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礼堂,被一种异样的寂静笼罩。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凝固在墙壁上方那排巨大的沙漏上。
原本堆满红宝石的格兰芬多沙漏,昨天还是遥遥领先,但此刻竟比斯莱特林的绿宝石沙漏矮了一截,晶莹的红色沙粒落下,象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伍德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跪倒在长凳旁,双手死死獴看桌布,指节泛白。
伍德盯看那100分的差距,喉结剧烈滚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与之相反,斯莱特林的长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笑。
弗林特拍着桌子直起身,眼晴里闪着得意的光:“瞧瞧这是什么?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进泥里,你们是炸了格兰芬多的塔楼吗?”
弗林特的笑声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刺得人耳膜发疼。斯莱特林虽然也少了50分,却凭着这100分的差距,重新夺回了榜首的位置。
听到弗林特的叫嚣,德拉科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昨夜的狼狐还没完全褪去,被金妮的咒语擦过脸颊时留下的灼痛,被韦斯莱双胞胎按在地上的屈辱,还有诺贝塔那道敌我不分的龙焰::但此刻,这些都成了眩耀的资本。
“我知道为什么。”德拉科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足以穿透整个礼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德拉科挺了挺胸膛,决定润色一下昨晚的事情:“韦斯莱家的小崽子们夜闯禁林,招惹了里面的神奇动物,每人被扣了50分。真是给格兰芬多争光啊。”
话音刚落,伍德“刷”地转向格兰芬多长桌。
弗雷德、乔治和金妮缩在角落,红头发象一团团燃烧的火苗,此刻却头查脑。
伍德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一把揪住弗雷德的衣领:“是真的?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他自己不也被扣了50分吗?”弗雷德梗着脖子回,却被乔治一把拉住。金妮的肩膀抖得象风中的落叶,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如果不是她非要跟马尔福决斗,如果不是她技不如人:
餐桌另一头,哈利正咬着一根英国香肠,听着那边的争吵,眉头越皱越紧。
赫敏戳了戳哈利的骼膊,小声说:“昨夜我起夜时,好象看见禁林方向有火光
你说那个“神奇动物”,会不会是诺贝塔?”
哈利咽下嘴里的香肠,拿起一杯橙汁抿了一口:“除了那只挪威脊背龙,还有什么能让马尔福半夜往禁林跑?”
哈利警了眼德拉科那张得意的脸,“估计是金妮和他的那场决斗,弗雷德和乔治不放心,偷偷跟去了。”
“决斗?”赫敏瞪圆了眼睛,突然想起前阵子金妮红着脸向她请教防御咒的样子,恍然大悟,“难怪她总问我怎么破解“统统石化”
这时,伍德还在对着弗雷德低吼,声音里满是绝望。哈利放下杯子,扬声喊道:“伍德!别浪费力气了!最后一场对拉文克劳,只要我们能赢100分以上,学院杯还是我们的!”
“你以为那么容易?”伍德猛地回头,眼里布满血丝,“斯莱特林还要跟赫奇帕奇比!如果他们赢了更多分——”
“那你就对着弗雷德喊到比赛开始好了,”哈利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愤怒又不能让沙漏里的沙子倒流。”
伍德愣住了,着弗雷德衣领的手缓缓松开。杰玛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去黑湖边走走。”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赫敏转向哈利,眼里闪着坚定的光:“我相信你们能做到。”
哈利却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我只是追球手,能不能拿100分,得看追球手能不能抓紧时间得分,伍德能不能把球门守得象铜墙铁壁。”
赫敏张了张嘴,最后出来一句:“最后一轮比赛是安排在一一“因为密室事件,所以比赛安排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哈利面色平静的补充道。
日子在紧张的期末考试中溜走。
魔法史试卷上,哈利毫不尤豫地在所有填空题后都写上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反正他对那些古代魔法议会的名字毫无兴趣。
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霍格沃茨的天空格外晴朗,魁地奇球场的草坪泛着鲜绿的光,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决战,终于要开始了。
魁地奇球场的看台上挤满了人,各种颜色的围币在空中交织,格兰芬多的红色居然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赫奇帕奇的人不想看到斯莱特林夺冠,于是将黄色的围巾变成了红色,就连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都偷偷坐到了格兰芬多的局域里。
而斯莱特林的人虽然在心里支持拉文克劳,但表面上还是戴着绿色的围巾。
赫敏也戴着红色的围巾坐在高处,身旁的海格破天荒地穿着红色的袍子,还举着一个巨大的狮子旗帜。
因为洛哈特的书,海格被魔法部恢复了学历,所以他又可以光明正大的的穿上印着格兰芬多标志的衣服了。
伍德站在球场中央,握着扫帚的指节泛白。他在赛前更衣室里把战术板拍得啪响:“记住,我们要的不只是胜利,是100分以上的优势!乔治、弗雷德,你们俩一定要控住游走球,给追球手争取时间;安吉利娜,控制好进攻节奏,别给拉文克劳反击的机会!”
