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晨光如同融化的金箔，悄无声息地从厚重窗帘的缝隙间流淌进来，在深色地毯上晕开一片温暖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昨夜松木壁炉残留的暖香，以及一种更私密、更缠绵的气息，是属于两个人肌肤相亲后留下的印记。
周是在一种甜蜜的酸痛中醒来的。意识像被温水浸泡过，缓慢浮起，昨夜那些滚烫的、带着些许生涩却无比真实的触碰与呢喃，瞬间清淅起来。
她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下意识地往身边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深处缩了缩，仿佛那里是唯一能缓解不适的港湾。
沉砚几乎是立刻就有了感应他常年精准如机械的生物钟，在昨夜和此刻都为她彻底失效。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自然地收紧，将她更密实地拥入怀中，下颌轻柔地蹭着她柔软的发顶，
刚醒来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沙哑和慵懒，像羽毛拂过心尖：“醒了？哪里不舒服？”
他的手掌温热，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复在她纤细的后腰上，缓缓揉按。
“恩—”周吨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依赖，
“—浑身都酸，像被拆过一遍—”
不是撒娇，是真实的感受，让她连抬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
沉砚的心被一种从未有过的的怜惜和柔软填满。
他低头，温热的唇瓣轻轻印在她微的眉心。
“乖，别动。”声音低沉而笃定，是让人安心的力量。
伸出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改签我和周明天回京的票。今天所有安排延后。】发送过去几乎是瞬间，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收到陈默简洁的回复：
【收到。已处理。车辆及后续安排待您指示。】
沉砚扫了一眼，便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回床头柜，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重新将全部注意力放回怀里的人身上，宽厚的手掌依旧在她腰后轻柔地按揉。
“好了，改到明天了。今天我们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他低下头，鼻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陪着你。”
周吨仰起小脸，清晨的光线勾勒着她柔美的轮廓，眼底还残留着一点生理性的水汽，却亮晶晶的，盛满了安心和被妥善珍视的甜蜜。
她象一只找到舒适巢穴的被雨淋湿的小鸟，彻底放松下来，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他，享受着这高原之上、雪山环抱中，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被偷来的宁静时光。
窗外，雪峰静默，房间里只有彼此交错的、平缓的呼吸声，以及一种无声胜有声的亲密无间。
“沉砚—”周吨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初醒的慵懒和昨夜之后的亲昵，手指无意识地他胸前的睡衣上比划着名。
“恩？”他低头，深邃的目光专注地锁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其实呀—”周的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甜蜜又狡点的弧度，象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第一次在北电外面那个小胡同里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好奇怪哦。”
沉砚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眼底漾开一丝笑意，示意她继续。
“哪有程序员会跑到艺考现场旁边的胡同里发传单嘛！”周想起那个春风微的下午自己在看剧本的时候，
“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地推、听内核用户意见要不是看你长得怪好看的，”
她顿了顿，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声音低了下去，
“我才不想理你呢。”
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把脸又往他怀里藏了藏。
沉砚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眼底漾开一丝更深的笑意。
那是2月底一个普通的午后，他和陈默路过北电附近。红灯间隙，他随意望向窗外，目光瞬间被街边小花园长椅上的女孩住了。
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围着厚厚的围巾，小脸埋在毛领里，正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偶尔还对着空气比划两下，那份旁若无人的专注和生动，让沉砚不由得多看了几秒。
坐在副驾的陈默捕捉到了他这极其罕见的的凝视。顺着视线看到那个充满灵气的女孩，陈默闪过一丝了然。
趁着绿灯亮起前，陈默平静简洁地说：“去认识一下。”
看沉砚没立刻回应，陈默又补了一句，带着笃定：“错过，是最大的沉没成本。”
几天后，那个让沉砚亲自去胡同里扮演app地推员的计划，就被陈默高效地制定并放在了沉砚桌上。
沉砚发出愉悦的笑声。他低下头坦然地承认：“恩，那次推销，是陈默的手笔。他看我-对一个小姑娘念念不忘，就逼我别光看着，得行动起来。还说”
沉砚顿了下，模仿着陈默那种一本正经的语气，“‘错过，是最大的沉没成本”。
周惊讶地抬起眼，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啊？你真的是故意的呀？”
“恩，制造偶遇。”沉砚点头，眼神坦荡又带着一丝笑意，“不然，你觉得我一个技术顾问，
在抖音上线前夕会那么有空，去发一个即将上线的app内测传单？”
“沉砚！”
周反应过来，又羞又恼，起没什么力气的小拳头，象征性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和我姐说的一样，就是个就是个专门骗小姑娘的骗子！”
她样装生气地瞪他，可眼底的笑意和依赖却怎么也藏不住。
沉砚轻而易举地捉住她行凶的手腕，顺势一带，将她整个人更紧密地嵌入自己怀中。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和一种沉甸甸的满足感，
在她耳边低语：“恩，骗到了。骗到手了，就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周在他怀里象征性地扭了扭，没挣脱，也就安然地靠着了，只是嘴里还小小声地哼哼着表示不满。
静谧在两人之间流淌了片刻，带着暖意。周忽然又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狡点和得意，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他：
“不过呢我早就知道，你才不只是个字节的技术顾问，对不对？”
沉砚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他低头，认真地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眼睛，那里映着他的影子：“哦？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伪装”还算自然，不想过早让她接触那些复杂的东西。
周吨微微扬起下巴，带着点小骄傲：“我又不傻呀。我去过你的办公室，张一明张总看你的眼神，还有其他人对你的态度，哪象是对普通员工？那简直是”
她努力想找个合适的词，“象是在伺候大老板！”
她想起更多细节，“而且，哪有技术顾问整天抱着计算机看的都是各种并购案、k线图？那次我跟你学编程，虽然你屏幕上全是英文，但那些走势图、那些金融术语的缩写，我还是认得几个的好不好？”
她的语气轻松，带着点“小样儿，被我抓住了吧”
“我只是没戳穿你，想看看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呢。”
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被隐瞒的委屈或怨，只有一种温柔的包容和了然于心的默契。
沉砚的心象是被温热的泉水浸泡着，暖意弥漫到四肢百骸。他更紧地抱住了她。
他低下头，一个吻轻柔地落在她的眉心。声音温柔，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
“不是想瞒你，只是我的世界有时候像迷宫，不想让你过早地跟着我绕弯子，不想让你有负担。”
周吨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把耳朵贴在他平稳的心跳上，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定清淅：
“我才不怕绕弯子呢。反正，你是沉砚就够了。是程序员也好，是大老板也好，都是我的沉砚。”
她抬起头，澄澈的目光望进他眼眸，“不过，以后不许再搞那种偶遇了，笨死了。”
沉砚的心彻底融化，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
他郑重地点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好，以后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话音落下，他低下头，温柔地复上她的唇瓣。
窗外的雪山被初升的朝阳染成一片耀眼的金色，无声地守护着房间内这一方温暖的小天地。
他们依偎着，低声说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情话，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剩下这独属于两个人的、被无限拉长的温柔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