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阴暗的小巷里,几个穿着破破烂烂衣服,肌肉却比堪比拳王泰森的壮汉,朝着一个牵着狗的女人压迫感十足地围拢过来。
“小肥,你快跑吧!”艾果大声说,“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我不会走的!”小肥上前一步,怒视那几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大汉,“我要保护你!”
“说什么呢小肥!你只是一只可爱的狗狗而已!你怎么打的过这些坏蛋呢!”
“主人不要怕,我有绝招!”小肥大叫一声,“看我无敌铁头功!”
就这么,在艾果和一众壮汉的注视下,小肥先是一个冲刺,随后高高跃起,如同火箭一般地用脑袋“哇呀呀呀呀呀!”汉们的包围网
下一秒,这些大汉就跟保龄球瓶似的,被大发神威的小肥一下创飞出了好几米远。
“啊!是小肥的无敌铁头功!”被创飞的大汉a在空中边飞边惨叫。
“没想到竟然是小肥——看来我们今天是惹错了人——”头上冒星星的大汉b倒在地上,无力地呻吟着。
“天呐——这就是小肥和它的无敌铁头功吗——”嵌在墙上的大汉c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其他大汉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总之就是东倒西歪,各自说完了一句夸赞小肥的台词后就不省人事,光荣退场。
“哇!小肥你竟然把这些坏人都打败了!”艾果惊喜地抱住小肥,“是你救了我啊!”
“哇哈哈,我说的没错吧主人?我的无敌铁头功可是很厉害的是。”小肥得意地说。
“你太棒了小肥!””地亲了它一口,“你就是我最爱的小狗!”
“嘿嘿嘿嘿嘿——”虽然此刻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但收获主人香吻一枚的小肥还是感到十分满足。
——
“小肥——小肥!”
“主人,主人——”睡梦中小肥感觉到有一只小手正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于是在心里推脱道,“你不要摸我的鼻子啊——”
“醒醒!起床了!”那只手这次按在了它的额头上,“再不起床太阳要落山了喵!”
“恩——不应该是太阳要晒屁股了吗?”在听起来有些尖锐的催促声中,小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圆圆的猫脸。
“你刚刚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那只猫疑惑地问,“狗也会说梦话么?”“师傅?”原本还沉浸在美梦中的小肥瞬间清醒了不少,伸出舌头就要帮它洗脸,“你终于回来了汪!”
“你可真行,睡觉睡这么沉,为师开门进来都没反应。”师傅敏捷地躲开它的“舌舔攻击”,一下跳到沙发背上,“要是让你看家护院,等你一觉醒来,家里的东西都被人家搬空了喵!”
小肥翻了个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一条毛毯,而先前一起睡午觉的白璟这会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咦,周悬和白璟去哪里了汪?”小肥问。
“白贤侄不知道,徒儿午休去了,他一会儿还得出摊呢。”师傅指着它的脑袋,说道,“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呢小肥?为师可都听说了,你今天又偷偷溜出家来徒儿家玩了的对不对?我都警告过你的多少次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啊——”在师傅的指责声中,睡醒的小肥一边用手搓脸,一边悄悄合上了耳朵,以减轻对耳膜的伤害。
这可不是它不尊重师傅,只是类似的话自己早上已经从周悬那里听过一回了,区别只在于周悬说话的语气比较平和,声音比较轻,而且在内容方面较为精简一些(师傅在教训人的时候就是凶一点、声音大一点、废话多一点版本的周悬)。
当然作为师徒,共同点也是有的,那就是当这两人认真起来要教育你的时候,撒娇对他们通常是没用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耐心听他们说完,然后说一句“我记住了”承认错误,这事儿基本也就翻篇了。“记住为师的说的话没有!”结束训话的师傅,一掌拍到它脑袋上,“下次再敢离家出走,为师就打你的屁股!”
“记住了汪。”小肥亲昵地蹭蹭他,“现在我们可以出门了吗?”
和师傅遛弯,可以说是小肥每日重要的娱乐项目之一。
虽然艾果周末也有空的时候,也会带着小肥出门玩,象是什么和朋友出去某条小溪、草坪上支个帐篷露营啦、去参加狗狗飞盘俱乐部啦什么的。
但那些玩耍,跟师傅带着它“在城市里漫无目的闲逛”完全是两种感觉,有些类似于是“跟团旅游”与“轻松自驾游”之间的区别,前者目的性更强,后者更加随性随意。
不过你如果要问小肥,它更喜欢哪一种玩法的话,那么小肥恐怕只会说“我都喜欢!”。
“你啊你啊你。”师傅跳上它的背,啧啧道,“为师也是真是劳碌命,这刚刚才办完事回来,现在又要出门——喂,往哪儿跑呢你?”
“我要去和周悬说再见汪。”小肥在周悬的卧室门口刹住车,抬手就要拍门。
“他在睡觉呢,你说什么再见喵!”
“喔,对哦。”“没事,刚才师傅你训话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屋内的周悬打开了卧室的门,蹲下来摸了摸小肥的脑袋,“再见,小肥。”
“小肥说什么?”周悬看向它背上的狸花猫。
“说让你赶紧给这个冷清的家找一个女主人。”翻译官胡乱翻译。
“我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你露馅了师傅。”周悬看着回头对着背上的猫“汪汪汪”据理力争的小肥,笑道,“下次再来做客吧。”
“好的!”小肥马上说。
“行了,都两点多了,赶紧出发吧小肥。”师傅拍拍小肥的屁股,在隐身术生效后对周悬提醒了一句,“我和师姐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菜,徒儿你记得早点收摊回来吃饭。”
“知道了。”
在如愿以偿地和周悬打完招呼之后,小肥驮着师傅朝门外走去,准备开启今日心心念念的“遛弯之旅”。
不过才刚走出去没两步,小肥忽然想起了早上的某件事儿,于是说道:“我跟你说师傅,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在楼下遇到了两个很奇怪的人。”“是么,有多奇怪?”早就习惯了小肥“见识有限”的师傅,没当回事地问,“在地上学狗爬吗?”
