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德拉科更懂火龙了,那是连成年巫师都要退避三舍的5x级神奇生物,一口龙焰就能把他烧得连灰都不剩。
因此德拉科和金妮分开后,没有回公共休息室,而是转身又去了猫头鹰棚。
他绕开走廊里巡逻的费尔奇,宵禁的时间马上要到了,他必须赶在被发现前寄出这封信。
猫头鹰棚里,德拉科从口袋里掏出羊皮纸,飞快地写下“第一个项目是火龙”,连落款都没来得及好好写,就匆匆绑在自家猫头鹰的脚爪上,看着它消失在夜色里。
直到猫头鹰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德拉科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德拉科刚走进礼堂,就看到自家的猫头鹰停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取下信封,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一是纳西莎写的信。
信上这样写着:我的小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卢修斯看到信后,立刻带上加隆去找福吉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答复。别担心,我们绝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看完信,德拉科紧绷了一整晚的心情终于松了些。
他把信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内侧口袋,抬头时,恰好和格兰芬多长桌旁的金妮对上视线。
德拉科尤豫了一会,用口型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过头去吃起了牛排。
他心里想着事情,连匆匆赶来的潘西的问好都心不在焉。
卢修斯的动作向来迅速,更何况这次有纳西莎在背后急着催促。
中午,德拉科就收到了回信。
信的内容:我的小龙,卢修斯已经去找过福吉了。可那家伙收下加隆后,只说第一个项目是邓布利多亲自点头定的,他不好更改
信纸写到这里顿了顿,后面的字迹带着明显的急切:别管什么马尔福家的面子了,在你的性命面前,那些都一文不值。你下午直接去找西弗勒斯,就说要退赛。你不用担心你的父亲,我已经说服了他。
德拉科捏着信纸,母亲毫无底线的爱让他的心里暖暖的。
正当他想把信收起来时,一张更薄的纸条从信封里掉了出来,是卢修斯的字迹。
信的内容:我拗不过你母亲,但我希望你慎重考虑。马尔福从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
德拉科沉默了。他太懂父亲的意思。
不是真的要他硬撑,而是让他先去试试,找任何能想到的办法,实在走投无路了,再提退赛。
下午没有课,心烦意乱的德拉科从宿舍翻出白兰地,转身往禁林的方向走。
整个霍格沃茨,只有在禁林深处,面对那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挪威脊背龙诺贝塔时,他才能卸下所有“马尔福式”的伪装,敞开心扉说说话。
“你都不知道,我妈居然让我退赛”德拉科坐在诺贝塔温热的鳞片旁,絮絮叨叨地说着比赛的压力、父亲的期待,还有自己对火龙的慌恐。
可诺贝塔只是懒洋洋地甩着尾巴,埋头舔着他倒在桶里的白兰地,对他的烦恼毫无兴趣。
看着诺贝塔吃饱喝足后,懒洋洋的躺下晒太阳,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德拉科心里竟生出几分羡慕。
要是他也能象诺贝塔一样,不用管什么家族荣誉、比赛输赢就好了。
就在这时,头顶的大树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喂,你找到对付火龙的办法了吗?”
德拉科心里猛地一惊,手瞬间摸向口袋里的魔杖。
他刚才那些示弱的话,要是被其他人听到,或者被传了出去,那他的脸就彻底丢尽了!
可德拉科刚举起魔杖,就看清了树枝上那人的脸。
红色的头发,熟悉的格兰芬多巫师袍,不是金妮·韦斯莱还能是谁?
金妮抓着树枝,轻轻一跃,像只灵活的猫,稳稳落在地上。
金妮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眼前目定口呆的德拉科,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喂,你有听到我之前的话吗?”
“你就这么跳下来了?”德拉科却答非所问,眼神瞟了瞟刚才金妮待的树枝,“那棵树起码有一层楼高,你不怕摔断腿?”
“这算什么?”金妮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我小时候在陋居,还跳过比这高两倍的谷仓顶呢。”
说完,她又把话题拉了回来,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找到办法了没?”
德拉科嘴硬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挺直脊背,下巴微抬:“当然找到了!你以为我是谁?马尔福,对付一条火龙而已,还需要费什么劲?”
“哦,那太可惜了。”金妮闻言,故作遗撼地耸了耸肩,伸手摸了摸诺贝塔的鳞片,“我还在想,如果你没找到办法,或许可以听听我的主意呢。”
她说着,已经举起魔杖,帮诺贝塔挠着下巴处它自己够不到的痒,动作熟练得象是经常来。
德拉科张了张嘴,想问她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马尔福不能向韦斯莱低头”的骄傲咽了回去。
他别过脸,假装看禁林里的风景,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空气里只剩下诺贝塔舒服的低吼声,时间在沉默中慢慢溜走。
过了好一会儿,金妮才收起魔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看着还在别扭的德拉科,无奈地叹了口气:“喂,我再问最后一次,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方法?”
