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高台上,靳允和缪远山等人并肩站着。
“靳允你个混蛋!”
缪远山嗓子都哑了,“你知道我这两天累成啥样了吗?”
“我每天睁眼就是机场蹲人,拉着一堆老外去看坦克实弹打靶。”
“签合同签到我左手拿笔右手拿章,差点以为自己是签售会的作家!”
“这都快两个月了,我连老婆的生日都记不清了!”
“今天好不容易没人来,你倒好,拉我来这晒太阳?
当我是你军工厂的勤务兵了?”
他瞪着靳允,眼睛里全是血丝。
两个月,光是四代坦克外贸版,就卖了一千二百辆。
加上各种配套武器,订单总额近四百亿美金。
可这人,连个谢字都不说,还躲这儿当教书匠?
靳允没回头,盯着靶场,轻轻说:“你那边卖的是车。”
“我这儿,教的是人。”
“车,能被复制。”
“但能造出下一辆车的人,不是用钱堆出来的。”
风一吹,靶场上扬起一阵尘土。
远处,第一发炮弹呼啸而出,准确命中靶心。
爆炸声炸开的瞬间,一群孩子忍不住喊了出来——“中了!
中了!”
缪远山沉默了三秒,忽然叹了口气,低声说:“……行吧,你继续。”
“我再去机场接下一批客人。”
他转身下台,脚步却比来时轻了不少。
缪远山原以为,最少得两年,陆军所有军工厂都得围着靳允的订单打转。
好不容易今天能喘口气,结果又被这人拎到了飞翔技校。
他心里那叫一个不爽,脸都拉得比长杆子还长。
靳允瞥了他一眼,嘴角偷偷一翘,心里直乐。
“缪部长,别板着脸了,”他语气轻松,“我叫你来,真不是来陪你闲磕牙的。”
“今天是咱们技校新生的成果汇报日。”
“时间紧,咱没让他们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就俩玩意儿——陆军现役最常用的单兵装备,改一改,看看这群孩子学得咋样。”
“要是真行,部队能直接上,省得你们来回折腾。”
“啥?
就这?”
缪远山嗓门直接高了八度。
他还以为靳允憋了啥大招,比如什么新式坦克、激光炮之类的东西。
结果?
不过是俩新生攒出来的“玩具”?
这还用得着他亲自跑一趟?
那帮孩子才训了两个月!
就算以前柯东博、汪兴菊这些妖孽,也得在技校混够半年才敢动手搞单兵装备。
两个月?
连枪管都还没摸热乎呢吧?
再说,他早看腻了那些重型玩意儿——四代主战坦克、电磁炮火箭筒、实弹试射一场接一场,耳朵都快震出茧子了。
你让他来看个手枪大小的玩意儿?
派个技术员来不就得了?
用得着陆军总装部一把手亲自到场?
靳允没再多说,只当他在发牢骚。
他太清楚这人最近多累,天天泡在车间里,连觉都睡不踏实。
他相信,等会儿缪远山一见到那俩“小东西”是什么样,这张苦瓜脸立马能转成大笑脸。
虽然他也没告诉过学生具体要改出啥样,但他心里有底。
这群人,一个比一个怪物。
再加上技校那套黑科技系统加成——不炸场,都不配叫飞翔技校的新生。
测试人员到位后,仪式正式开场。
二十个新生里,陈锋和柯紫沐硬是杀出重围,分别带了两组,成了“主脑”。
陈锋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样,走路像刚从巷子口晃完出来,手里还夹着根没点的烟。
怎么看都不像搞科研的,倒像街头混混。
可两个月下来,没人敢轻看他——那脑袋里装的,根本不是人该有的东西。
“报告校长!”
他咧嘴一笑,“一组,准备就绪。”
“嗯,开始。”
靳允点头。
立马有个老生抱着一把黑黢黢、粗得像水管子一样的枪走上场地。
那是技校的老学员,今天专程来帮忙测装备的。
他一趴下,动作利索得像训练过千百遍。
缪远山盯着那枪,眼珠子一亮。
“这……反器材狙击步枪?”
他声音低了点,但里头那股子热乎劲,藏不住了。
这种玩意儿,在单兵装备里,绝对是重拳型选手。
别看是枪,打出去一发,能掀翻轻型装甲车、瘫痪雷达站,连低飞的无人机都能给你干下来。
早年叫“反坦克枪”,现在升级成“反器材”了,但本质没变——专治各种不服。
威力虽比不上技校以前出的火箭筒,可胜在灵活、轻便、能打能藏。
更重要的是——它能打的,远不止步兵。
“有意思。”
他嘴上夸,心里已经盘算开了。
“造型看着挺硬核,就是不知道打不打得了靶。”
“巧了,我们陆军最近也刚憋出一挺,正准备拉去部队测试。”
“干脆,今天咱当场pk一下?”
“你这枪要是真能干翻我们那挺,部队立刻立项列装,我亲自签字!”
他眼睛都亮了,跟看见了新玩具的娃似的。
靳允乐了:“求之不得。
谁强谁弱,打一枪不就明白了?”
“那就干!”
缪远山一拍大腿,立马催人。
很快,陆军那边的测试员拎着自家的狙击枪上了场。
两人同时趴下,草地一铺,气氛直接拉满。
总装部的技术员站在一旁清嗓:“规则简单——目标,八百米外钢板靶。
两分钟内,谁命中次数多,谁赢。
明白了吗?”
两名射手同时点头,开始调校瞄具、装弹、试风速。
一旁,陆军那名狙击手率先上阵。
“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测试场后山八百米外,地面“咔”地一声裂开,一块厚钢板猛地弹了出来,像块被扔出来的铁饼,冷冰冰地杵在那儿。
狙击手没废话,立刻贴上瞄准镜,眼睛一眯,手指在操控屏上噼里啪啦点了好几下——风速、湿度、海拔、气压,全给他实时调了个遍。
光是校准,就耗了快一分钟。
他喘了口气,指头一沉——砰!
枪口炸出一道滚烫的火龙,震得他整个肩膀一麻,差点跪地上。
脚下的草坪直接被气浪掀飞,碎石子儿跟蹦豆子似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