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悦牵着两个妹妹的手，转身退入后台的阴影中时，就被一群早已等侯在此、激动到近乎疯狂的人影团团围住。
“赢了！我们赢了！”
“悦哥！馨涵！馨妍！你们太牛了！”
“啊啊啊啊我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了！”
五班的同学们一拥而上，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狂喜与不敢置信，那是一种压抑许久后彻底扬眉吐气的释放
陈浩东挤在最前面，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神里是混杂着震撼、崇拜与狂热的复杂光芒。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伸出颤斗的手，重重地拍了拍陈悦的肩膀。
李晓菲和几个女生则直接抱住了苏馨涵和苏馨妍，又哭又笑。
“呜呜呜……太棒了，你们真的太棒了！”
“我看到三班那些人的脸都绿了！真是太解气了！”
与五班这片欢乐的海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侧三班的局域。
那里一片死寂，每个人都象是被抽走了魂魄，脸色灰败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们引以为傲的街舞，在刚才那场堪称艺术品的降维打击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晚会的结果毫无悬念。当主持人宣布本次文艺汇演一等奖的获得者是初二五班时，整个班级再次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
陈浩东代表班级上台领奖，他高高举起那座金色的奖杯，冲着台下五班的阵地用力挥舞，眼框里闪铄着激动的泪光。
这一刻，属于五班的荣誉，被以一种最无可争议、最华丽的方式，夺了回来。
晚会散场，兴奋的情绪依旧在每个五班学生的心中激荡。同学们簇拥着，久久不愿离去，最后在老师的催促下才三三两两地散去。
……
当兄妹三人回到文庭雅苑的公寓时，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
“砰”的一声关上门，外界的喧嚣被彻底隔绝。
公寓里安静而温馨，与刚才热闹的学校礼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姐妹俩的兴奋劲显然还没有过去。
“啊，累死我了，但这也太过瘾了！”苏馨妍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也跟着扑了上去，在柔软的沙发上滚了两圈，“哥哥，你看到陈浩东最后的样子没？他看你的眼神，就差顶礼膜拜了！”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又跑到陈悦身边，抱住他的骼膊用力摇晃：“哥哥，你今天真的太帅了！真的！比你看书的时候，比你做饭的时候，都要帅一万倍！你坐在钢琴前面的时候，我感觉你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
苏馨涵虽然没有妹妹那么外放，但她也紧挨着陈悦的另一边坐下，默默看着陈悦。
她的目光专注而温柔，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仿佛映出了哥哥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模样。
陈悦看向两个妹妹，她们的脸颊因为兴奋还带着淡淡的红晕，望向自己的眼神里，除了以往的依赖和亲近，更多了一种灼热的、带着光芒的东西。
他感觉她们的眼神有点奇怪，有点象平时在学校里，那些女生偷偷看他时的眼神。
两姐妹那亮晶晶的、带着些许痴迷的神采，让他心里没来由地一跳。
但他又不敢细想。在他心中，他一直都只把这两个女孩当作需要自己保护、永远长不大的妹妹来看待。
“别闹了，这么晚了，快去洗澡。”他压下心中那丝异样，笑着拍了拍苏馨妍的脑袋，语气一如既往地宠溺。
“不要，我还要再回味一下。”苏馨妍把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像只撒娇的猫咪，“哥哥，你知道吗？今天站在舞台上，灯光一打下来，我本来超级紧张，心都快跳出来了。可是我一看到你坐在那儿，一看到姐姐站在旁边，我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苏馨涵也抬起头，轻声附和：“恩。感觉……就好象我们三个被一个罩子保护起来了，外面有多少人看着，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哥哥的琴声，和我们两个人的歌声。”
听着妹妹们的话，陈悦的心中泛起一阵奇异的暖流。
公寓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依旧是熟悉的温馨味道，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像融化在空气里的蜜糖，随着呼吸，渗入心脾。
他伸出手，很自然地将一缕滑落到苏馨涵脸颊边的发丝，捋到她的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微烫的耳廓，让他和她都微微一颤。
苏馨涵的脸颊“腾”地一下变得更红了，她下意识地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心如小鹿乱撞。
苏馨妍看着这一幕，非但没有吃醋，反而将哥哥的骼膊抱得更紧了。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偏过头，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
“哥哥。”她的声音变得又轻又软。
“恩？”
“我好喜欢今天的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我们三个一起，站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我们是最棒的。”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也喜欢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三个，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