“不是不是,事情是这样的汪——”小肥娓娓道来,“那是两个奇怪的偷狗贼——”
——
“你这个笨蛋!什么偷狗贼!”才刚走出楼下单元门,小肥的背上就响起了师傅喵喵的训斥声,“那两个人是偷电瓶的!”
“电瓶是什么汪?”
“就是能让电瓶车跑起来的东西,跟你吃的狗粮差不多!”师傅一边说,一边对小肥的四只脚施加一种隔热法术。
虽然小肥现在“非同常狗”身体并不见得会被地面烫伤,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一种热叫“师傅觉得你热”——这就是长辈的爱呀。
“所以是我搞错了?”小肥懵了,“他们是要偷电瓶车的饭,不是来偷狗的?”
“自己不是也说了,他们蹲在一辆小车旁边吗?说明什么,说明那两个蠢贼这是要把电瓶偷去卖钱啊。就好象是我去你家,把你的狗粮偷走卖给宠物店一样。”师傅到底是老江湖,听完小肥极其主观的一通叽里呱啦的描述,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两个毛贼未免也太猖狂了点,明明小区对面就是派出所,竟然还敢做这种事。”“也就是说早上他们其实是被我吓跑了。”小肥有些遗撼地反省道,“看来我得发出那种‘滴滴’的声音才能吸引到他们啊——”
“笨蛋,这是重点吗?”回过神来的师傅骂道,“你难道忘记为师过去的教导了么?走路要走斑马线、路上的莫名出现的火腿肠不能吃,还有什么?遇到坏人你得跑啊!”
“结果你非但不跑,竟然还敢挑衅他们。万一那两个孽障掏出棍子来照着你的脑袋来一下怎么办?你是觉得头上顶个大包的很有趣吗?啊?”
“可是我有无敌铁头功——”刚才还在梦里大杀四方的小肥,弱弱地反驳道。
“什么无敌铁头功!你这现在这点道行,顶多是‘无敌鸡蛋壳’!”师傅立刻纠正它自以为是的错误想法,“不对,是不无敌鸡蛋壳!”
“可是我上次就把我主人撞晕了——”
“那是一回事吗?你主人是身子骨脆弱的姑娘家,人家呢?那两个贼都好意思出来做贼了,足以见得脸皮比城墙还厚,你怎么可能撞得晕他们?”
“那师傅你教我一点厉害的法术吧。”小肥本着“防范于未来”的原则,说道,“我想学那种看起来不象是法术,但其实是法术,总之主人肯定看不出来是法术的法术,以后好好收拾那些坏蛋汪!”
“得了吧你,还想学历害的法术呢,今年之内你能把隐身术学会就烧高香了。”师傅翻白眼,“总之你记住,下次遇到这种事,别管人家偷的是什么,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立马跑路!”“那万一是偷狗贼呢?”
“是偷狗贼你更要跑呀!”
“那被他们偷走的小狗怎么办?”小肥用力地一拍地砖,义愤填膺地说,“它们的主人会伤心的!”
“啧,冥顽不化的家伙——”师傅见它听不进去道理,只能无奈地妥协道,“那就这样。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还是先跑路,之后等安全了再来找为师,为师来帮你把那些狗救出来,这总行了吧?”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师傅不屑地说,“收拾几个小毛贼而已,为师动动手指就解决了——但是先说好,对方必须真的是偷狗贼才行,别遇到什么偷电瓶的、偷手机的、偷内衣的都来请为师出山,那种事情不归我们天师管!”
“那如果是拐卖小孩的呢?”偶尔也看电视新闻的小肥,姑且还是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叫“人贩子”的坏蛋的。
“人贩子可以汇报。”师傅大方地说。“这种事还是得管一管的。”
“好的,我记住了!”有了师傅这句保证的小肥,步伐立刻轻快了起来,“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呢?”“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咯。”师傅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躺在了小肥的背上,闭起眼睛一颠一颠地晒起了日光浴,“总之先清静五分钟先——奔波了一早上,为师现在需要缓一缓。”
“师傅今天在那个老爷爷家呆了很久么?”小肥问。
“恩,我和师姐临时为老黄专门调整了一下术式,现在的效果要更契合他的状况一些。要不是他那个儿媳妇老在家里又是扫地又是拖地又是唱山歌的,老是分散我们注意力,我们俩还能结束得更快些——早知如此,我们就省的用隐身术,直接给她打晕算了。”师傅答道,“总之如果后续顺利的话,搞不好老黄还能比预期要多挺个半年呢。”
“半年很久吗?”今年刚满三岁的小肥问。
“对你们小年轻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对他来说已经很久啦。”师傅淡淡地说,“人生在世,可以清清白白地来,体体面面地走,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啊。”
“喔,那我也要体体面面的走。”小肥虽然不懂“体面”是什么意思,但该凑的热闹还是要凑的。
“傻瓜,你离那一天还早呢。”师傅用尾巴扫扫它的头,“你以后还要负责给为师养老送终的。”
“养老送终是什么意思?”
“就是等为师老的跟老黄一样哆哆嗦嗦的时候,你要负责照顾为师,走完这人生的最“师傅的脑袋也会少一块吗?”小肥想象着狸花猫的脑袋象是那个坐轮椅的老爷爷一样,瘪进去一块的样子。
“——行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师傅说,“现在,五分钟不要讲话,为师要休息——”
“你快看,那是什么师傅?”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