“我不叫喂。”德拉科立刻反驳,语气带着点刻意的不满,“我有名字,德拉科·马尔福。”
,“那你说吧。”德拉科终于松了口,却还是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事先说好,我只是听听而已,不一定会采用。”都到这时候了,他那点可怜的骄傲,还是不肯彻底放下。
金妮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却没戳破,只是指了指旁边睡得正香的诺贝塔,轻声说道:“为什么不能是诺贝塔呢?三强争霸赛只说第一个项目是火龙,又没规定必须是组委会准备的那几条。”
说完,她没再等德拉科的反应,挥了挥手,转身就往禁林外走,很快就没了踪影。
德拉科站在原地,看着诺贝塔庞大的身躯,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金妮的话。
对啊,没人规定不能用自己熟悉的火龙!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德拉科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哼,算她有点脑子,可惜了,是个韦斯莱
“”
德拉科给家里写了封信,只提“自己在禁林有一头熟悉的挪威脊背龙,可用于比赛”,绝口不提龙的真正主人是海格。
他太清楚父亲对“混血巨人”的嫌弃,要是知道龙是海格养的,那他就别想再见到这条龙了。
信寄出去的第二天清晨,回信就到了。
德拉科拆开一看,卢修斯的字迹里满是藏不住的震惊:你什么时候在禁林里养了龙?纳西莎得知消息时差点晕了过去
但后面的内容让德拉科瞬间松了口气,“福吉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他同意你用自己的龙参赛。接下来的事不用你管,安心准备就行。”
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了地,德拉科盯着信看了几秒,突然想起该跟金妮道谢。
要不是她的提醒,自己现在说不定还在为退赛的事情烦恼。
于是德拉科绕到格兰芬多塔楼附近。但他刚靠近走廊拐角,就被几个格兰芬多学生拦住了。
他们一看见马尔福,就故意挺起胸膛,亮出胸口别着的徽章,上面明晃晃写着:“支持霍格沃茨真正的勇士—哈利·波特!”
德拉科皱着眉想绕开,徽章上的字却突然变了,变成了刺目的“马尔福臭大粪”,还伴随着几声刻意的嗤笑。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道谢的念头被这阵嘲讽冲得一干二净,转身就走。
之后几天,德拉科总想着找机会单独见金妮,可要么是格兰芬多的人抱团盯着他,要么是自己被斯莱特林的同伴围着讨论比赛,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一直到比赛开始前,德拉科都没有找到机会和金妮道谢。这让他失望中带着点庆幸—一他心想或许这样也好,韦斯莱和马尔福之间还是不要有太多牵扯了。
比赛当天,德拉科在帐篷里等待抽签,眼角馀光突然瞥见巴格曼朝他使了个隐晦的眼色。
他心领神会,走上前从抽签盒里抽出了挪威脊背龙。
本以为很快就能轮到自己上场,没承想前面的克鲁姆突然被火龙重伤,比赛不得不临时暂停。
等轮到德拉科时,已经是下午,他深吸一口气,握着魔杖走进赛场。
刺眼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可他还是一眼就从看台上找到了那抹熟悉的红。
金妮坐在格兰芬多的座位区,和他对上了视线。
接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用口型比了个“加油”。
那微笑太过于刺眼,让德拉科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比赛的情况和计划中的一样。
诺贝塔一看见是他,原本紧绷的姿态瞬间放松下来,只是象征性地朝他喷了几口火星子,连尾巴都懒得甩。
德拉科立刻举起魔杖,念出“飞来咒”——提前准备好的白兰地酒桶稳稳落在诺贝塔面前。
诺贝塔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一口咬住酒桶,旁若无人地喝了起来,故意将爪子下的金蛋漏了出来。
德拉科趁机快步走过去,轻松拿起金蛋,转身就往安全区走。
直到他走出赛场,解说席上的巴格曼才反应过来,对着话筒大声惊叹:“我的天!这真是太令人惊奇了!马尔福居然只用一桶白兰地,就让挪威脊背龙心甘情愿地放弃了金蛋!马尔福,这位斯莱特林勇士,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了挑战!”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德拉科抱着金蛋,下意识又朝格兰芬多的方向看了一眼。
金妮嘴角好象微微上扬了一下,在刺眼的阳光下,那抹笑容竟比金蛋的光泽还要显眼。
比赛结束后,德拉科抱着金蛋刚走出安全区,就看见金妮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她没和格兰芬多的人一起去庆祝,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着,象是在专门等他。
周围没有其他学生。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紧张,朝她走过去,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很清淅:“第一个项目的事情谢谢你。”
金妮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顺势问道:“谢我就不用了,那第二个项目,你有头绪了吗?”
可这话刚落,德拉科脸上的轻松就淡了下去,慢慢沉默下来。
他攥着金蛋的手紧了紧,眼神飘向远处的城堡,象是在斟酌措辞,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苦涩:“家里来了信,说第二个项目开始前,会有一场舞会所有勇士都要跳开场舞。”
金妮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我”德拉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尖,“我有考虑过邀请你,但是你是韦斯莱。”
这句话像把刀,狠狠地贯穿了金妮的心,让她刚升起来的期待瞬间凉了下去。
她看着德拉科躲闪的眼神,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抱歉,”德拉科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轻了,“我想,或许就这样吧
真的很抱歉。”
金妮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抬手。
“啪”的一声,德拉科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瞬间泛起红印。
他愣住了,眼睛里满是错愕—他没想到金妮会动手。
可金妮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打完后,她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德拉科站在原地,捂着被打疼的脸颊,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他想说点什么,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