理洁癖。
对于一旦认定的人和物,存在强烈的向外争取意愿,除非不可抗力否则绝不主动放弃。
恰好黎殊的种种行为刚好踩在那条占为己有的红线边缘,往前一步就会掉进猎人的陷阱。
裴颂安感受到背后的凉风,把手里的外套给黎殊穿上,嘴也不闲着:
“怎么?你的小雷达也感受到他有血光之灾了?”
“不说话?”
“恩?”
黎殊:“?”
???
哈哈,不是不想说,是真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