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们俩可以一起……陪你
1998年，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
同时也是第4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开幕。
为期十二天的电影节，柏林严寒的冬夜因此变得星光璀灿。
华夏电影此次入围的有陈聪的《天浴》。
关景鹏的《愈快乐愈堕落》以及湾省导林郑生的《放浪》。
林郑生就是去年东京电影节刘奶茶主演的同电影《美丽在唱歌》的导演—
当然，还有一部电影也入围了电影节，非但入围还拿了奖！
贾科长携带他的乡土情结之作《小武》鏖战柏林。
最终拿下了今年新设，一般人都没听过的以德国导演沃尔福冈·施多德的奖。
最先收到消息的媒体们当下就大书特书，结果发稿前得到消息—
《小武》没过审！
还好及时截稿，否则报社不保！
其中，关景鹏的《愈快乐愈堕落》也拿了奖，一个是泰迪熊金奖。
这个是奖励同性电影而设置的奖项。
没错，这是一部讲述同性恋故事的电影，其中各种文艺台词，将车轱辘在观众脸上反复碾压。
也正是这部电影，导演阿关证实了自己“同志”的身份。
同时，电影还在本届柏林电影节获得了弗雷尔卓德—不对，是阿弗雷·鲍尔奖。
依旧是为了纪念某人的奖项名字，鲍尔是柏林国际电影节首任总监。
最先收到获奖消息的内地媒体立刻大书特书，结果发稿前得到消息—
《愈快乐愈堕落》题材敏感！
还好及时截稿，否则报社不保！
等等，这个动作为什么做的这么熟悉，熟练的令人心疼。
梅开二度了属于是！
国际电影盛事的流量必须得蹭到啊！
于是，各大报刊就将矛头直指柏林电影节：
“丫的有黑幕，分猪肉！
有色眼镜看人，对华夏不友好！”
什么，给奖了，还不止一个？
那他妈能报道嘛？就不能多选几部华夏“主旋律”电影入围拿奖！
对了，今年柏林电影节主席团里的成员有港星张国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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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房间》的拍摄地选址在羊城。
制片人李晓冉接到方冬升的电话之后，就带着刘晔和郭小冬来到珠影厂。
珠影厂厂长王华军亲自把关，年前就已经挑选完厂里的好手放到剧组由方冬升差遣。
当然，内核职位还是要跟方冬升商量着来的。
比如摄影指导张淦仁、总制片李晓冉、生活制片郭雷这些。
国内外有了一定名气的导演几乎全都有自己的固定班底。
不止是合作默契，使唤起来得心应手。
也是导演中心制的必然产物，话语权集中、资源绑定的结果。
电影里的三大主角，已经确定了俩。
还有男主角泰铭这个角色，两位候选人此时已经坐在这里等着试戏。
“我就不特意往京城跑一趟，所以这次让李制片顺路把你们带过来。
都不要紧张和拘谨，让我看看你们这个寒假努力的结果。”
房间里，方冬升、李晓冉、张淦仁、郭雷，还有珠影厂的副导演黄英卓坐成一排。
女主角周文琼也坐在一边，待会要分别和两位男主角候选人搭戏。
放寒假的时候，方冬升给郭小冬布置了“作业”。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不让刘晔日后埋怨他，方冬升通过中戏96班的导演常丽要到了刘晔家的电话。
把“作业”同样给刘晔留了一份。
“哥，要不我先试戏吧，让小东再练练？呵呵。”
刘晔举手，大大的眼睛真诚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他属于熟人面前特能嘚啵嘚的那种。
眼前这一排，虽然气势吓人。
但大部分的都是拍摄《车四十四》时的老熟人，他根本就不带杵的。
“行，那就你先来，小东你先在外面等着。”
郭小冬临走前羡慕的看了刘晔一眼。
两人从京城来的时候就已经聊了许多。
他知道刘晔是方冬升拿奖短片《车四十四》的男主角。
毕竟方冬升的那部短片，老师曾经在课上公开放过。
见他在方冬升等人面前轻松自在的状态，农村出身的郭小冬非常羡慕，也有些不安：
方导会不会偏袒刘晔，毕竟是他第一部作品的男主？
刘晔在《车四十四》里的表演很厉害，我能从他手里抢到角色么？
越是这么想，他心里越是没底。
他靠着墙角，习惯性的用沉默来武装自己，仿佛将自己与世界隔绝，看起来非常孤独—
房间里，刘晔正在试戏，他和女主的第一次见面。
周文琼眼神变得哀伤和麻木，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默默的看着他旁若无人的在自己家修东西、打高尔夫球。
甚至是对着自己的照片打“好，咔。”
“刘晔，喊小东进来，你先休息一会。”
“好嘞。”
刘晔出去后，郭小冬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朝几人鞠躬，随后开始表演。
同样一段戏，周文琼却有不同的感受。
跟刘哗对戏时，她总觉得对方有种说不上来的脆弱感。
尤其是对上他的眼睛时，那种忧伤深邃的感觉立刻激起了她的保护欲。
郭小冬不同，他在观察、窥探、执行那些“入侵”行为时，能传递出一种专注的、近乎仪式感的平静。
仿佛理所当然，仿佛融入环境。
“好，咔！小东先出去休息一会，等结果。”
两位演员试镜结束，方冬升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但他并没有直接提出来，反而看着众人，道：
“大家伙说说自己的看法。”
“咳咳，我先说吧。”
副导演黄永卓第一个发言：
“就刚才的表演和角色而言，我个人比较倾向于郭小冬。
他的眼神和肢体状态带有一种漂泊感和被生活磨损的痕迹。
不需要台词，就能让观众相信他是一个生活在社会边缘、习惯性隐藏自己的人。
这对于一个大量依赖非语言交流、需要在空荡空间里‘存在’而非‘表演’的角色非常重要。
他的沉默本身就是氛围的一部分，增强了影片的现实主义基调和疏离感—”
当然，如果考虑到结尾“隐身术”的剧情，那就不属于现实主义了。
方冬升点了点头，黄永卓大概四十岁，正处于影视人的黄金创作年龄，理解力和观察力都非常不错。
