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杜县外围,早就被打成了废铁场。
房子塌了,路炸没了,地上全是弹坑,像被外星人犁过一遍。
空地上,四五十辆坦克冒着黑烟,有的履带飞了,有的车身千疮百孔,像被啄烂的麻雀。
十有八九,都是巴巴羊从龙国买的96式。
地上还散落着几十具穿着作战服的尸体,手里死死攥着反坦克火箭筒。
鲜血混着泥,分不清谁是谁。
巴巴羊的前线阵地,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
哀嚎声断断续续,像临终前的喘气,一下一下,敲在每个人心上。
整个防线,死气沉沉。
没人喊,没人动,眼神空洞,像一群等着收尸的木头人。
阿克巴尔站在临时指挥所里,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发白。
他想吼,想骂,想冲上去,可连一句命令都喊不出口——因为,连他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轰——!
一枚炮弹砸在指挥所边三米远。
大地一震,尘土簌簌落下。
所有人下意识趴在地上,抱头缩成一团。
等了足足半分钟,没人再开炮,大家才颤颤巍巍爬起来,满身灰土,跟刚从煤堆里刨出来的。
阿克巴尔头上全是泥,连胡子都结成了块。
一个陆军上校凑过来,声音哑得像破风箱:“长官,这儿真待不住了。”
“咱们的坦克,剩不到一半;炮兵营,人全没了。”
“火箭筒就剩下不到二十具,子弹快打光了。”
“再撑十分钟,这阵地就得彻底烂在他们手里。”
“您快撤吧!
回国内,等龙国的四代坦克来了,咱们再杀回去!”
阿克巴尔摇头,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不撤。”
“我哪儿也不去。”
“我们巴巴羊的国土,现在还没沦陷。
龙国在后面撑着,白象国也不敢真打到我们老窝。”
“克什米尔这片地,历来谁都说不清到底归谁。”
“这次白象国动武,背后明显有自由国撑腰,连白熊国都跟他们勾肩搭背。”
“要是这两边联手,白象国真把这块地占稳了,就算龙国出面,咱也别想再要回来。”
“所以,四代坦克没到之前,这地方,一分都不能丢!”
阿克巴尔眼神像刀子,话音落地,砸得指挥所里没人敢吭声。
刚才还信心满满说能扛两小时,结果才一个多钟头,自家坦克连一半都剩不下。
那些拎着反坦克火箭筒的炮兵,更是被打得东倒西歪,连队形都组不起来。
可对面呢?
压根没伤筋动骨。
坦克一辆接一辆往上压,跟不要钱似的。
照这势头,再撑个十几分钟,整个防线就得彻底崩盘。
而他们等的那支援军——龙国的四代坦克——至少还得四十分钟才能到。
等?
等个屁!
绝望像潮水,漫过每个巴巴羊军官的脚踝。
轰——!
突然,一阵爆炸从敌人后方炸响!
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是砸在白象国自己屁股上!
“啥情况?
敌军打自己后方?
疯了?”
有人直接喊出声。
指挥所里所有人脑子都短路了,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候,一个浑身是土的通讯兵连滚带爬冲进来:“长官!
后方——后方突袭!
白象国坦克群后头炸了!”
“他们进攻的节奏全乱了!
好多坦克掉头朝后开火!”
“咱们估计……有支队伍,从他们背后杀进来了!”
“后头?
有人抄了白象国的老窝?
?
?”
原本蔫头耷脑的指挥官们,眼睛一下亮了。
谁?
谁干的?
“难道是龙国?”
“不可能!
他们再帮我们,也不能明着参战啊!”
“不是龙国……还能是谁?”
“不会……是咱们自己那支等着接四代坦克的部队吧?”
“扯淡!
他们刚拿到车,路都没走完,四十分钟能到?”
“可后路全封死了!
全是山!
他们能飞过去?”
“除非……翻山。”
“开坦克翻山?
你当是越野车啊?
!”
正吵得不可开交,通讯台“哔”地一响,一个操作员激动得声音都劈了:“报告!
第三坦克营发来消息!”
“他们——翻山了!”
“刚翻过白象国背后那道悬崖山!”
“现在,他们直接插进敌军后腰,正往死里炸!”
“请求我们正面配合!
两面夹击!”
指挥所,鸦雀无声。
然后——“卧槽?
?
?”
“他们真翻过来了?
!”
“那可是几十度坡、碎石沟、悬崖边!
坦克能上去?
?
?”
全屋子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瞪着那个发消息的屏幕。
唯独阿克巴尔,面无表情,像早就料到。
他前些天在测试场亲眼看过——那玩意儿,别说山,连陡坡都当坡道溜。
现在,二十八辆龙国四代坦克,不光准时来了,还直接从天而降,砸在敌人屁股上。
这哪是支援?
这是送神!
阿克巴尔猛地一拍桌:“传令!
全线反攻!”
“炮兵、坦克,重新集结!
目标——白象国后背!”
“给我压上去!
一个不留!”
“是!
!
!”
命令一出,指挥所里像炸了锅。
所有人眼眶发红,拳头攥得嘎吱响。
来了!
真正的救星来了!
那二十八辆铁疙瘩,不是来帮的。
是来终结战争的!
另一边,白象国前线。
帕卡什上校正翘着二郎腿,盯着屏幕上被炸飞的巴巴羊坦克,笑得满脸褶子。
一个多小时,三个坦克营碾得对面连喊救命都来不及。
对面那些88式坦克,跟纸糊的一样。
就算有几台96式,也撑不了几发。
要不是那些拿着火箭筒的杂兵太扎手,早他妈赢了。
他慢悠悠喝了口咖啡,心里盘算着:等天黑,就能开庆功宴。
可就在这时——“轰隆!”
爆炸,从他后方传来。
他愣了三秒。
然后,耳机里炸出一片混乱的尖叫:“后方——后方有敌军!
!
!”
“是坦克!
重型坦克!
!
!”
“他们从山上杀下来了!
!
!”
帕卡什手里的咖啡杯,“啪”地掉在地上。
他抬头,远处火光冲天,白象国的坦克群正一片片倒下。
而正面,巴巴羊的炮口,忽然齐刷刷抬起。
“卧……操……”他喉咙干涩,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这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