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祯真心实意的邀请,但黎殊还是果断拒绝了,抱着他的小黄狗洗脸盆往浴室走。
“你玩吧,我不爱玩那个。”
热水哗啦啦从花洒里往外淌,黎殊挤了两泵茉莉花香的洗发水在脑袋上挠挠挠,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现在属于鸠占鹊巢,早晚是要拍拍屁股走人的,不过占用原主角色的这段日子免不了家里的接济,就这么花人家家长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黎殊有点过意不去。
“系统,大二可以转专业吧?原主的大哥希望原主报什么专业来着?”
【你要转专业?】
“是啊是啊咕噜咕噜哇”黎殊漱了漱口把嘴里的牙膏泡沫吐了。
【体育专业。黎家不用黎殊操心,黎殊大哥在黎殊成年就成立了信托基金,除了大哥每年往里打的钱之外还有公司分红。】
黎殊擦干净身子,嫉妒的面目全非:“咱就是说日子过的这么幸福,他再不吃点爱情的苦,我真的要内耗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转专业我支持。】
“去去去,用得着你支持,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系统没理他,继续说:【按照剧情提示,裴颂安在大学学习经济学,毕业后出国系统学习国际关系相关知识,你选择的体院教程楼刚好在经济学教程楼旁边,方便做任务。】
【不过你这个学校转专业除了学科成绩要求在前20之外,还要过四级。】
【你行吗?】
黎殊:“?”
瞧不起谁呢?
区区四级,手拿把掐。
系统看他没由来自信的模样,突然提问:【the nguage barrier akes unication difficult。】
“啊?”
“叽里咕噜说啥呢?”
系统僵硬的哈哈两声:【没说啥,抽空学点英语吧殊子。】
这回真给黎殊干沉默了。
他穿着花裤衩出来的时候也没想明白那句鸟语是什么意思。
程祯正进行着激烈的5v5,听见浴室门打开也没空抬头,眼睛离不开屏幕就用骼膊肘示意:
“你点外卖了?给你放桌子上了啊,里面好象还有个汤,不知道洒没洒,你瞅瞅。”
黎殊左瞅瞅,右瞅瞅,外卖单子的备注上也空空如也。
很好,首先排除是自己点的。
把包装盒打开,香味扑面而来,荷叶鸡,时蔬炒口蘑,粒粒分明的白米饭,还配了一碗酸甜的醒酒汤。
不错,甚得朕心。
不管了。
开炫!耶斯!
今晚那场晚宴黎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刚穿进来就跟个没家的落水狗似的,到现在为止总算捋清情况,肚子也饿的差不多了。
鸡肉软烂,口蘑清爽,配一口大米饭嚼嚼嚼,噎着的时候再喝口汤。
这神仙日子给什么都不换。
刚吃完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黎殊的电话恰好响起,看着上面显示砚南哥,不知怎么黎殊看着桌子上凌乱的外卖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黎殊叹了口气,披上外套,推开阳台门走到外面,冷风给他吹了一个哆嗦。
电话是不可能不接的,尤其是意识到外卖是陈砚南点的以后。
其实黎殊跟陈砚南的关系还没有到僵这一说,根据对原主记忆的检索,黎殊从来没有口头表示过喜欢,陈砚南作为兄长和竹马更是优秀,甚至比黎殊的亲大哥还要上心。
说白了就是陈砚南对于黎殊的那点心思心知肚明,只不过一直没有点破。
也许就是这份纵容,超出限制的关心,给黎殊一种可以越界的错觉。
电话接通。
“小殊,到寝室了吗?”
陈砚南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带了点略微失真的感觉,那边很安静,听不出在干什么。
黎殊也不知道自己的性格语气跟原主象不像,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到了。”
陈砚南嗯了一声:“吃完饭了?”
黎殊点头如捣蒜,也忘记了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吃完了,谢谢砚南哥。”
陈砚南品出了道谢背后的生疏,眼皮稍垂了几分,没多说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
“衣服怎么弄湿的?”
黎殊抠了抠裤缝:“不小心。”
陈砚南叹了口气,把这三个字理解成黎殊不想说,便又问道:“小殊,你跟裴颂安今晚怎么碰到了一起?”
问完,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几秒才传来黎殊心虚的磕巴声:
“啊这个啊就是碰巧”
就在黎殊想着怎么蒙混过关的时候,陈砚南那边的话筒突然传来一个男生清爽的音色:
“砚南哥哥,热水的温度不显示了,水好烫,可以帮帮我吗?”
声音不大,但不知怎么落到黎殊耳朵里十分清淅。
“砚南哥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话说完不等陈砚南开口,黎殊紧忙挂断了电话。
冷风刮在脸上很凉也很疼,那种不受控制的酸涩又来了,象是一块海绵堵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折磨人。
黎殊本人对陈砚南没有感情,可原主的情绪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因为一句“我不喜欢了”,而彻底消散掉的。
小凉风嗖嗖嗖往羽绒服领口里钻,冻得黎殊一个激灵,割裂的情绪瞬间抽离。
黎殊拿起热巧克力奶,仰脖,吨吨吨牛饮一番,豪迈的用手背擦嘴。
“好险好险,再晚一秒就要进入苦情人设了。”
他拍拍自己胸脯,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放心吧,爹地来了,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
另一边,裴颂安洗完澡后点开了郑林川发来的邮件,里面除了关于黎殊的调查之外,还有一段今晚晚宴的视频。
监控器刚好拍到了黎殊和陈砚南旁边的漂亮男生,那男生叫薛宸,跟黎殊同岁,因为父母工作调动转学来港城,下学期开学也在a大读书。
画面里黎殊跟薛宸有些不愉快,口头争吵了两句,黎殊转头准备离开,结果薛宸看四下无人直接把人扯进了泳池里。
黎殊在泳池里好象还挺生气的,但也不知道薛宸说了什么,发火小狗顿时蔫巴,自己爬上来甩了甩脑袋上的水,离开了监控范围。
裴颂安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他对黎殊和薛宸的对话不感兴趣,但让他奇怪的是,至少在这一刻之前黎殊的注意力都应该在陈砚南身上。
这种行为与黎殊在车上说的话相悖。
什么梦到了自己有危险,玄之又玄。
也许关键的问题就出在落水的这一刻,具体是什么只有黎殊本人能说出清楚,但黎殊显然不想说,或者没办法说。
其他没什么可研究的。
裴颂安准备关上计算机,但在笔记本即将合上时,男人手指微顿,看着重新亮起来的画面,他把视频发给了陈砚南。
小狗带着一身水和委屈,窝窝囊囊的在车里哇哇哭,想到这里,裴颂安的下腭稍有绷紧。
举手之劳。
这不算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