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平稳地驶离片场，导入魔都傍晚的车流。
“沉总，张总已在星辉顶层等您。”副驾的周道低声汇报。
“恩。”沉砚应了一声。
星辉顶层的办公室，视野开阔，可俯瞰黄浦江蜿蜒入海。
张恪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听到开门声才转过身。
沉砚脱下大衣递给周道，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坐下，“乐视那边，该收了吧？”
“该收了！”
张恪立刻切入工作状态，将文档夹推到沉砚面前，语速快而清淅：
“魔都懒财在阿美丽卡的行动比预期更顺利，加州法院已正式下达资产冻结令，复盖了老贾及其关联方在美的主要资产。
我们的人在背后使了劲，效果比预期的还狠。现在冻结的，不只是他在公开渠道的那些，连一些他以为藏得很深、准备跑路用的救命钱，也被锁死了，金额相当可观。””
“国内呢？”
“困兽犹斗，”
张恪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他还在通过各种渠道放话，说什么要负责到底。但内核圈子里，恐慌情绪已经压不住了。
供应商、债主、还有那些被他梦想忽悠进去的投资人，都在疯狂挤兑。
乐视系股票全线跌停，我们前期通过多个离岸和境内壳公司吸纳的乐视体系债务，包括部分可转债，已经触发了提前赎回条款。
老贾现在就象被架在火上烤，国内的资金链彻底断裂，国外的退路也被我们堵死了大半。“
“他什么反应？”沉砚语气平淡。
“暴跳如雷，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张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还在挣扎，试图找新的白衣骑士，但圈子里的人精，谁还敢碰这个烫手山芋？他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大厦已倾。”沉砚淡淡地吐出四个字，翻开文档夹。
里面是几份关键的法律文档复印件、资产冻结令的摘要以及乐视内部几个内核高管私下传递过来近乎绝望的评估报告。
“我们前期做的准备，现在可以全面激活了。”
张恪身体微微前倾，“乐视影业、花儿影视的优质内容制作团队和版权库，乐视体育的赛事版权，乐视网的平台基础架构和用户基础
这些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至于那些烧钱的硬件、汽车，是巨大的负资产，第一时间就会剥离、切割干净。”
沉砚合上文档夹，抬眼看向张恪：
“给老贾下最后通谍。告诉他，他背后的大树已经倒了，他精心布置的后路也被我们堵死了。
就算他真能跑到阿美莉卡，等着他的也不是自由，而是更严苛的法律追索和无穷无尽的麻烦。
星轨可以接手这个烂摊子，给他一个相对体面退出的机会。
但前提是，他必须配合，刻、无条件地签署我们提供的所有协议，交出控制权。
否则——”沉砚的声音冰冷，“他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走投无路。”
“明白。”张恪立刻点头，“我会联系他，把话挑明。他耗不起，也没资格再耗了。”
“恩。”沉砚站起身，“接手后的集成策略，按我们之前定的乐购方案。
所有接收过来的优质资产，版权库、制作团队、平台基础，全部并入乐购这个壳子。”
张恪会意：“乐购表面上是一家新成立的、专注于文化消费和内容集成的平台公司，股权结构复杂但清淅，暂时不会和星轨、星耀产生直接明显的股权关联，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免爱优腾的警觉。
他们现在还在为版权打得头破血流，乐视这个负翁突然倒下，他们只会庆幸少了个烧钱的对，暂时不会注意到个低调集成资源的乐购。”
“对。”沉砚转过身，目光如炬，“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乐购要做的，就是埋头消化集成，梳理版权、
稳定团队、优化平台技术、对接我们已有的内容分发渠道。
把乐视留下的那点有价值的东西，像海绵吸水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我们自己的体系。对外，乐购就是一个普通的、有点野的新玩家。”
张恪深以为然：“版权库的集成是关键中的关键，这将是未来对抗爱优腾内容成本的护城河。
乐视影业那几个ip，团队和开发基础还在，乐视体育的用户，则是未来我们体育垂类付费的种子。”
他顿了顿，“法务和财务的团队已就位，专门应对后续可能冒出来的债务纠纷和产权扯皮。
老贾签了体面协议最好，不签，我们也有的是法律手段让杂音闭嘴。“
“后续执行你全权盯紧，每周给我简报名目。”
沉砚坐回办公椅，揉了揉眉心，忽然问，“乐视影业那个张召，态度如何？”
“聪明人。”张恪评价，“孙红斌当初给他画的大饼彻底成了馊饭，他现在比谁都清楚乐视品牌已成负资产。
我们接触过，暗示未来在内容制作端的独立平台定位和资源支持。
只要我们把乐视这个烂摊子切割干净，给他一个能甩开包袱、专注内容的新平台，他有很大概率会带着内核团队过来。“
沉砚颔首：“这种人，给他空间和资源比给虚名重要。先冷处理，等步入正轨再深谈。”
他目光扫过张恪带来的简报，最后落在一行小字上，语气带了点玩味，“对了，乐视那个左手倒右手剥离乐视商城的操作，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
老贾用乐荣控股这个壳接盘亏损资产美化上市公司报表，我们这次用乐购剥离接收优质资产，本质都是壳的艺术。
只不过，他的壳为了续命，我们的壳，是为了吃下他吐出来的血肉，长出新的巨兽。”
张恪也露出一丝笑意：“他玩财技是饮鸩止渴，我们布局生态是暗度陈仓。
等我们把乐视留下的烂摊子清理干净，把乐购内部理顺，把内容库和制作能力夯实，再依托星轨的资本和渠道优势
那时，才是我们真正亮剑，添加长视频战场，奠定格局的时候。爱优腾反应过来，就晚了。”
沉砚微微颌首，脸上露出笑意：“视频流媒体这块拼图，国内的长视频部分，乐视是意外，但也是我们计划中必须拿下的一环。
短视频有抖音，长视频，乐购就是我们埋下的钉子。告诉负责乐购的团队，动作要快，集成要稳，对外要静，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不必要的风声。”
“放心，沉总。”张恪信心十足，“团队是早就备好的精兵强将，预案推演过无数次。乐购的壳子也早已搭建完毕，就等着接收资产了。
老贾这边一签字，我们刻就能无缝衔接，激活集成。”
“好。”沉砚点头同意。
“那就去做吧。乐视这艘破船，该沉就让它沉。我们要的，是它沉没后浮上来的宝藏。动作干净点。”
“是！”张恪肃然应道，拿起桌上的文档夹，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