陈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从身体两侧传来的、少女独有的柔软与温度。
客厅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胜利与喧嚣，都沉淀为此刻的宁静与缱绻。
“好了，一身的汗味，快去洗澡了。”陈悦站起身，打破了这份有些暧昧的安静。
“哥哥你先洗。”苏馨妍拉着他不放。
“你们洗完我再洗。”
“不要，就要你先。”苏馨涵也在一旁小声地坚持，两人一左一右地将他往浴室推。
陈悦被她们这不同于往常的黏人劲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先进了浴室。
当陈悦冲完澡，穿着睡袍走出来时，发现两个妹妹，一人抱着一杯温好的牛奶，正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他。
“哥哥，喝点牛奶再睡。”苏馨涵将杯子递给他。
陈悦接过来，喝完牛奶，看着她们：“好了，该你们了，快去洗澡睡觉。”
“哥哥，你陪我们嘛。”苏馨妍拉着他的衣角，轻轻摇晃，“你坐在沙发上等我们，我们很快就洗好。”
“对啊，哥哥，我们想一出来就看到你。”苏馨涵也用请求的目光看着他。
面对她们的撒娇，陈悦毫无抵抗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当一切都收拾妥当，三个人象往常一样，躺在了陈悦宽大的床上。
陈悦睡在中间，两个女孩一左一右，紧紧地贴着他。
黑暗中，他能清淅地听到自己和她们三颗心脏，在静谧的夜里，以一种奇妙的共鸣，有力地跳动着。
鼻尖萦绕着她们身上好闻的气息，被两具柔软温暖的身体包裹着，陈悦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和以往那种纯粹的、习惯性的亲昵不同，今晚的气氛，似乎多了一丝燥热和暧昧。
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这股陌生的、让他有些心慌的情绪。
没过多久，白天的疲惫和兴奋过后的倦意袭来，他渐渐沉入了梦乡。
陈悦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
他睡着了。
黑暗中，睡在他左侧的苏馨妍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侧过头，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能看到哥哥安静的睡颜。
他睡着的样子，褪去了白天的清冷和舞台上的耀眼，显得格外温和无害。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
苏馨妍的心跳得飞快。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发现姐姐苏馨涵也正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哥哥。
四目相对，她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感。
哥哥耀眼的身影，在两个女孩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是他坐在钢琴前专注的侧脸，是他牵着她们的手鞠躬时掌心传来的温度，是他在后台被众人包围时依旧淡然的微笑，也是他刚才无奈纵容她们撒娇时宠溺的眼神。
这些画面，像幻灯片一样一帧帧地闪过。
她们对哥哥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崇拜。那是一种想要独占他、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想要他只对自己好的强烈渴望。
今晚，这份情感，终于发生了质变。
她们看向陈悦的眼神，不再只是往常的崇拜，而是一种迷恋的，甚至带着一丝占有欲的目光。
苏馨妍对着姐姐，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几个字，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苏馨涵看懂了，她尤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渴望，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姐姐的默许，苏馨妍小心翼翼地，用极轻的动作，撑起了上半身。苏馨涵也默契地，跟着她一起，慢慢地坐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紧张和决心。
她们象两只配合默契的小猫，屏住呼吸，一起偷偷摸摸地俯下身，朝着那张让她们魂牵梦绕的睡颜，慢慢靠近。
温热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
最终，在寂静的夜里，两片同样柔软温热的唇瓣，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同时，轻轻地印在了陈悦的嘴角两边。
那是一个无比轻柔的吻，如羽毛划过，转瞬即逝。
可怜的陈悦在睡梦中，只是微微皱了下眉，竟然对自己不知不觉间被两姐妹偷走了初吻这件事，毫无察觉。
两个女孩迅速躺回原位，用被子蒙住脑袋，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看着对方。
她们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脸颊烫得吓人，一种混杂着紧张、刺激、甜蜜和羞涩的奇妙感觉，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们成功了。
她们一起，分享了一个属于她们和哥哥之间，无人知晓的秘密。
这个秘密，象一根无形的线，将她们和哥哥，以一种全新的、更加紧密的方式，捆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