哈利坐在扫帚上,调整着护目镜。阳光刺眼,他眯起眼晴看向拉文克劳的阵营。秋·
张正骑着她的银箭2000,神情专注地扫视着天空查找金色飞贼的痕迹。
很明显,拉文克劳的战术就是不要输的太多。
哈利看了一眼看台,赫敏正朝他挥手。
哈利竖起大拇指回应。
“各就各位!”霍琦夫人的哨声尖锐地划破空气。
光轮2001升空的速度很快,哈利感觉胃里一阵翻腾,随即被肾上腺素的热潮复盖。
拉文克劳的追球手率先发起攻势,一个红色的鬼飞球在他们之间灵活传递,像道燃烧的闪电直逼格兰芬多的球门。
“守住它,伍德!”看台上爆发出呐喊。
伍德像只敏捷的雄鹰俯冲而下,长臂一伸,稳稳将鬼飞球按在掌心。
格兰芬多的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海格甚至站了起来,举着“格兰芬多必胜”的旗子用力摇晃,嗓子都喊哑了。
比赛进行得异常激烈。乔治和弗雷德象两团红色旋风,他们的游走球精准地砸向拉文克劳的追球手,逼得对方连连后退;安吉利娜抓住机会,带着鬼飞球突破防线,一记漂亮的弧线球穿过圆环一一10分!
但拉文克劳很快反击。
当比赛进行到半小时时,格兰芬多只领先30分,伍德在球门前急得大喊:“再加点力!我们需要更多分!”
哈利的目光始终在天空中搜索。他已经看到了金色飞贼,就藏在云层与看台的阴影里哈利舔了舔嘴唇。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抓它一一30分的优势远远不够。
于是哈利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向相反的方向冲去。
虽然这有点不公平,但哈利还是决定继续这个话题。
哈利顺着她方向看去一一金色飞贼正停在云层上,翅膀反射着刺眼的光。
来不及多想,哈利立刻紧随其后。
两柄扫帚在高空展开追逐,气流拍打着他们的脸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哈利!快阻止她!”伍德的吼声从下方传来。
哈利警见鬼飞球再次落入拉文克劳手中。
电光火石间,哈利借助光轮2001的优势,加速到秋·张的身边,猛地撞了上去。
鬼飞球脱手的瞬间,安吉利娜飞身接住,趁机得分。
而此时,场上比分是110:30,刚好领先80分。
“还不够!”哈利朝伍德大吼一声,再次选择拦截拉文克劳的进攻。
安吉利娜抓住机会,又得20分。
比分来到130:30。
哈利的心脏狂跳起来。够了,现在够了!
哈利猛地调转方向,像道红色的闪电冲向球门柱。
金色飞贼被抓住的瞬间,全场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格兰芬多的球员们纷纷扑过来将哈利团团抱住,伍德甚至激动得哭了出来,眼泪混着汗水淌在脸上。
“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
看台上,赫敏猛地抱住了一旁坐着的金妮,金妮的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远处的斯莱特林看台区一片死寂,弗林特铁青着脸,猛地转身离开了球场。
哈利落到地上的时候,还听见马尔福向霍琦夫人投诉:“波特最后恶意撞人了,应该判无效”
但哈利没有去听马尔福接下来说的话,因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已经冲了过来。
“哈利,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的!”赫敏尖叫着抱住了他。了冲过来的杰玛·法利,斯内普坐在站台上铁青着脸。
学期结束的分界线一离开霍格沃茨的前一天清晨,哈利拎看被施了漂浮咒的布袋跟在邓布利多身后,布袋里是特意给蛇怪准备的血淋淋的鹿肉,分量足够喂饱一个饥肠辗的狮群。
两人穿过寂静的走廊进入废弃的女生盥洗室,邓布利多赶走了好奇的桃金娘。
接着哈利深吸一口气,喉间滚出蛇的嘶鸣声,水龙头应声滑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信道。
进入信道后,阴影里似乎有个庞然大物。
邓布利多点亮魔杖,幽蓝的光照亮了角落那堆蛇怪蜕下的皮,鳞甲在微光中流转着暗哑的色彩。
“看来它已经很久没见过象样的食物了。”邓布利多俯身端详看蛇,指尖轻轻拂过一片卷曲的鳞甲,“汤姆只在需要它行凶时才唤醒它,平时就把它丢在这儿自生自灭。”
邓布利多直起身,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所以得先喂饱它,确保它不会突然想出去‘散步”。”
哈利如法炮制点亮魔杖,跟在邓布利多的身后往里走,靴底踩过积水的轻响在黑暗中格外清淅。
“教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它?”哈利忍不住问,魔杖尖端的微光照亮了邓布利多的脸庞,“它毕竟伤了那么多人。”
邓布利多的脚步顿了顿,哈利注意到他的神情格外柔和。