“我也比较倾向于小东，从女主角花婷的角度来看。
男主角泰铭就象是她幻想中拯救自己于水火的守护者。
比如陪她逃离残暴的丈夫，陪她一起‘浪迹天涯’。
甚至最后，学习了‘隐身术’越狱的男主，仍旧回来陪她一起生活。
但刚才跟刘晔对戏的时候，偏柔美，让我有种想要去保护他的感觉。
不象小东那样让我觉得安心和安全。”
说完，她看了方冬升一眼，补充道：
“当然，我说的是剧情和角色。”
方冬升点头，最后一句倒也没必补充，我也不是啥宽宏大量的人。
晚上你等着—
“我就一句话。”？他的个子太高了，跟文琼站在一起不好搭配，构图也不好看。”
经过张淦仁这么一提醒，众人也觉得十分别扭。
“行，既然大家一致决定郭小冬，那就定他了。
晓冉，从剧组的帐上把刘晔的来回路费给报销了。
小东就不走了，合同签了之后就直接进组练习。”
“好。”
刘晔和郭小冬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哥，有没有其他角色啊，我也可以出演！
这次试戏，常妈一听说是你的戏，她直接批了我的假，我不想让她失望。
只要给我角色，我什么都能演。”
刘晔一脸哀求着，还真象周文琼说的那样，这货居然有种小受的感觉。
啧啧啧，军烨大旗永不倒。
话说，这会儿关景鹏应该已经着手开始筹备《蓝宇》了吧？
《空房间》里的确有好几个配角，只要刘晔不嫌弃—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成绩常年在班里垫底。
除了《车四十四》就再也没有曝光的小卡啦米。
嗯，至少在今年还是！
深夜，周小姨家。
方冬升正坐在床上抽烟，一双洁白无瑕的藕臂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
身后的娇躯紧贴在他的后背，方冬升拍了拍她的臀部，紧致肥美。
“在想什么呢？”
“现在就等王华军那边联系的港岛角色消息，为了电影过审，老王也是拼了。”
周文琼换了个方位，坐在他的怀里，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口划着圈：
“你能给厂里带效益和名气，老王这么做理所应当。”
“利益置换嘛，我懂，就是不知道港岛那几个人老王能不能搞定。”
三大主角都是内地演员的情况下，为了过审，只能多找几个港岛演员。
方冬升点名了一排港岛演员，这些人要么是还没有发迹，要么刚出道，价格十分便宜。
毕竟制作经费有限，而且又不指望《空房间》票房赚钱。
仅仅是为了过审，性价比就成了首要选择。
这两年又是港岛电影落魄的时候，大量演员许久都没开工了，价格正合适。
你不演？有的是人演！
“放心吧，大家伙都在珠江两岸混，老王在港岛有点关系的—”
正说着，方冬升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么晚，谁啊？”
方冬升起身拿电话接听：
“偶象，方大导，是我啊，还记得我么？”
一个有些耳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的声音响起。
“高园园？”
“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和名字。”
方冬升一头黑线，对于她早年间的癫，方冬升略有耳闻。
但没想到这么癫，现在可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我不要休息的吗？
一旁的周文琼仿佛美女蛇游荡过来，缠在他身上，小声在他耳边问道：
“又在招惹哪家小美女？”
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
方冬升心思早飞了，连忙道：
“还有其他事的事儿么？我要休息了。”
“别、别，你导演的《车四十四》我看了13遍，你的《爱·回家》我看了14遍。
还有你写的那首《这个世界会好吗》的歌，我听了—520遍。
我真的好钦佩你的才华，你是我的偶象！”
那边传来高园园清脆的声音，语气里全是倾慕。
周文琼眨着水汪汪妩媚的大眼睛看着方冬升，抽空小声说道：
“又一个小姑娘落入你的魔爪，你有什么感想么？花心大魔王。”
方冬升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胡闹。
“虽然我年纪小，但我已经成年了。
我不象晓冉姐姐那样厉害，既能给当你女主角还能给你当制片。
但是我都能学，我现在就是一名演员，如果你要拍新电影的话，也可以考虑我。”
挺好，就是茶味有点重。
“让她来，《空房间》里不是还有几个女性角色没有确定嘛。”
周文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
确实还有几个女性角色没定演员。
方冬升想了想，问道：
“有几个小配角，台词也就几句，在羊城拍摄，你愿意来么？”
“是你的新电影么？”
“是。”
“好，发我地址，我明天就去羊城找你。”
挂断电话后，周文琼一脸媚笑的看着他：
“先是我，再是李小冉，我听阿仁说，湾省还有一个小台妹，啧啧啧，方大导，你很花心哦。”
错了，先熟悉的是小台妹，然后李晓冉，你是最后一个—
呸，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方冬升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波涛汹涌，蔚为壮观。
周小姨脸上浮现一抹玫红，眼神闪过一丝快感和兴奋。
“你什么时候把李晓冉搞到手？到时候，我和她一起—”
嘶，听到周小姨的建议，方冬升突然打了个寒颤。
那大概是做梦都不愿意醒来的场景。
“一言为定！”
方冬升答应了这个香艳无比的请求。
第二天，珠影厂王厂长那边传来消息。
港岛的几位演员都答应出演，随时可以过来开机拍摄—
外联制片也传来消息，电影的拍摄场地已经连络的差不多了。
最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能全部落位。
开机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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