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战斧突击队的训练基地，烈日当头。
冰龙女子集训队和利刃男兵集训队，共三十四名队员，在这里完成了集结。
三个月的地狱式训练，已经将他们身上最后普通人的气息剥离干净。
每个人都晒得黝黑，皮肤下面是贲张的肌肉线条，眼神里再也看不到初来乍到的稚嫩。
他们穿着同样款式的作训服，以男女两队的形式，在训练场上站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方阵。
队列里，夏安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对面男兵队伍中的一个身影上。
胡砚秋。
对方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注视，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极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眼神。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辆军用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了队伍前方。
车门打开肩扛将星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秦利锋。
他一出现，整个训练场上原本还有些许的骚动，瞬间便归于沉寂。
所有人的脊背都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
秦利锋的目光如同鹰隼，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张坚毅的脸庞。
“很好。”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看来这三个月，你们没有白过。”
“基础的体能、枪械、格斗训练已经结束。”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进入全新的训练阶段。”
秦利锋顿了顿，锐利的眼神锁定了所有人。
“cqb。”
“close quarters battle，室内近距离作战。”
这个词一出口，队伍里立刻起了微不可察的波澜。
有些队员眼神里透出茫然，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而另一些人，比如乔雨桐，则目光一凝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了。
“有谁了解这个战术的，举手。”
秦利锋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音落下，队列中有四只手举了起来。
三男一女。
那个女兵，正是乔雨桐。
而男兵中，胡砚秋的手也举得笔直。
秦利锋的视线在四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胡砚秋的身上。
“你，说一下。”
“报告！”
胡砚秋向前一步，声音洪亮。
“cqb，室内近距离作战，是一种专门用于在建筑物、狭窄空间内执行突击、清剿、人质解救等任务的特种作战战术。”
“其内核在于速度、突然性和精准火力，以小组为单位，快速控制空间，消灭威胁。”
他的回答清淅、准确，没有一个多馀的字。
秦利锋的脸上露出赞许。
“说得不错。”
“看来是下过功夫的。”
他转过身，指向身后那栋灰色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三层训练楼。
“从今天起，你们的训练场，就是那里。”
“而你们的教官兼对手……”
秦利锋拍了拍手。
训练楼的侧门被推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出来。
他们穿着与菜鸟们截然不同的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战术面罩。
精良的装备，沉稳的气场，以及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杀气。
让整个训练场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为首的那人，摘下了脸上的面罩。
正是战斧突击队的队长，何肃。
“……是战斧突击队。”
秦利锋的话音落下，菜鸟们的队伍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战斧！
这可是全军都鼎鼎有名的王牌特种部队。
他们竟然要作为这群菜鸟的仿真对手？
秦利锋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他继续开口，而接下来的话，则让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次cqb训练，为了最大限度地仿真真实战场环境……”
“我们将全程使用实弹。”
实弹！
刚刚还有些兴奋的菜鸟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用实弹进行对抗训练？
这……这不是开玩笑吗？
枪弹无眼，这要是稍微有个失误，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秦利锋冷冷地看着他们。
“觉得很危险？觉得我们在拿你们的命开玩笑？”
“没错。”
“我就是在拿你们的命开玩笑。”
“因为在真正的战场上，敌人会用更残酷的方式，来跟你们开玩笑！”
“收起你们那点可怜的恐惧。”
“在这里，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你的队友，相信你的教官，更要相信你自己手中的枪！”
“现在，战斧会为你们做一次完整的战术演示。”
“都给我把眼睛睁大了！”
秦利锋一声令下，何肃重新戴好面罩，对着身后的队员比了一个手势。
战斧的六名队员立刻分成了两个三人小组，悄无声息地贴近了训练楼的墙壁。
他们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多馀。
战术手语、眼神交流，配合得天衣无缝。
菜鸟们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只见其中一个小组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一名队员从背后取出一块方形的定向爆破设备，迅速贴在门锁位置。
另一名队员则从腰间摘下一枚闪光弹，拉开保险做好了投掷准备。
“砰！”
一声沉闷的爆响。
房门被炸开一个缺口。
几乎在同一时间，闪光弹被精准地扔了进去。
“轰！”
即使隔着几十米，也让观摩的菜鸟们感到一阵心悸。
突击小组鱼贯而入。
“哒哒！”
“哒哒哒！”
被消音器压制过的枪声，短促而清脆地响起。
“房间清除！”
“人质安全！”
不到五秒钟，通信器里就传来了清淅的报告。
而另一边，负责清剿走廊的突击小组，也以同样迅猛的姿态交替掩护。
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枪口始终指向最危险的方向。
三十多秒。
仅仅三十多秒。
整条走廊，以及走廊尽头的两个房间，全部被肃清。
何肃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
“演示结束。”
“本次行动，清剿目标八名，解救人质两名。”
“我方零伤亡，人质零误伤。”
训练场上，一片死寂。
三十四名菜鸟，象是被集体施了定身法，一个个看着从训练楼里走出来的战斧队员。
无与伦比的震撼。
他们之前只是听说过战斧的强大，但从未想过这种强大，竟然能被具象化到如此地步。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战术了。
那是一门杀戮的艺术。
不知是谁，第一个鼓起了掌。
紧接着，掌声如同潮水般响起。
何肃站在队伍前，看着这群眼睛里重新燃起光芒的菜鸟，嘴角勾起弧度。
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