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浑天仪彻底崩解时,李玄策看清了父亲眼里的血丝。二十三根锚链穿透白骨船体,链头倒刺挂着捞沙帮众的残肢。当第七根锚链绷直时,船首银镯像突然发出蜂鸣,声波震碎了江面所有柏木棺材,露出棺底用防腐漆写的船钉编号——每个数字都对应着第一章晒场船钉的锈蚀纹路。
捞沙帮的毒箭雨袭来。李玄策翻滚到齿轮柱背面时,肘部撞开了暗格,半截缠着水草的锚链突然弹射而出。锚链末端青铜铃铛与第七章的引魂灯相撞,迸发的火星点燃了船帆,火焰中浮现出1983年4月23日的货舱监控图——父亲正将密封箱推进三号舱室,周坤的双头蛇纹身在监控死角闪烁。
白骨船突然九十度侧倾。李玄策抓住船钉攀附时,发现钉帽上刻着母亲的名字缩写。当第七枚船钉被他触碰时,船体内部传来齿轮咬合声,甲板缝隙渗出黑色黏液,在地面凝成血色航线图。图中标注的沉船点,正对应着第六章密封箱里渗血的坐标。
双头蛇纹身刺青突然浮出水面。周坤的尸骸立在压舱石顶端,腐烂的右手握着半截银镯——与李玄策手中的严丝合缝。当李玄策将合并的银镯按进青铜砣凹槽时,砣体突然裂开,露出内部转动的二十三枚玉算珠,每颗珠子表面都浮现着父亲笔记里被涂改的坐标。
暗紫色沼气从砣底喷涌。李玄策屏息跃上压舱石时,看见石缝里卡着半本防水日志。日最后一行字正在渗血:\"周坤改航后,三号舱室配平锁异常启动\"。血珠滚落处浮现出母亲的照片——她站在货舱暗门前,手里握着船钉阵的启动钥匙。
白骨船突然解体。李玄策坠入血色漩涡时,腕间银镯突然吸附住二十三枚玉算珠。珠子在激流中排列成北斗七星状,第七颗珠子的裂痕里射出青光,照亮了江底巨型船锚——锚柄处十三道齿痕与银镯完美契合。当他将银镯嵌入锚柄时,锚链突然倒卷,将周坤尸骸绞成碎骨。
锚链摩擦声突然消失。李玄策撞开青铜门时,看见父亲悬浮在球形水泡中,双手紧握配平锁钥匙。钥匙齿痕与银镯完全一致,当李玄策将合并的银镯按进锁孔时,球形水泡突然收缩,露出后面刻满浪花纹的青铜匣——匣内二十三枚船钉正自动排列成晒场北斗阵。
捞沙帮的探照灯穿透水幕。李玄策护住青铜匣时,发现匣底暗格藏着半张血契——1983年4月23日周坤与神秘人签下的协议,契约火漆印正是双头蛇纹身。当血契接触银镯时,所有船钉突然调转方向,将追击的捞沙帮众钉死在青铜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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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x轴与y轴相交的刹那,二十三封遗书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父亲用刨花写的答案,而这个答案也让李玄策彻底明白了人间真相,在量子纠缠的高维度时空里,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妄的,而我们人类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鼻子所闻到的,嘴巴所吃到的,舌头所感知到的,手脚所触碰到的,不过都不一定是真实的。就像1983年4月23日中的人和事都出离了原来的所谓的真实,和李月竹的关系不再是兄妹,而最真实的父母虽然还是父母的那种关系,但其真实的身份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木匠和简单的教师,李玄策的认知世界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他对世界的认知、感知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企业职员,而是拥有了上帝视角的存在,真正的真实的宇宙之门为他打开,一切的过去的记忆都在他新的认知下变得那么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