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止痛药的药效过了,更剧烈的疼痛突然袭上来,魏予差点儿喘不上气儿来,脸色苍白如雪,冷汗直流。
同事发觉她的不对劲,连忙跑过来搀扶她:“怎么回事儿,哪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胃疼。”魏予皱着眉道,她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止疼药。
同事忙把她的头扭过来,劝道:“你可别吃你那止疼药了,吃的病情都感觉不出来了。先下楼,下楼去医院看看。”
魏予下班,要么是魏父得空开车过来接她,要么是打车回家。陶女士工作时间稳定,每天都很晚才下班,是没有空来接她的。
魏予如同一颗萎缩的小白菜般蹲在地上,同事着急忙慌的打车,这个时间段打车一般得等个几分钟,运气不好的话,10分钟都有可能。
车还没有停稳,商序景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魏予,心里笑了声怎么蹲在地上扮演蘑菇,但目光上移看见她的脸色,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哪里难受?”他直接推开车门走下来,从魏予同事手里把她接了过来,“我先送你去医院。”
同事手忙脚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一会觉得应该是她扶着魏予,手伸出去了又不敢跟商序景抢;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陪着魏予,但那位商总直接坐到了后面,她踌躇了一会,硬着头皮坐上了副驾驶。
“慢性胃炎,多半是平常不好好吃饭,就比如说长时间不吃早饭,饿一上午,中午吃的多,又或者晚上吃很多宵夜……”
医生的诊断犹在耳边,魏予蔫头蔫脑的输着液体,几乎每一条都对上了。
其实高中的时候没这些毛病的,只不过她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的太自由了。
爸妈的叮嘱听归听,但她不做他们也发现不了。
后面的一段时间里,既要准备毕业的事情,还要回国找工作,压力大,晚上总是不自觉的熬夜,第二天没课的时候就会睡上一天,实在饿的不行才起来找口饭吃。
这坏习惯等到回国之后,也没完全改过来。没想到,报应居然在这里。
同事跟着忙里忙外了半天,魏予记得她家里好象还有孩子,一有说话的力气就让她回去了。
同事有些不放心,但看商序景在这,想着也算是有个人照应,叮嘱魏予有事情给她发消息后才走。
天太晚了,病房里冷白色的灯打开了,病房里很安静,吊瓶里的液体滴落的声音都清淅可见。
液体顺着透明的输液管流下来,隐没在贴着纱布的白淅手背上。
“你很看不惯自己的身体吗?”商序景冷不丁的问。
魏予感觉他是有点生气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奇怪的是,她自己还真有点心虚。
也许是怕他告诉父母吧。魏予胡思乱想着。
她垂死挣扎:“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吃饭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么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
她小声嘀咕,说的应当是实话。
商序景大学毕业后,就开始跟着父亲接触生意上的事了,这么长时间过去,自认为做的还不错,控制情绪是他擅长的事。
但不知怎么,一旦事情和魏予有关联,他控制情绪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无论是医院这两个字的特殊意义,还是走廊上行色匆匆的人,又或者童年时姥姥在病床上永远睡着的记忆,都令他恐慌。
一开始是担心,后来听医生说明征状和病因,情绪就变得晦暗压抑起来。
但这些,说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商序景闭眼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威胁道:“不想让叔叔阿姨知道的话,以后的一日三餐,你都要按时吃。”
也行吧。魏予自己也长了点儿教训,但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
“还要给我发吃饭的照片。”商序景补充,“饭前饭后都要。”
魏予抬头:“支付宝的光盘行动是你开的吗?”
商序景:……
输完液,是商序景开车送她回去的。
魏予同爸妈解释说在公司里加了会儿班,但她不知道,魏父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见他们一块儿上楼了。
魏父和陶女士对视一眼,觉得其中有秘密,但那是年轻人的秘密,他们背后偷偷笑了笑,没有戳穿魏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