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裴寂身为朝中左相,有总领百官奏事的权利,如今官员返朝。
大殿内鸦雀无声,却是为一场牵扯着皇权与婚事的大戏拉开了序幕。
“陛下,安阳公主派人于林中围堵臣妻姜氏,意图谋害,此事有礼部三位官员、臣府中护卫皆可作证,臣恳请陛下为臣妻做主!”
裴寂上前躬身请奏,声线沉稳得有力。
他一开口便定了安阳谋害官眷的罪名。
“一派胡言!”
安阳立在裴寂对面,厉声驳斥道:“裴寂!你敢在陛下面前颠倒黑白!满朝文武可都知晓,你已经在为本宫筹备婚事,可你却转头和姜卿宁在外头厮混。难道是想娶了本宫之后,仍把她养在外头,让我公主府蒙羞吗?”
安阳的话听着字字在理,目光扫过裴寂身后的姜卿宁时,更是咬牙道:“再者,本宫便是除了她,也不过是提前肃清门户罢了!”
裴寂见安阳的矛头指向姜卿宁,当即侧身挡在姜卿宁身前,将她彻底的护在自己的阴影中。
【哇,这朝堂上当面对质简直太刺激了!】
【大反派这个侧身保护,我妹宝这次直接坐观众席。】
【你看这个金銮殿,像不像一个巨大的戏台子。】
【什么清理门户,公主你和大反派还不是一家的呢。】
【大反派这波操作我看懂了,是借我妹宝引公主动手好抓现行,又有其他官员在场,这下事情就不得不拿到台面上说了。】
【虽然但是,大反派居然拿我妹宝当引子,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你们不觉得有点膈应吗?】
【哪能怎么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抓公主现行,以延帝的偏袒,事情怎么闹大?】
【而且大反派一开始就把所有风险都提前排除了好吧,要不然裴七为什么说要妹宝直接跑进大反派怀里?而且我们都看见了,妹宝跑路时,离后头的追杀还差一大截呢。】
金銮殿上,裴寂和安阳当场辩驳。
姜卿宁躲在裴寂身后,还要比旁人多看些金字的存在。
而对于金字所说的,她目光偷偷瞥向裴寂,撇了撇嘴,只在心中想道:他们这些玩权谋的脑子就是好使,一环扣一环的。
她不怪裴寂把她当做“引子”,只怪这混蛋明知第二天要出事,夜里还那般放肆,也不知道提前和她说一声,好让她也做点准备。
“公主此言差矣!”裴寂目视安阳,冷硬道,“臣何曾有过要娶公主之意?”
“是你当初在朝堂上……”
“公主。”裴寂打断她,微微勾起唇角,“臣当时答应的也只是为你筹备婚事罢了。且臣并未与夫人和离,公主仅凭心中‘默认’,便要取臣妻的性命,未免太过轻率了。”
安阳愣住了。
如今细想一来,裴寂确实一直在打马虎眼,也不曾承认驸马的身份。
【安阳:不好,被裴寂做局了!】
【啧,要不说是大反派,心眼子怪多了。】
【这种人真可怕啊,被卖了也会帮数钱。】
姜卿宁默默点头,但愿她夫君以后可千万别卖了她。
别说公主了,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被裴寂哄着哄着上了贼船。
“裴寂,你这是要和本宫鱼死网破吗!”
安阳自知自己上了当,语气更多的是在提醒裴寂如今她手上可是也有裴寂的把柄。
“公主言重了。”
可裴寂这次并不受她胁迫,看似恭顺作揖却藏着锋芒。
“臣只是就事论事,不敢因公主的身份,便罔顾律法,纵容谋害臣妻之人。”
“够了!”
延帝的声音陡然响起。
“朝堂之上,岂容尔等如此争执!”
龙椅上的帝王目光如炬,隐有怒容。
一时间,朝堂上所有的官员都不约而同的跪下,姜卿宁在裴寂的牵引下跪地。
“陛下息怒。”
众臣异口同声,震动了整座金銮殿。
事到如此,延帝心中早就有自己的看法。
他目光扫过殿下,最后落在被裴寂护在身后的姜卿宁身上。
【坏了,延帝不会是想挑一个软柿子捏吧?】
果然,延帝沉声道:“姜氏,你来回话。朕且问你,你可知裴相这几日在为公主婚事,你又为何不在京中?”
原来我是那个倒霉的软柿子啊……
姜卿宁小嘴一瘪,明明吵架的人是裴寂和公主,怎么是她先被问话啊?
她神情露出几分为难的看向裴寂,像极了私塾时被夫子问到不会回答的问题,只好求助于旁人。
【哈哈哈,我妹宝这个窝窝囊囊。】
【妹宝:这场戏也没人告诉我有词啊!】
裴寂在袖袍的掩盖下,安抚的捏了捏姜卿宁的手心,示意她尽管大胆的说,左右他能替姜卿宁善后。
姜卿宁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一般,这才温温吞吞的从裴寂身后出来。
“陛下……”
她跪在殿中央,一开口就让整个金銮殿的气氛都没有先前那般紧绷。
“臣妇从不过问夫君的朝堂之事,自是不知他为公主筹备婚嫁。而至于……这几日臣妇不在京中,是、是因为……臣妇同夫君有了些误会,一时赌气才搬到郊外的别院小住……”
延帝尚未开口,一旁的安阳急忙道:“父皇,裴相前几日以病假为由不上早朝。如今看来,哪是什么病?分明是为情所困,欺瞒于您。他这是旷废朝政,欺君之罪!”
她睨了裴寂一眼,恨不得此刻把裴寂踩下。
姜卿宁心下一惊,自己不会说错话了吧?
“陛下,臣自幼孤苦,无亲无靠,如今唯有内子一人。她与臣置气,又搬去郊外,臣心中焦灼难安,一时积了郁气。且在争执中……”
裴寂一顿,像是有了什么难言之隐,却是忽然微抬起下颌。
他叹气道:“臣惹了内子生气,内子便往臣身上咬了几口,臣下巴这伤便是当日所留。臣并非有意旷朝,实在这伤口有碍观瞻,恐污了陛下圣眼,故而托了病假躲在府中。且臣虽告假,但这几日的政务却不曾落下,又何来公主所言的‘旷废朝政’?”
裴寂反驳得有理有据。
众人目光看去,果真瞧见了他下巴留着几道淡淡的牙印,而后又把目光落在姜卿宁身上,有些意味深长。
这混蛋,真不要脸……
姜卿宁跪在地上,耳根烫得几乎要滴血,恨不得就此找个地缝钻进去。
【妹宝:低声些,这光彩吗!】
【疑似大反派现场秀恩爱!】
【我真是服了他了。哈哈哈哈。】
【官员:有种被秀到了的感觉!】
【官员:是什么东西强塞进我嘴里了?哦,原来是裴大人牌的狗粮。】
【其他人指不定蛐蛐这俩口子私下玩得多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