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这一切，尽在掌握。
“他的目标，是趁着破晓中队和蛮牛旅进行实兵对抗演习时。”
“带着那份基因数据，从3号信道潜逃出境。”
“基因数据……”
韩宇的指尖在沙盘的某个点上停下，轻轻敲了敲。
那是3号信道的位置。
一个地形复杂、易守难攻的峡谷。
“小雨，激活‘蜂巢’无人机组，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监控边境线。”
“我需要知道每一只进入那片局域的苍蝇，是什么颜色。”
“是。”
“另外，如果……”
韩宇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冰冷。
“如果破晓中队拦截失败，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数据流出华国边境。”
“明白。”
张小雨毫不尤豫地回答。
“‘蜂巢’已挂载实弹，随时可以执行物理清除。”
挂断通信，韩宇的目光再次回到沙盘上。
高林。
这个疯子，终于还是来了。
……
破晓中队，战前动员室。
气氛严肃到了极点。
沉清欢站在所有队员面前，表情冷峻。
“同志们，马上就要开始与蛮牛旅的年度对抗演习了。”
她的话锋突然一转。
“但是，我想提醒各位一句。”
“记住韩宇大队长曾经说过的话。”
“一场演习，从来都不只是一场演习。”
她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黎铁！”
“到！”
副队长黎铁立刻出列。
“命令军械处，为一分队、二分队所有参演人员，配发实弹！”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演习配发实弹？
这是严重违反规定的！
黎铁也愣住了，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队长，这……这不合规矩！万一擦枪走火……”
“执行命令！”
沉清欢的声音不容置疑。
“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黎铁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心头一震，立刻立正。
“是！”
沉清欢深吸一口气，继续下达指令。
“三分队，不参与本次空投演习。”
“你们全员全副武装，携带重火力，立刻出发，前往演习局域外的‘鹰嘴崖’潜伏待命。”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她看向三分队队长，一字一顿。
“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一枪，不准动一下。”
“你们是幽灵，是这次行动最后的底牌。”
“明白没有？”
“明白！”
三分队队长眼中闪过厉色。
他懂了。
这次的演习，是幌子。
真正的猎杀，即将开始。
随着命令下达，破晓中队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迅速运转起来。
一分队和二分队迅速空投至广袤的演习局域。
他们的任务，是在蛮牛旅的围追堵截下，完成对预定目标的“斩首”。
而在数百公里外的蛮牛旅指挥部。
旅长白振国，外号“白蛮牛”，正盯着雷达屏幕上那几个突兀出现的空投信号。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对劲。”
他喃喃自语。
参谋长凑了过来：“旅长，怎么了？破晓的人下来了，跟我们预案里的一样。”
“一样？”
白振国冷哼一声，手指在屏幕上重重一点。
“你看他们的空投点，偏离预定目标足足五公里！”
“你看他们的分组，一分队和二分队间隔这么远，这哪是协同作战？这是在分兵送死！”
“沉清欢那个女娃子，比狐狸还精，她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参谋长也看出了问题，倒吸一口凉气。
“旅长的意思是……她另有图谋？”
“哼，她不是另有图谋。”
白振国的眼中闪过洞悉一切的锐利。
“她是在拿我的演习，当她的挡箭牌！”
“这丫头，想在我这片地里，抓她自己的鱼！”
白振国猛地一拍桌子。
“想得美！”
他抓起通信器，声音如同洪钟。
“命令！放弃原定所有作战计划！”
“所有单位，立刻向a3局域收缩包围！”
“给我布下一个口袋阵！我不管沉清欢想抓什么鱼，我要连她的网，一起收了！”
“通知炮兵阵地，目标局域诸元锁定。”
白振国放下通信器，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我的演习，我做主。”
另一边。
边境线附近，一处不起眼的山坳里，死寂无声。
高林象一头蛰伏的野狼，蜷缩在冰冷的岩石后，怀里死死抱着一个金属箱。
基因数据！
只要带着它穿过边境，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他身边，十几个心腹手下同样摒息凝神，武器的保险都已经打开。
“老大，接应我们的人已经到了边境线外十公里。”一名手下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急切。
“不急。”
高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铄着贪婪与狠辣。
“等那群雇佣兵闹出动静，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我们再走。”
“这次，万无一失。”
……
与此同时，演习局域内。
破晓一分队和二分队的队员们，正按照演习计划。
在丛林中高速穿插，搜索着蛮牛旅的虚拟指挥部。
突然，所有队员的战术耳机中，同时响起一阵短促的电流声。
紧接着，一段加密的字符流，直接显示在他们的战术目镜上。
——实战代码-tango！
——目标坐标：标211地区！
一分队队长瞳孔骤然一缩。
实战代码！
演习，结束了！
他没有任何尤豫，立刻在队内频道低吼。
“全体注意！放弃原定任务！转向！目标，标211地区！快！”
几乎在同一时间，相隔数公里的二分队也接到了同样的指令。
两支精锐的特战小队，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瞬间改变方向，朝着同一个坐标，疾驰而去。
……
“恩？”
蛮牛旅指挥部，白振国正死死盯着电子沙盘。
代表着破晓两支分队的红色箭头，刚刚还在他布下的口袋阵边缘徘徊。
下一秒，却毫无征兆地集体转向，脱离了包围圈。
“跑了？”
参谋长也愣住了。
“旅长，他们……他们不往我们指挥部来了？”
白振国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在沙盘上重重画出一条线，连接着破晓部队的新动向和边境线。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调虎离山！”
白振国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这个沉清欢，先是假装分兵送死，引我收缩包围圈。”
“现在又突然转向，做出要突袭边境的假象！”
“她想把我主力部队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边境方向去！”
参谋长倒吸一口凉气。
“那她的真正目标……”
“还能是哪？”
白振国猛地转身，手指重重点在指挥部所在的位置上。
“我们这里！”
“她真正的杀招，是想趁我主力被调动，防御空虚的时候，直捣黄龙，端了我的指挥部！”
“好一个女娃子，一环扣一环！”
白振国怒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