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衍珘和池杳如来到陆怀鹤墓地。
池杳如把‘有情’插入他的墓前，右边摆着神器铃铛。
她拜了拜，指尖划过‘有情’，鲜血滴在剑与铃铛之间的土壤里。
她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把‘有情’和铃铛收起来。
上一次冉栎头七，池杳如也做过类似的动作，她说是家乡那边的祭奠方式，这一次姜衍珘便没有再问。
“好了吗？”
“好了，走吧。”
他们离开后，有两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真是可惜了，铃铛就在眼前，就只能看着。”
“别废话了，去虎族要紧。”
说完，两人消失在原地。
翌日，姜衍珘拿出飞舟。
不同于上一次出任务的飞舟，这一只更小，刚好容纳他们四人。
他们坐上飞舟，一路朝妖界去。
姜衍珘说的那个地方在虎族与玄龟族之间，叫蝶花谷，但不属于两族的族地。
虎族骁勇善战，这些年一直在扩张自己的族地。
妖族内斗他们修仙者是不管的，除非有人求到仙门面前。
玄龟族喜欢风景秀丽的地方，一直想将蝶花谷纳为族地。但是虎族也看上这地方，便同玄龟族争抢。
两族斗了许多年，这地方的归属一直悬而未决。
后来虎族有了更远大的志向，不在意这区区的山谷，但是又不想让玄龟族得逞，便和玄龟族约定，蝶花谷不属于任何一族。
池杳如和姜衍珘在船舱里，听姜衍珘说妖界之事，她觉得虎族有些霸道。
“族地是怎么划分的？”
“一开始是抢到哪块地方，哪块地方就是族地，不需要别人同意。后来地都被占领得差不多了，就靠拳头，谁打赢了就归谁。”
“妖族有统领者吗？他们这样斗殴没人管吗？”
“他们都是各自为政，各管各家。遇到大事就一起商量，至于愿不愿意配合，就全凭心情了。”
“……”很质朴的管理方式。
说话间，姜衍珘的玉珏亮了亮，他眸光一闪，起身对池杳如说道：“我出去一下。”
“好。”
池杳如余光瞥见他的玉珏，知道是万剑宗掌门催他回去。
姜衍珘拉上舱门，走到外面才把玉珏的消息放出来。
“衍珘，你还不回来，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听着何崇山充满愤怒的话，他冷静解释，“师父，我外出历练是你亲口同意的。”
“你出去历练了几个月了，该回来一趟了吧。”
“我最近有些头绪了，找了个地方准备闭关。师父叫我回宗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外出历练的弟子，三五年不回宗门都是常态，他才走几个月而已。
何崇山语气稍缓，“为师就是想看看你修炼得如何了，担心你。”
“师父别担心，衍珘很好。”
良久，何崇山才回复，“罢了，随你吧。”
何崇山切断了玉珏，姜衍珘看着玉珏眼神晦暗不明。
他能猜到，师父叫他回去的意图。
一想到自己敬重的师父也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他就疲惫。
可当初拿到‘有情’时，师父也毫无觊觎之心，还让他好好和神器磨合，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难道，师父也有心魔，需要铃铛驱魔？
不过铃铛他已经给池杳如了，不知为何，他能感受到铃铛对他的排斥。
所以，他不会把铃铛带在身上，就算回去，他们也无法从他身上得到。
他回到船舱，池杳如正戳着‘有情’，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见他回来，她让‘有情’回到体内。
“你师父又催你回去？”
“嗯。”
“你要不回去一趟？我自己一个人……诶……”话还没说完，姜衍珘扭头就走。
池杳如看着姜衍珘离开的背影傻眼了，什么情况，生气了？
她连忙追出去，只见姜衍珘站在船头闷闷不乐，活像一个受气的媳妇儿。
她走过去，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姜衍珘。”
姜衍珘瞥了她一眼，“追出来做什么？”
池杳如歪头看他，“你生气了？”
“嗯。”
她双手环胸，板着脸试图调教调教，“一生气就走，这是不好的习惯。”
姜衍珘侧过身面对着她，“口是心非，故作大度也是不好的习惯。”
池杳如一噎，“我那不是怕你担心宗门的事嘛。”
毕竟待了五百多年，虽然那老登不咋地，但两人到底有师徒情谊在，更别说何崇山一手把姜衍珘养大，形同父子。
和系统决裂之后，她有些依赖姜衍珘。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不让他们师徒相见。
她就是客气一下，谁曾想姜衍珘看破她的心思，还同她生气。
姜衍珘语气低沉，“回去他们也是问铃铛的事。”
闻言，火气直冲头顶。池杳如撸起袖子叉着腰，“搞半天是为了神器啊，怎么和那些人一样。”
他们在天阳城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想抢走神器，其中还有扶阳宗的人。
扶阳宗掌门大言不惭，说神器是秦淮和秦乐枝炼的，当初给陆怀鹤他们无话可说。如今陆怀鹤死了，神器该属于他们扶阳宗。
呸！
池杳如当时连难过都顾不上，双手一叉把扶阳宗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秦淮可是扶阳宗的长老，为扶阳宗尽心尽力。当初秦淮杀女扶阳宗连内情都不问，就要对秦淮进行审判，这时候知道秦淮是他们扶阳宗的人了。
对自己的宗门的人都这么冷漠，还有脸来要神器。
神器是给陆怀鹤炼的，他有处置的权利。他说交给他们，那就是不放心别人，他们绝不会把铃铛交出去。
扶阳宗的人打不过又骂不过，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走后，又来了一群人。不是来要铃铛的，而是劝他们把铃铛收好不要给别人。
他们就是池杳如在追查秦乐枝下落时问过的好友和师兄弟，据他们说，在秦淮和陆怀鹤关押起来后，掌门就去要过神器。
秦淮不说话，而陆怀鹤因为姜衍珘留下的结界使他们无法近身，这才没有得逞。
审判那日，若不是他们出现，掌门是打算对秦淮行刑的。黎长老据理力争，他们又来得及时，这才有机会揭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