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话不能这么说嘛。”
郑雷干咳了两声。
“韩宇，我知道你和她以前……有点过节。”
“但现在是工作，你要以大局为重。”
“她的专业能力，对你，对这支部队，都至关重要。”
韩宇沉默着，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郑雷的声音放缓了一些。
“我知道你压力大，但这个指挥中心必须尽快建起来。”
“没有它，你的所有战术设想都是空中楼阁。”
“张小雨，是能帮你实现这一切的最佳人选。”
“我明白了。”
韩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我的部队，我说了算。”
“这是自然。”
郑雷立刻保证。
“你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你的命令。”
“包括她。”
韩宇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任由清晨的冷风吹在脸上。
麻烦。
天大的麻烦。
他转身，朝着指挥中心大楼的方向走去。
……
指挥中心大楼。
张小雨正站在大厅中央，拿着一个平板计算机，似乎在规划着名什么。
她的队员们已经散开，正在勘测场地，测量数据。
韩宇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格外清淅。
张小雨抬起头，看到了他。
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韩宇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张少校。”
他开口，声音冰冷。
“有何指示，韩指挥。”
张小雨不卑不亢地回道。
“我需要你明白几件事。”
韩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第一，这里是我的部队，不是你的技术实验室。”
“第二，指挥中心，是为我的战斗单位服务的技术支持部门，仅此而已。”
“你们负责提供数据，处理信息，维护系统。”
“除此之外，你们没有任何权力。”
他的每一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最重要的一点。”
“在这里，我的命令，是绝对的。”
“你和你的团队，必须无条件服从。”
“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可以带着你的人离开。”
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韩宇冰冷而残酷的声音在回荡。
张小雨静静地听着。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退缩。
她只是迎着韩宇那锐利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从我决定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韩指挥。”
韩宇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眼神里找到动摇或者不甘。
但他失败了。
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清澈的执着。
他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两天。”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我只要结果。”
张小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口。
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平板。
屏幕上，是她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指挥中心构建方案。
她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韩宇，我们又见面了。
……
另一边，女兵宿舍。
这是一栋新修的小楼，被韩宇命名为“冰龙巢”。
吕敏带着张小雨和十六名女技术兵走了进来。
“宿舍是四人间，上下铺，独立卫浴。”
吕敏一边介绍，一边推开一间宿舍的门。
“生活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可以自己挑选床位。”
“谢谢你，吕队长。”
张小雨客气地说道。
“不客气，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
吕敏笑了笑，她的笑容很爽朗。
“你们先安顿一下，午饭时间我会过来通知。”
“好。”
吕敏离开后，女兵们立刻叽叽喳喳地活跃起来。
“哇，这里的条件比我们原来的单位好多了！”
“是啊，还有独立卫浴呢。”
“快看快看，窗外就是训练场！”
一个女兵趴在窗户上，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咦，那不是咱们头儿和那个韩指挥吗？”
瞬间，所有人都凑到了窗边。
宿舍楼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不远处指挥中心大楼的门口。
她们看到韩宇和张小雨站在空地上交谈。
距离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两人之间那种紧绷的气氛，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
“天哪，那个韩指挥的气场好吓人啊。”
“你没看他刚才的眼神，我感觉自己快被冻僵了。”
“咱们头儿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跟他对视。”
乔雨桐也挤在人群里。
她不是技术兵，但作为韩宇的妹妹，也被安排和吕敏一起住在这栋楼里。
当她看到自己的哥哥和那个漂亮得过分的女少校站在一起时。
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两人那副“深情对视”的样子。
虽然她也知道，以她哥的德性，那眼神里八成没什么好事。
但她就是不爽。
非常不爽。
“哼，狐狸精。”
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我下去看看！”
乔雨桐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冲。
一只手，及时地拉住了她。
是吕敏。
“你干什么去？”
吕敏皱着眉问。
“我……我去找我哥！问问他晚饭吃什么！”
乔雨桐眼珠一转，随便找了个借口。
“别去添乱。”
吕敏的手很有力，乔雨桐挣脱不开。
“没看到他们在谈正事吗？”
“我哪有添乱！”
乔雨桐不服气地撅起嘴。
“我就是关心一下我哥！”
吕敏看着她那副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就是看那个张少校不顺眼吧？”
被说中了心事，乔雨桐的脸颊微微一红。
她梗着脖子嘴硬。
“我哪有！我跟她又不熟！”
“你呀……”
吕敏松开了手，摇了摇头。
“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张少校，不简单。”
“能让司令都点头的人，能简单到哪去？”
乔雨桐撇了撇嘴，没说话。
她看着窗外已经分开的一男一女，眼神闪铄。
忽然，她象是想到了什么，坏笑着凑到吕敏身边。
“敏姐。”
她用骼膊肘轻轻撞了撞吕敏。
“你说，我哥这个人，是不是特别不解风情啊？”
“恩？”
吕敏没反应过来她话题跳跃得为什么这么快。
“你看啊，这么漂亮一个大美女送到他面前，他居然还摆着一张臭脸。”
乔雨桐煞有介事地分析着。
“你说，他以后能找到老婆吗？”
吕敏的表情，有了一些不自然。
“……那是他的事。”
“哎呀，你别这么严肃嘛。”
乔雨桐笑得象只小狐狸，她压低了声音，在吕敏耳边说。
“我倒是觉得，敏姐你……就挺合适的。”
“你当我嫂子，我肯定没意见！”
吕敏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
“乔！雨！桐！”
她又羞又气，伸手就去掐乔雨桐的腰。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今天的训练量加倍！”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敏姐饶命啊！”
宿舍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笑闹声。
宿舍里的笑闹声渐渐平息。
乔雨桐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复去。
吕敏已经戴上了战术耳机，正在闭目养神调整状态。
可乔雨桐的脑子里，全是窗外看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