“在你选择将密室的存在公之于霍格沃茨后,作为城堡承认的校长,我得知了一些事情。”邓布利多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沉静,“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蛇怪,本意只是驱赶麻瓜出身的学生,而非取他们性命。”
“所以安吉利娜她们才只是被石化了!”哈利恍然大悟,却又很快皱起眉,“可我记得您说过,五十年前的桃金娘是被蛇怪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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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蛇怪刚从沉睡中醒来,没法判断周围的环境;又或许是汤姆在背后补了致命一击。”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蓝眼晴里闪铄着幽光。
“当年的细节早已被时间泡得发涨,我们没法撬开过去的嘴。就象我们永远猜不透萨拉查为什么要在城堡里藏这样一头巨兽。有些谜题,本就该随历史一起沉淀。”
哈利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原本想说,等会儿见到蛇怪,大可以用蛇佬腔问问桃金娘的事。
可看着邓布利多望着黑暗深处的眼神,哈利忽然觉得没必要了。再说,他其实挺喜欢这头巨兽的模样,鳞片的光泽、身躯的线条,也就比他的那只叫汉弗莱的如尼纹蛇稍逊半分而已。
“走吧。”邓布利多提着灯继续前行,“它该饿坏了。”
走到隧道尽头,一扇大门拦住了路。
哈利主动走上前,用暗哑的丝丝声说:“打开。”
门开了,里面是一个长长的房间,墙壁上还有一个老态龙钟的斯莱特林的石头。
哈利刚将鹿肉丢在地上,斯莱特林的嘴巴就张开了,蛇怪庞大的身躯爬了出来。
邓布利多早有准备的给眼睛施了魔咒,此刻正在端详着这只千年蛇怪的样貌。
蛇怪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肉香,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鸣咽,竟显得有些急切。
“吃吧。”哈利用蛇佬腔轻声说。
蛇怪立刻猛扑上去,獠牙撕开皮肉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涎水顺着鳞片滴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水洼。
不过片刻,鹿肉就被全部吞下,它抬起头,用舌头舔了舔哈利的脸,像只讨食的巨犬。
“看来它认你这个新主人了。”邓布利多轻笑一声,转身走向墙壁上斯莱特林张着的嘴巴,“来看看萨拉查真正的藏宝库。”
嘴巴后是间更宽的密室,四壁立着高大的书架,雕花的橡木框架上积着厚厚的灰,大部分格子都空荡着,只在角落留着几本被虫蛀的残页。
邓布利多指尖抚过书架上残留的烫金书名痕迹,忽然叹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了。汤姆当年总能拿出远超同龄人的黑魔法造诣,原来全靠这些: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的黑魔法手稿,还有中世纪最禁忌的诅咒大全。”
哈利望着空荡荡的书架,仿佛能想像出少年里德尔在这里彻夜翻书的模样,那些被带走的书卷,恐怕早已成了伏地魔作恶的利器。
离开时,蛇怪亦步亦趋地跟在哈利身后,庞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信道。
哈利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邓布利多,眼神里带着恳求:“教授,让我带它走吧。我能用蛇佬腔命令它不伤人,您给我的手提箱能装下它。”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蓝眼睛里映着蛇怪庞大的躯体,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哈利,蛇怪的毒液能瞬间致命,目光能杀死直视的人,哪怕你能保证它听话,可总会有纰漏。”
邓布利多顿了顿,抬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有些生命注定要活在黑暗里,不是因为它们本身邪恶,而是光明容不下它们的危险。让它留在这里,至少能保它平安,也保其他人平安。”
哈利低头看着蛇怪布满褶皱的脖颈,它正用舌头舔着地上的水渍。
最终,哈利还是点了点头,用蛇佬腔轻声说:“好好待着,我下次再来给你送吃的。”
蛇怪似乎听懂了,喉咙里嘶鸣,缓缓退回斯莱特林的密室。
门合上的瞬间,哈利仿佛还能听见鳞片摩擦地板的声音,象一句无声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